林錯沉默不語,並未作聲。


    寒潭劍仙收迴視線,淡然道:“走了。”


    說罷,劍光一閃而過。


    寒潭劍仙已經禦劍向東,直去東海。


    此地隻留有真陽武聖與林錯二人。


    真陽武聖看著寒潭劍仙離去方向,緩緩開口道:“逍遙已經到了忘凡境界,寒潭劍心純粹不屑其他。”


    “隻是你我二人和他們不同,終歸是難以脫離凡塵束縛,注定要牽扯進天下大勢。”


    原本的武聖山一脈的關門弟子裴薈,被武聖山除名後,成了開元王朝的皇後。


    當初陳凡親自登山,與真陽武聖說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話。


    那位重瞳皇帝,想要讓南邊天下的江湖和廟堂徹底融於一體。


    真陽武聖並未給出答案,可當裴薈成了皇後的那一刻,整個武聖山已經和長安城密不可分。


    真陽武聖雙手負後,看向北邊,說道:“燭薪本身乃是真龍轉世,自然是天然趨向於龍氣濃鬱之地,天京城中以龍氣喂養出了一位半步天人境,必然會引來燭薪這條真龍。”


    “恐怕這位嶄新天人,也會成為第一個真正加入王朝的大宗師。”


    也就在真陽武聖說罷,林錯微微抬眸,遙遙看了一眼燭薪離去方向。


    林錯眼眸深處,有一閃而過的金芒。


    真陽武聖卻是猛地眯起眼眸,緊緊盯著身旁的林錯,沉聲道:“你動了殺心?!”


    同為天人境,真陽武聖清楚的察覺到,剛才林錯眼眸中那一閃而逝的金芒。


    也就是那一刹那,林錯真的動了一瞬的殺心!


    林錯並未反駁,隻是輕輕皺眉,說道:“一旦天人境下場,恐怕天下格局會迎來劇變。”


    的確,剛才那一瞬間,林錯真的起了殺心。


    真陽武聖十分確信,恐怕一旦林錯剛才心念有稍稍偏移,這位天下第一便會立刻動身,直追那位真龍轉世!


    林錯一定會在燭薪去往天京城之前,不惜代價,將這位嶄新天人境徹底斬殺!


    林錯輕輕唿出一口氣,說道:“天人之下的小打小鬧無妨,甚至半步天人也無礙,可真的有一位貨真價實的天人境大修士,和一座王朝結為同盟,後果不堪設想。”


    到那時候,恐怕整個天下都會被推向一個不可逆轉的走向!


    真陽武聖沉默片刻,說道:“倘若燭薪真的和太和王朝結為同盟,武聖山一脈也會下場。”


    如今天下三分,拋開國力強弱不看,僅看武道一事。


    天京城下有一座大陣隱匿,另有一位半步天人的陳總管坐鎮。


    長安城中亦有一座劍陣布下,還有那把被供奉在皇宮深處的大雲。


    西漠沂水雖然秘不外傳,可謀士白龍一定留有足夠抗衡天人境修士的後手。


    如今勉強維持一個平衡局麵。


    可一旦有一方有天人境大宗師真的介入,那便會推動其餘大宗師不得不下場。


    真陽武聖看向林錯,這位天下第一的走向,至關重要。


    “你會去往西漠,鎮守天清殿?”


    “至少保下那個女帝的性命?”


    畢竟當初離都一役,於林錯而言影響重大。


    林錯隻是平靜道:“我不會鎮守天清殿。”


    隻是迴應第一問,關於真陽武聖的第二問,林錯並未答複。


    真陽武聖卻是微微握拳,問道:“你要去天京城?”


    林錯側目看向真陽武聖,隨後輕輕搖頭。


    真陽武聖緩緩鬆手,追問道:“長安?”


    林錯卻是雙手攏袖,眼神平靜,說道:“都不是,這三人,都不是我要等的人。”


    說罷,林錯迴身看向身後。


    模模糊糊之間,林錯似乎察覺到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影。


    “我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我等的人,或許很快便會出現。”


    關於整個天下的走向,那人會給出一個答案。


    到那時,自己便會以天下第一的身份,與他一齊開路。


    ————


    西漠,中條山。


    一座小院中,那位被梁雀撿迴來的女孩,正安安靜靜的望向夜空。


    女孩被梁雀賜名,朱焱。


    滿天繁星無數,朱焱眼神中卻映照出整條星河。


    當初天生缺了一魄,不會說話的癡傻女孩,曾突然間靈犀所致。


    朱焱突然補全那一魄,開口吐出的第一個字,是那“林”。


    深夜寂靜無聲。


    也就在此時,一位老人出現在小院。


    老人站在朱焱身後,平靜的看著這個女孩。


    老人現身之後,燕月瞬間出現,一刀劈向老人脖頸!


    燕月眼神堅毅,一刀直落!


    可刀刃卻在劃過老人脖頸的時候,突兀泛起漣漪,竟然詭異的透過身子。


    燕月大驚失色,心神巨震。


    如今自己已經躋身金身境巔峰修為,可這人先是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突然現身此地,而後一刀之下,居然詭異的穿過身子,仿佛是鏡花水月一般虛幻!


    燕月猛地迴身,旋即又是一刀攔腰而過!


    可下一刻,燕月的身子卻詭異的停滯半空,動彈不得。


    老人毫不理睬身後的燕月,隻是緩緩走向朱焱。


    老人盤膝而坐,一齊望向天空。


    身後,燕月哪怕拚盡全力,仍舊無法動彈分毫,甚至連出聲都是奢望。


    一老一小,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


    朱焱緩緩扭頭,一對布滿星河的眼眸看向身旁老人。


    “你......死過?”


    朱焱眼睛一眨不眨,平靜的看著身旁的老人。


    身後燕月在聽到如此詭異的問題,不由得脊背發寒,整個人汗毛倒豎。


    老人卻是嗬嗬一笑,輕輕點頭。


    隨後抬手指了指自己心口。


    “第一次,被人一劍攪爛心竅,算是死了一次。”


    說罷,手指又微微向下,指著自己胸口。


    “第二次,被人一拳打爛身軀,這是第二次。”


    朱焱眨了眨眼,就這麽看著這位老人,靜靜等待。


    老人輕笑一聲,說道:“運氣不錯,兩次都在生死一線界,窺探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得以起死迴生。”


    朱焱隻是輕輕點頭,隨後繼續看向天際。


    老人摸了摸朱焱的腦袋,笑著問道:“老夫缺一個弟子,你來?”


    朱焱猶豫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朱焱冥冥中似乎有感覺,自己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


    老人笑了笑。


    “老夫名為......”


    “玄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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