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雀高居馬背,俯視四周。


    犬戎可汗孛侽掙紮起身,試圖重新站起身子。


    可下一刻,就重新被無形壓力給重新按下。


    孛侽雙手死死撐住地麵,這位身材魁梧的可汗臉色猙獰。


    梁雀騎著那匹照夜白,緩緩走向大帳。


    照夜白本就是首屈一指的千裏馬,馬蹄聲輕盈空靈。


    可就是這輕盈馬蹄聲,落在整個犬戎部落耳畔,便是悶聲巨響。


    那不急不緩的馬蹄,好似踩踏在孛侽的胸口處,壓得這位犬戎可汗幾乎喘不過氣來。


    孛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女子騎馬入大帳。


    梁雀平靜的看向孛侽的座位,隻是輕笑一聲。


    梁雀調轉馬頭,而後徑直向外走出。


    梁雀路過匍匐在地的孛侽之時,這位女子隻是平靜的丟下一句。


    “三日之後,本王會再來。”


    “爾等要麽臣服,要麽本王就親率兩千鐵浮屠踏平中條山。”


    梁雀率先離開,趙忘機與寧泰伴其左右。


    臨走之時,這位手提神威烈水槍的大將,冷眼掃視四周。


    三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踏入犬戎部落,而後又揚長而去。


    直到三人徹底走出中條山,孛侽身上那股偉力才驟然消失。


    孛侽大口喘氣,大汗淋漓。


    整個犬戎部落,皆是遠遠望著遠處地那位女子。


    眼神中盡是畏懼。


    再遠處,是讓整個西漠都聞風喪膽的鐵浮屠。


    梁雀三人重返大軍駐紮營地。


    如今這批前梁舊部,已經占據了沂水,將羌族納入麾下。


    寧泰走至梁雀身旁,出聲道:“殿下,犬戎部落有騎兵八千,牛羊牲畜十萬,駿馬三萬匹。”


    梁雀手握韁繩,平靜道:“三日之後,直入中條山。”


    寧泰咧嘴一笑,說道:“末將定不辱使命。”


    寧泰望向遠處的中條山,說道:“等到占據中條山,我們便可於沂水相互唿應,一路聯通,收拾好了犬戎和羌族,便可繼續西進。”


    一旁的趙忘機卻是輕輕搖頭,說道:“等到羌族與犬戎臣服,其餘草原六部必然會有所行動,應當先穩固中條山與沂水,籠絡起羌族與犬戎,靜觀其變。”


    寧泰卻是皺起眉頭,說道:“正因如此,才要快,不能讓其餘草原六部反應過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打掉其中兩部,到那時其餘四部哪怕是聯手,也無力迴天。”


    趙忘機仍舊搖頭,說道:“哪怕西漠遠不如中原,可也不能小覷這群世代生活在西漠的牧民,不可操之過急,必須徐徐圖之。”


    寧泰沉聲道:“兵貴神速。”


    趙忘機微微挑眉,說道:“哪怕西漠自古貧瘠,武運寡淡,可並非是一位宗師也沒有。”


    寧泰並未反駁趙忘機,隻是望向那位女子。


    梁雀神色平靜,隻是駕馬入營。


    在場的甲士,皆是神色肅穆的看向這位身披廣繡長仙赤鳳袍的女子殿下。


    無一例外,皆是眼神肅穆。


    當初梁國覆滅,這批梁國舊部被趕出中原,不得不逃入西漠。


    寧泰便是以這兩千鐵浮屠作為“本錢”,打掉了草原八部之一的羌族,占據沂水。


    雖然有大將寧泰領軍,又有宗師趙忘機鎮守。


    兩人按照謀士白龍的安排,將這批梁國舊部中試圖自立為王的舊臣平定,又征討羌族,占據沂水。


    可這批梁國舊部仍舊缺了“主”。


    直到這位女子的出現。


    這批梁國舊部在西漠剛剛站穩腳跟,這位公主殿下便踏足西漠。


    雀化鳳。


    梁雀迴眸望向遠處,隻見黃沙漫天。


    梁雀平靜道:“打。”


    “必須打,徹底打疼他們,打服他們,讓草原部落聞本王之名便聞風喪膽。”


    “本王要一統西漠!”


    ————


    太和王朝,泰州。


    甘山福地。


    軒轅餘對於林錯與陳凡的離開,絲毫不曾放在心上。


    平日裏,軒轅餘則是一門心思全部耗在煉器上。


    對於那塊天澗玉,軒轅餘亦是頭疼不已。


    天澗玉雖硬,可卻也脆,一旦力度不當,恐怕便會崩碎大半。


    不同於軒轅餘的心無旁騖,那位跟隨陳凡而來的女子宗師裴薈,卻是整日憂心忡忡。


    裴薈整日望著天京城方向。


    女子緊緊握著那把名劍秋蟬。


    今日已經是第十三日了。


    軒轅餘看著裴薈,問道:“還沒看夠?”


    裴薈頭也不轉,喃喃道:“已經是第十三日了。”


    曾經陳凡親口所說,倘若自己十五日還不曾返迴,就讓裴薈手持秋蟬劍,一人返迴。


    軒轅餘無奈道:“不必如此擔憂。”


    裴薈皺起眉頭,歎息一聲,說道:“可那畢竟是天京城。”


    高手如雲,大軍駐紮。


    軒轅餘隻得說道:“既然有他在,陳凡便不會死。”


    裴薈聞言,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冷聲道:“他是誰,敢這麽說?”


    就是那個青衫男子,勾的陳凡鬼迷心竅,竟然失心瘋了跑去天京城。


    要知道那可是太和王朝的京城所在!


    你陳凡如此行為,和把自己腦袋大搖大擺地掛在腰上,掛上一個“任君自取”的木牌,有何差別?


    他是誰?


    軒轅餘一時語塞,隻得輕笑搖頭。


    裴薈繼續望向遠處,神色難掩焦慮。


    這位身負武運,又夾雜龍氣的女子宗師,此時暗暗下定決心。


    倘若陳凡真的被困在了天京城,那她南下之後,哪怕是付出性命,跪死在武聖山下,也要求自己的師傅北上一趟!


    南邊天下,曾有一座尋常高山,無名。


    直到一位名動天下的武夫入主。


    這座尋常高山,便得了名頭。


    武聖山。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何況是一位天人境大宗師?


    那人便是當今江湖中的四大宗師之一,以力證道的天人境大宗師。


    真陽武聖!


    裴薈,則是真陽武聖的八位親傳弟子之一。


    第十四日。


    裴薈已經是心如死灰。


    難道陳凡真的被困在了天京城中?


    裴薈緊咬嘴唇,握劍之手輕輕顫抖。


    也就在此時,兩道身影憑空現身此地。


    隻見一位青衫男子顯出身形,一手握拳在前,輕輕咳嗽,另一隻手拎著一個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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