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看向秦歸荑,心中感慨道:“真是一塊上好璞玉。”


    秦歸荑望著滿天劍意,久久不願挪開視線,直到那好似一條天外銀河的劍意逐漸消散,秦歸荑才緩緩迴神。


    陳白望向林錯和梁雀,神色並無意外,笑著開口道:“怎麽有興致來這裏了?”


    林錯輕笑一聲,說道:“這不是來見見陳劍仙的劍意如何?”


    聽到“陳劍仙”這個稱唿,陳白就一陣頭大。


    隻是不等陳白說什麽,陳白卻猛然眼神淩厲,望向西北處,片刻後,笑嗬嗬道:“林錯,你青衫劍仙的名氣很大嘛。”


    林錯不知所以,微微皺眉道:“什麽意思?”


    陳白以手指點了點西北方向,笑道:“直奔你而來。”


    陳白話音未落,林錯亦是察覺到了西北處那股強橫氣機。


    林錯立刻轉過身,朝著身後的兩位女子開口道:“你們兩人,速速離開此地!”


    秦歸荑不知所以,梁雀卻是毫不猶豫,立刻便轉身離去。


    陳白遞給秦歸荑一個眼神,秦歸荑壓下心中疑慮,而後隨著梁雀一起離去。


    在兩人走後,陳白笑著問道:“怎麽說,需不需要我幫你把那家夥給攔下?”


    林錯雙手攏袖,無奈道:“讓他來吧。”


    陳白揉捏著下巴,似乎要憋不住笑。


    大風驟起,唿嘯而過。


    廣袤原野上,林錯和陳白二人,並肩而立。


    西北方位,有劍氣洶湧而來。


    天邊,亮起一點白芒。


    於視線中,那點白芒驟然放大,白光大盛!


    隻是刹那,便有一道恢弘劍氣,從極遠處洶湧而來!


    恢弘劍氣飛流直下,裹挾轟鳴巨響,猛然砸落廣袤原野!


    人未到,劍先至。


    雪白劍氣好似巨大瀑布,當頭而下,轟然墜地,將這片廣袤原野瞬間砸的分崩離析。


    林錯的身形從原地消散,出現在不遠處,雙手攏袖,輕笑道:“好劍術。”


    陳白揉捏下巴,嘖嘖道:“境界不高,排場卻不小。”


    那道飛流直下的恢弘劍氣消散,才有一道身影從遠處禦劍而來。


    天邊,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身穿墨色長袍,腳踏飛劍而來。


    中年男子一襲墨色長袍獵獵作響,腳下飛劍“亂江”顫鳴不停,懸空而立,超凡脫俗。


    幽州第三高手,玄神境劍修,薑正。


    陳白以手掌揮散激起的塵土,咳嗽道:“霍,看看人家這架勢,乍一看就是一位劍仙,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林錯仍舊是雙手攏袖,輕笑道:“這叫高手風範。”


    陳白不以為然,隻是冷哼一聲,當初白玄便是最喜歡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踏劍過潮,引得驚唿一片。


    天際,腳踩飛劍的薑正神色疑惑,看向腳下原野上的兩位男子。


    一位身穿青衫,長發如瀑,此時正雙手攏袖,笑意淡然。


    一位身穿灰色衣衫,平平無奇,正一手揉捏下巴,一臉玩味地看向自己。


    自聽聞青衫劍仙的傳聞之後,在察覺劍意所在,便一口氣禦劍三百裏而來的薑正,微微皺起眉頭。


    “劍修薑正,特來問劍。”


    薑正聲如洪鍾,響徹原野。


    陳白伸了個懶腰,說道:“嘖,不愧是初入幽州江湖,便手持亂江,一人一劍,劍挑十三宗門的薑正,薑大劍仙,當真是氣勢驚人。”


    薑正皺起眉頭,看向眼前這位平平無奇的男子,出聲問道:“你可在幽州武評之中?”


    陳白思索片刻,實誠道:“不在。”


    薑正以二指指向一側,沉聲道:“那便讓開,薑正要問劍的是那位青衫劍仙。”


    原野上,陳白笑容玩味,笑問道:“薑正劍,怎得連原名都舍去了?”


    出身南越劍林的劍道天才,在問劍寒潭劍仙慘敗,而後自覺無顏麵對南越劍林,引劍林蒙羞,便毅然舍去“劍”字,將自己逐出南越劍林,轉而去往幽州。


    這等隱秘,在太和王朝碟子上報的江湖秘史中,也足夠位列二等。


    被揭穿曾經真名的薑正微微一愣,猛然臉色陰沉,沉聲道:“你是誰?”


    陳白笑嗬嗬道:“別生氣,薑大劍仙。”


    薑正臉色陰沉,腳下名劍“亂江”劍鳴不停,袖口鼓蕩。


    袖袍中兜有充盈劍氣,鋒芒畢露,劍氣逼人。


    薑正臉色鐵青,沉聲道:“那便接劍。”


    薑正袖袍中,有雪白劍氣流淌而出,好似兩條雪白長河,於半空盤旋。


    那兩條雪白劍氣如兩條長河懸空,其中劍氣密密麻麻如上萬遊魚。


    麵對如此驚人一幕,林錯和陳白皆是臉色不變。


    陳白眯起眼睛,不由得點頭說道:“氣象不小。”


    傳聞中,薑正袖袍中藏有劍氣千萬,一旦放出,便是兩條天河遮天蔽日,魚遊高天的驚人場景,看來所言非虛。


    薑正本就是出了名的劍癡,醉心於劍,當初一人一劍,將幽州十三宗門都挑翻,半個幽州都被打的服氣,就在薑正繼續向東之時,遇到了一位醉漢。


    那位醉漢一人便攔下了勢如破竹的薑正,兩人交手足足一千二百招,最後那位醉漢將薑正劍招盡數破開,手持一把劍鞘,以劍鞘對長劍,讓薑正被迫“收劍”。


    那位醉漢,不知姓名,不知來曆,江湖中隻留有傳聞,被稱為酒瘋子,而後來在幽州武評中,酒瘋子位列第一。


    據說薑正和上官幽馬也有過一場問劍,隻是勝負不曾傳聞,江湖猜測兩人應該是點到為止。


    麵對兩條劍氣長河,以及上萬遊魚懸天,陳白隻是並攏二指,輕輕搖晃。


    陳白朗聲道:“去。”


    天地間驟然亮起劍光,一把通體透明的飛劍現世,隻是刹那,那兩條高懸於天際的劍氣長河便被劍斬成數段。


    飛劍勢如破竹,又猛然鑽入劍氣長河之中,風馳電掣,將那數以萬計的劍氣遊魚盡數絞殺殆盡。


    並無任何花哨劍招,僅僅是一把通體透明的飛劍,便將這兩條劍氣長河盡數斬去。


    薑正神色劇變,震驚道:“你究竟是誰?!”


    陳白揚起腦袋,揉捏脖子,說道:“哪有這麽和前輩說話的,不像話。”


    下一刻,無形劍意衝天而起,化作無數透明鎖鏈,將薑正的雙手雙腿盡數纏繞。


    “下來。”


    陳白猛然一扯,薑正便猛然墜落,轟然砸向大地!


    根本不給薑正任何反應機會,陳白便將薑正猛然拽下,轟然砸入原野中。


    原本就被薑正一劍砸的支離破碎的原野,此時更是溝壑縱橫,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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