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昭留在原地,臉色猙獰,雙拳緊握。


    上官昭心有不甘,被柳家擺了一道,又被這位自稱本王的男子將自己三十位上官子弟屠戮殆盡。


    “陳懸叔,他真的是當朝的三位皇子之一?”


    那位幽州第七高手的陳懸開口道:“我勸你收起其他心思,那位皇子的身份貨真價實。”


    “那位紅袍宦官已經是金身境中期,懸有雙刀的男子亦是金身境中期,兩人皆是有名的大內高手,而且城外還有隨時待命的一百鐵騎。”


    上官昭揚起腦袋,幾次唿吸之後,強行壓下心中怒火,平靜道:“走吧,迴上官家。”


    柳家已經人去樓空,那部劍譜自然也不知所蹤,如今又有這條名副其實的過江龍,上官昭也隻能是無功而返。


    上官昭騎馬緩緩而行,問道:“上官涯碑爺爺可曾返迴牙青山?”


    陳懸沉默片刻,說出了一個讓上官昭肝膽欲裂的消息。


    “上官涯碑,死了。”


    上官昭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差點從馬背上摔下,猛地勒住韁繩,身形晃了又晃,顫聲說道:“這怎麽可能......”


    輩分極高,修為亦是金身境的上官涯碑,前不久還在自己身邊,可短短幾日之後,居然在幽州地界被人斬殺?


    陳懸眼神淡然,直視上官昭,看的上官昭下意識地眼神躲閃,陳懸平靜開口道:“上官涯碑是被摘梅閣的地品刺客墨魚,於幽州邊界截殺,頭顱被帶迴雲川福地,屍身前不久才於一處深潭中找到。”


    “至於為什麽墨魚會突然襲殺上官涯碑,想必昭公子心中應該有答案。”


    上官昭好似被抽出脊背,整個人渾渾噩噩,短短百步的街道,竟然讓上官昭衣衫浸透。


    陳懸眼看上官昭的模樣,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補充一句。


    “上官幽馬,命你速速返迴牙青山。”


    上官昭眼神恍惚,幽馬老祖......


    上官世家真正的掌權人,牙青山之主,玄神境武道宗師,上官幽馬。


    與此同時,那位名副其實的過江龍,正騎著高頭駿馬,悠悠去往一處書齋。


    錯齋之中,林錯將毛筆擱置於筆架上,歎氣一聲。


    也就在下一刻,錯齋之門簾被人單手挑開。


    身穿大紅袍的宦官一手挑開門簾,低頭側身,那位頭戴赤色鎏金冠的青年昂首入內,身後那位懸掛雙刀的雄壯漢子依舊是杵在門口,不曾入內。


    這位氣勢驚人的皇子踏入錯齋,掃視四周。


    “勉強算是一手好字,堪堪入眼。”


    這位自幼便在皇城中長大,鍾鳴鼎食的皇子,眼光自然高的嚇人,除去當世幾位書法大家,其餘字畫在其眼中皆是汙穢不堪入目之流。


    這位皇子撚起一張宣紙,輕輕揉搓。


    據探子所說,柳家大小姐柳酈似乎格外鍾情這間錯齋,閑暇有空之際,便會前來購置墨寶。


    柳酈臨走之時,最後還來過一次錯齋,取走了一張不知內容的墨寶。


    林錯雙手攏袖,就這麽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年輕皇子看向林錯,一襲青衫挺拔如竹,不由得微微詫異,開口問道:“你是這間錯齋的主人?”


    林錯淡然開口道:“正是在下。”


    年輕皇子微微側頭,看向那位自始至終都彎腰的紅袍宦官,宦官抬眸看向皇子,隨後微微搖頭。


    不是一位武道修士,自身毫無真氣可言。


    年輕皇子默不作聲,繼續開口道:“柳家柳酈,在錯齋中買的最後一幅墨寶,可曾有第二件?”


    林錯隻是微微搖頭,迴應道:“錯齋中墨寶皆是獨一無二,賣出一件,便少一件。”


    說罷,年輕皇子隻是輕輕點頭,而後隨手翻閱堆積在書桌上的墨寶。


    年輕皇子看似隨口問道:“你與柳酈是何種關係?”


    林錯平靜開口道:“勉強算是朋友。”


    “哦?那為何柳酈臨走之時,卻想要帶你離開?”


    此話一出,整間錯齋的空氣都凝固起來,幾乎是落針可聞。


    一襲青衫的林錯隻是緩緩吐出二字,“不知。”


    那位身穿大紅袍的宦官再次眯起細長眼眸,陰狠的盯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衫男子。


    林錯似乎來了興致,亦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的紅袍宦官。


    年輕皇子輕笑一聲,說道:“自視清高的讀書人,都清高孤傲,自稱不為五鬥米折腰,看來先生也是頗具風骨。”


    “隻是本王見過太多所謂的讀書人,明明自稱孤傲,卻在金鑾殿上一一長跪不起,為了一頂烏紗帽,脊背彎的不能再彎,諂媚至極,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對於自稱本王的話,林錯好似充耳不聞,隻是平靜開口道:“自視清高,沽名釣譽之輩,天下之大,比比皆是,清苦之時自然是頗具風骨。”


    年輕皇子輕笑一聲,嘖嘖道:“有趣有趣,清苦之時頗具風骨,金鑾殿上便毫無清高可言,所以說這群讀書人,本王最是厭煩,虛偽至極。”


    停頓片刻,年輕皇子笑意吟吟的看向林錯,開口問道:“不知道先生,是否也是如此?”


    林錯雙手攏袖,默不作聲。


    年輕皇子指了指自己頭頂的赤色鎏金冠,笑道:“本王姓楊,名奕。”


    太和王朝,皇族楊氏。


    二皇子,楊奕。


    林錯隻是微微躬身,說道:“草民林錯,拜見二皇子殿下。”


    身穿大紅袍的宦官臉色陰沉,尖聲問道:“既見皇子,隻拜不跪?”


    楊奕卻是抬手打斷,笑道:“看來先生和那些沽名釣譽之輩不同,敬佩敬佩。”


    楊奕開門見山道:“本王於五年前於懸河湖,偶遇一位動人女子,念念不忘,幾經打聽才得知那人是幽州柳家大小姐。”


    “如今本王從京城趕來,卻不想柳家人去樓空,先生既然不知柳家蹤跡,那便作罷。”


    說罷,楊奕就要轉身離去,隨手將一粒金豆擱置於書桌上,扭頭笑道:“告辭。”


    林錯隻是眼神平靜,默默看著楊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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