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數位江湖客,以及隱匿在柳家府邸的幾位武夫,立馬便身形躍起,直追黃鸝而去。


    上官昭此時臉色鐵青,從地上猛地起身,緩緩擰轉脖子。


    矮小少女漠然問道:“沒事?”


    上官昭壓下心中怒火,冷聲道:“沒什麽大礙,小傷。”


    矮小少女隨即丟下手中頭顱,上官昭向前一步,直接將那位獨眼武夫的頭顱踩爆。


    此時柳中書聞聲也立馬趕來,驚慌問道:“上官公子,如何了?”


    上官昭眼看柳中書趕來,平複下心情,立馬又麵帶微笑的說道:“伯父無需擔心,不過是小傷而已。”


    柳中書此時臉色陰沉,扭頭朝著大管家冷聲道:“去給我追,我今晚就要那人的人頭。”


    大管家單膝跪地,沉聲道:“是!”


    說罷,柳家的大管家便帶著數十位下人沿著黃鸝離去的方向追去。


    柳中書極力穩住情緒,朝著上官昭拱手道:“今夜之事責任在老夫,請公子移步客房,稍作休息,老夫一定會給公子一個說法。”


    要知道上官昭可是幽州上官家的少公子!


    幽州上官家可是名副其實的武學世家,在整個幽州都數一數二!


    可也就是這麽一位公子哥,居然在自己的柳家遇刺了!


    倘若上官昭今夜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整個柳家上下,恐怕都要給上官昭陪葬。


    哪怕是當初柳家老祖官至從三品,也仍舊比不上在幽州如日中天的上官世家。


    上官昭卻沒有在遇刺這件事上多說什麽,反而是眼神驚訝的看向一旁的柳酈。


    上官昭難掩驚訝的說道:“沒想到柳酈小姐,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氣和境高手。”


    聞聽此言,柳酈神色微變,微微躬身,說道:“不值一提。”


    不僅僅是上官昭,饒是一旁那位矮小女子,驚訝都從眼眸中一閃而過。


    這位落落大方,傾國傾城的高挑女子,居然是一位秘不示人的氣和境武夫?


    柳酈亦是注意著這位矮小女子。


    這位看似其貌不揚,好似婢女的矮小女子,僅僅一招,就摘取了那位氣和境獨眼武夫的頭顱。


    半步金身境!


    距離上三境僅有一步之遙!


    柳酈與上官昭等人,不足三十歲的氣和境,已經是天資遠超常人,那位矮小少女年紀也就是十三四歲,居然已經到了半步金身境。


    天下竟然有此等武學天才。


    上官昭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深深的看了柳酈一眼,隨後便轉身進入柳家府邸。


    柳酈歎氣一聲,自己隱匿了這麽多年的修為,沒想到今夜居然暴露了。


    幸好那兩位刺客沒有得手,上官昭隻是受了些皮外傷,否則上官世家的怒火,恐怕整個縣城都承擔不住。


    柳中書看向柳酈,開口問道:“那兩個刺客是什麽來頭?”


    柳酈輕輕搖頭,說道:“暫且不知。”


    說罷,柳酈繼續說道:“那名代號黃鸝的女子中了我一掌,身負重傷,逃不遠。”


    柳中書點點頭,仍舊是臉色鐵青。


    今夜之事,是整個柳家的醜聞!


    必須處理妥當,給上官世家一個滿意的迴複。


    此時此刻,數十位江湖人士身形起落於房簷之上,搜尋著黃鸝的蹤跡。


    不同於柳家的動蕩,林錯早早便離開宴席,悠哉遊哉的迴到自己的錯齋之中。


    畢竟當初走過二十多年的江湖,林錯自然能夠一眼看出這場宴席的不對勁。


    果不其然,在林錯走後不久,便是有了那場堪稱光明正大的刺殺。


    林錯推開錯齋的店門,思索片刻,還是沒有將錯齋店門反鎖。


    林錯呆坐在座椅上,怔怔出神。


    也就在林錯獨坐之時,林錯清楚的察覺到了街道之外的喘息。


    感受著那人雜亂的真氣,不難看出是身受重傷。


    此時身受重傷,一路逃竄至此的黃鸝,正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支撐著牆壁,靜步而行。


    感知著黃鸝的位置,正緩緩走近。


    “不會吧......”


    林錯摩梭著扶手,喃喃自語。


    別真到自己這裏了,要死就死遠一點啊。


    數條街道之外,是數十位江湖人士,人影起落不停,追尋著黃鸝的蹤跡而來。


    黃鸝雖是氣和境,可畢竟中了柳酈一掌,身負重傷,哪怕一路消除自己的足跡,可被傷口拖累,逃不了太遠。


    黃鸝擰起眉頭,體內真氣亂作一團,受傷極重,麻煩至極。


    身後是數十位江湖人士,以及柳家家仆的窮追不舍。


    黃鸝銀牙緊咬,隨後猛然推開了手邊店鋪的房門,闖入其中。


    砰然一聲,錯齋店門被猛地推開,而後又迅猛合上。


    黑暗中,黃鸝看到不遠處坐在座椅上的青衫男子,顧不上其他,黃鸝腳尖一點,瞬間便來到林錯麵前。


    黃鸝一手捂住腹部,一手以匕首抵住林錯咽喉。


    “出聲立死!”


    林錯無奈的點點頭。


    林錯坐在座椅上,黃鸝以匕首抵住林錯咽喉,兩人就這麽僵持不動。


    等到門外動靜漸小,黃鸝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容貌平平,卻身段極好的女子,手持匕首,柳眉微皺,似在思索。


    殺還是不殺?


    林錯以二指緩緩推開刀尖,平靜道:“我勸你不要動手。”


    黃鸝眯起眼睛,手握匕首再向前半分,死死抵住林錯咽喉,冷聲道:“為何?”


    林錯神色平靜,說道:“你傷勢最起碼需要三天恢複,如果你殺了我,明日錯齋便不會開店,必然會引來柳家的探查。”


    黃鸝仍舊不動,手中匕首緩緩推進。


    ”這個理由,不太足夠。“


    林錯繼續說道:“你留我一命,我便隱瞞你的消息,等你傷好,便各自離去。”


    錯齋之中,靜謐異常。


    許久之後,隻聽到一聲“好”,便再無聲響。


    黃鸝盤坐在一旁,一邊盯著眼前的青衫男子,一邊緩緩調理真氣走向。


    那個柳家大小姐柳酈的一掌,手段極其高明,是一種江湖上不常見的武學功法。


    此時黃鸝的丹田之中,兩種真氣糾纏在一起,一團亂麻。


    林錯隻是淡然的坐在書桌麵前,神色亦是有些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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