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自己的洞府大廳,武天行拿著千秋閣拿來的玉簡,神識浸入其中詳細查看,牢記住清明丹的丹方。


    這丹方使用的靈植並不多,隻有二十幾種,但是其中近一半他都是第一次見到,主藥千年以上的魂草,將丹方記下又核對了兩遍後,他才放下玉簡。


    花了幾個時辰,對照靈植普將材料查看了一遍,普通的材料還好,比如其中的五百年以上的靈芝,這些隻是靈力蘊含更高而已,自己已經完全可以駕馭。


    但是這主材主要是含有強大的魂力,並未煉製過,他擔心自己的手法並不適用,於是決定先去購買一些低年份的靈材來,練練手。


    因為魂力材料都是高階修士所用,為了避免麻煩,他飛身來到雲城外,距離雲城二十裏外,有一個修士自發形成的枋市。


    因為雲城入城費太貴,所以散修會將自己狩獵和采摘的靈植拿來,在此地擺攤出售。


    隻是這裏沒有任何勢力掌控,時常有殺人奪寶發生,靠著雲城不僅是為了好賣,有什麽情況不對時,還可以及時躲進雲城保命。


    出了雲城飛身而起,片刻後在一個被削平的山頭上落下,這裏聚集著幾百修士,擺攤的有近百人,好不熱鬧,不過其中大都是煉氣境修士。


    武天行落下後,緩步沿著攤位查看,大多數逛著修士看到他,都自動避讓開來。在這裏才能感受到修行界的真實情況,一個煉氣中期的修士因為不肯低價出售靈草,竟然被人一掌轟出七八丈遠,還好此人顧及到周邊太多人,傷人後不再糾纏就走開了。


    那擺攤的修士服了顆丹藥後,繼續擺攤,周圍的修士似乎都見怪不怪了,武天行看了一眼,不過是為了一株五十年藥齡的靈草而已。


    顧不上這亂象,他走了幾十個攤位後,終於看到了幾株魂草,不過隻有三十多年的藥齡,攤主是兩個煉器中期修士,一男一女。


    “一塊靈石一顆,前輩需要這六顆算五塊靈石。”


    看到武天行駐足看著魂草,那個二十來歲的女修開口道。


    價格倒不便宜,不過散修資源匱乏,拿命換的東西,自然會更貴些,武天行倒也不在意這價格。


    “給你六塊靈石,不過你們采到這靈草的位置要告訴我,說說那裏的情況。”


    武天行說著,丟給她六塊靈石,收起了六株魂草。


    “迴前輩,在距此地三百餘裏的荒僻之處,隱匿著一座詭譎的山穀。那山穀仿若被一層神秘的陰霾所籠罩,陰森之氣撲麵而來,我與師兄偶然路過時,才僥幸尋得這幾株靈草,但我們修為不足,不敢貿然深入。” 那女孩收了靈石,恭敬地迴答道。


    “把那地點標注給我,這算是給你的報酬。” 武天行言罷,隨手拋給她一個玉簡和兩瓶上品聚氣丹。


    女子接過玉瓶,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將其收入儲物袋中,隨後匆忙在玉簡上仔細地標出位置,又恭恭敬敬地遞還給武天行。


    武天行接過玉簡後轉身離去,而後繼續在這坊市中穿梭探尋。


    直至逛遍各處,也僅僅購得幾株三十幾年藥齡的魂草,這些魂草還並非是那售賣的修士親自采摘,所以根本無從知曉其具體的生長之地。


    無奈之下,武天行決定到那采到魂草的神秘山穀一探究竟。


    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地圖所標記的方向疾馳而去。


    小半個時辰後,武天行的身影出現在一座小山頭上,俯瞰下方,正是那女修所標注的神秘之地。


    他放出神識,猶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向四周鋪展開去,許久之後,才終於尋得那隱匿在重重迷霧與繁茂樹冠之下的山穀。


    那山穀被雲霧繚繞,高大的樹木枝葉交錯,宛如天然的屏障,從上空望去,根本無法察覺其存在。


    武天行憑借著敏銳的感知,順著那股陰森的寒意,小心翼翼地穿過一個看似天然形成卻又暗藏玄機的迷陣,才找到了山穀的入口。


    這山穀底部距離山頂足有三百多丈,從外看去,形狀恰似一個巨大的喇叭,越往裏走,空間越發幽深。


    尚未踏入穀中,武天行便感受到一股陰森氣息撲麵而來,待真正進入其中,更發現周圍的靈氣變得愈發稀薄,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吞噬殆盡。


    穀中深處濃霧彌漫,可視範圍極低。行至入口處,武天行不敢有絲毫大意,取出一件法寶,雙手快速掐訣,將其幻化成一麵散發著微光的圓盾,而後再次放出神識,一步一步,謹慎地緩緩向裏走去。


    地麵上橫七豎八地散落著不少妖獸的骸骨,隻是這些骸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靈力光澤,變得黯淡無光,一腳踩上去,瞬間便碎成粉末,隨風飄散。


    然而,讓武天行感到震驚的是,他的神識在此處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壓製,僅僅隻能延伸出不足五十丈的距離,這讓他有些緊張。


    難怪兩個煉氣境的修士不敢深入,穿過入口後,陰森之感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極度的不安與恐懼,全身的寒毛都不自覺地豎起。


    不過,武天行仔細迴想,無論是在千山宗的古籍記載中,還是雲城的坊間傳聞裏,都未曾聽聞過此地有鬼修的消息,亦未見過任何有關此地的危險標記。


    他暗自思忖,想必此地不會有太過厲害的鬼修。況且,他自身修煉了霸道的雷電法術,自信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於是便咬了咬牙,決定繼續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前行幾十丈後,武天行的目光突然被地上的幾具骸骨吸引住。那是人的骸骨,早已化作慘白的白骨,周圍還散落著幾件人修曾經使用過的法器。


    隻是這些法器此刻也都失去了所有的靈力,淪為了一堆毫無價值的普通金屬器物,靜靜地躺在地上,訴說著曾經的慘烈故事。


    當他小心翼翼地深入一百多丈後,眼前突然一亮,終於發現了幾株超過百年的魂草。


    這些魂草在這陰森的環境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絲希望。武天行不敢有絲毫懈怠,急忙上前將其采摘下來,妥善收好。


    隨著不斷深入,武天行漸漸感覺到自己的神魂開始出現了不穩的跡象,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他心中大驚,急忙調動體內的靈力,快速生成一個靈力護罩,將自己緊緊護住,而後運轉神魂訣,開始恢複神魂的穩定。


    此地之兇險,遠超他的想象,若不是他的實力遠強於普通修士,又或者察覺危險的時機稍晚一些,恐怕此刻早已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再無機會逃離這可怕的山穀。


    稍作恢複後,武天行取出神魂木來,掛於脖頸之上。做好周全準備後,他才繼續向著山穀深處邁進。


    隨著一步步深入,所發現的魂草數量愈發增多,其年份也越來越久遠。


    當他采到一百多株魂草後,其中一些魂草的年份竟已達到了千多年,這讓武天行心中既興奮又緊張。


    直至最後,在山穀的最深處,竟然發現了幾株五千年的魂草。這幾株魂草周圍環繞著一層淡淡的光暈,但其散發的氣息卻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武天行警惕地環顧四周,眼神中充滿了戒備。因為在此處,神識已經幾乎失去了作用,他隻能憑借著自己僅有的丈餘遠的視力,小心翼翼地查探著周圍的一舉一動,生怕觸發什麽致命的危險。


    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在生死邊緣徘徊,而那幾株五千年的魂草,就像是這神秘山穀中的禁忌之果,充滿了誘惑,卻也隱藏著致命的危機。


    最終確認沒什麽危險,他才小心翼翼的收好這株五千多年的魂草後,再向裏麵走就是山穀的盡頭,在那山穀幽深至極的穀底崖壁之下,隱匿著一處簡陋石洞。武天行悄然靠近,試圖以神識窺探其中的情況。


    然而,神識剛觸碰到石洞邊緣,他頓感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仿佛被卷入混沌旋渦,嚇得他慌忙撤迴神識,心有餘悸。


    還好洞內並無那彌漫的濃濃白霧,他看了看並無異樣,思索後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雖說以武天行如今的修為,夜視猶如白晝般清晰,但他仍謹慎地凝聚靈力,在掌心生成一個耀眼的火球,使之懸浮於身前,照亮這未知的前路,小心翼翼地踱步前行。


    無法用神識探路,讓他極為警惕,仿若置身於黑暗中,四周皆是隱藏的危機。


    步入洞穴,陰寒之氣撲麵而來,如尖銳的冰刺般直透骨髓。武天行忙內視自身神魂,確認無異樣後,才稍稍放心,繼續朝著洞穴深處邁進。


    穿過一條兩丈有餘的狹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幾丈見方的石窟。


    此地靈氣枯竭,仿若一片死寂之地。武天行借著火球散發的光芒,警惕地打量著洞窟內的情形。


    正前方的石壁之上,距地麵約六七尺處,懸著一個長約六七尺、高約四尺的木籠。籠內,一具白骨在歲月的侵蝕下早已風化,除此之外,石窟內再無他物。


    這洞窟開鑿得極為粗陋,頂部鑲嵌著幾塊已然失去光澤的明玉,那是修士們常用於洞府照明的靈玉。


    武天行取出幾塊備用明玉,揮手間將其嵌入石壁,而後輕輕一揮衣袖,驅散了漂浮在空中的火球,一時間,洞窟內光線略顯黯淡。


    “桀桀桀桀,你們這些蠢貨,還沒死心麽嗎?” 突兀的,一聲尖銳刺耳、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的聲音從籠中炸響。


    武天行身形一閃,瞬間退至石窟出口,全身靈力運轉,擺出防禦姿態,眼神中滿是戒備與警惕,死死地盯著那發出聲音的鐵籠。


    “怎麽,以為道爺我早已魂飛魄散,消失於這世間了嗎?哈哈哈哈!” 那尖銳的叫聲再次在洞窟內迴蕩,震得四壁隱隱作響,仿佛要將這洞窟震塌一般。


    武天行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石壁上的籠子裏竟有一個鬼魂在瘋狂遊動,身影飄忽不定,透著絲絲詭異。


    待看清周圍並無其他異常後,他才緩緩放下戒備,再次踏入石窟之中。


    “晚輩無意闖入此地,驚擾了前輩,還望前輩恕罪。” 武天行知曉這自稱道爺的定是前輩修士,故而言語間滿是恭敬與謙卑,小心翼翼地賠著不是,眼神卻時刻留意著那鬼魂的一舉一動。


    他暗自估量,這鬼魂雖被困籠中,但無法判斷其境界修為,不可掉以輕心。不過看其被困於此,想必是無法突破這牢籠的禁錮,這才稍稍寬心。


    “你是何人?雲城那些蠢貨都死絕了嗎?” 鬼魂聽聞武天行所言,停止了來迴飄動,身形在籠中微微一頓,聲音中帶著幾分疑惑與急切。


    “晚輩隻是一介散修,為尋魂草機緣巧合之下誤入此地。至於雲城,依舊在那西靈峰下屹立不倒。晚輩與西靈峰城主府毫無瓜葛,對其內部之事知之甚少,實在不知如何迴答前輩的問題。”


    武天行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袋中取出幾株魂草,展示給那鬼魂看,以證所言非虛,眼神清澈而誠懇。


    “哼!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道爺麵前耍心眼兒!你一個築基境的小散修,如何能進入這洞窟?莫不是把道爺我當傻子不成!看道爺我讓你魂飛魄散!”


    那鬼魂頓時暴跳如雷,在籠中瘋狂穿梭,速度快如閃電,張牙舞爪,似乎下一刻就要衝破牢籠,將武天行生吞活剝,其周身散發的陰氣愈發濃烈。


    “既然前輩無法好好交談,那晚輩便不多打擾了,前輩自行在此安歇吧。”


    武天行見這鬼魂如此暴躁易怒,根本無法正常溝通,當下也不再多言,撂下一句話後,轉身便要離開。


    “站住!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道爺我還沒問完話呢!” 鬼魂見武天行要走,頓時急了起來,聲音瞬間變得正常了許多。


    “晚輩並非雲城之人,的確是散修。若前輩願意心平氣和地交談,晚輩便留下來與前輩聊上幾句。隻是這地方陰氣太重,晚輩修為尚淺,不宜久留。”


    武天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堅定地看著那鬼魂,語氣中帶著幾分決然與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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