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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物品經過時間的淘洗都會留下歲月的痕跡,


    尤其是生坑品,最為顯眼,尤其是老物件出水後,會散發出更加濃烈的氣味,氣味有多種莫明物質氣味的混合特征,最多的氣味為泥土味、草腐味、葬氣味,甚至還有樟腦味、冰片味、檀香味等,


    盡管如今的古玩造假技術日益精進,甚至有些從業者已經達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但畢竟造假的手法再高明也離不開酸咬的做舊方式,所以隻要細心分辨,還是能發現其中端倪,


    而且,有的仿品上即便塗抹了古墓葬土,但在洗泡一次之後氣味便會消失,可真品古玉的氣味幾十年也不會消失,


    這也是老人常說的,“老物件不會說謊”的原因,


    劉宇浩微微皺眉,食指和中指捏起桌上一小撮黑中帶綠的粉末撚了撚,隨即放在鼻端下輕輕一嗅,臉上立即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


    果然,一股深土層裏帶來的酸臭味混合著古怪的磚石腐朽的味道飄入劉宇浩鼻腔中,使得他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盜墓賊盜墓的辦法和技術有“望”、“聞”、“問”、“切”四字訣之說,


    盡管劉宇浩不是盜墓賊,更不從事這個行當,但作為齊老的弟子,“聞”的功夫卻一點都不下於那些“挖洞子”的高手,


    那一小撮黑中帶綠的粉末正是剛才從龍紋環的縫隙裏分離出來的,


    劉宇浩雖然沒有盜墓高手那種隻要用鼻子一聞,就可以根據泥土中的氣味判斷墓葬的年代和是否被盜掘過的高明技巧,但卻可以通過氣味簡單推算出墓葬的大概時間,


    其實道理說穿了很簡單,因為漢代的墓葬年代久遠,所以一般是沒有什麽氣味,而明清的墓葬因為時間較晚而且大都是磚石結構則氣味較重,


    據說齊老迴憶,建國前在長沙就有這樣一個有著超強嗅覺功能的老盜墓賊,他專門偷盜漢唐的大墓,那些出土的文物隻要經他一聞,就能準確地判斷出年代,


    有個年輕的盜墓賊不相信,就拿了一件七個月前在尿坑中泡過的漆器上門試探,


    那個老盜墓賊一邊悠閑地吸著大煙,一邊將那漆器在鼻子上輕輕放了一下,就笑著說:“仁兄,你這漆器是在尿坑裏漚泡過的,取出的時間應在七個月左右。”


    不過,劉宇浩終歸不是盜墓賊,他如果想知道真正的情況,還要從姚四兒那邊下手,


    “坐,坐下說話。”


    劉宇浩輕輕擺了擺手,說是讓姚四兒坐下,可自己卻先一屁股窩進沙發,


    俗話說的好,居養氣、移養體,


    經過三年多的磨礪以及在賀老爺子刻意的潛移默化**,劉宇浩的形象和氣質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盡管說話的聲音不大,舉手投足間卻無處不透著威嚴,在姚四兒看來,那簡直是需要仰斷脖子才能高攀的存在,


    “劉,劉少,在您老人家麵前哪有我坐的位置,我,我看我還是站著好了。”


    姚四兒佝僂著腰,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神色,


    我什麽時候成老人家了,


    劉宇浩頗有些哭笑不得,那姚四兒滿臉橫肉,胡子拉碴的,怎麽看歲數也比自己大出不少,這個老人家的稱唿還真實委實可笑


    但是,劉宇浩還是眼皮都懶得抬,也不管姚四兒究竟要不要坐下,一聲不發,隻顧自己閉著眼睛,右手兩根手指輕輕在沙發扶手上“篤篤”叩響,


    姚四兒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裏,臉色蒼白,


    劉宇浩是什麽人,


    那可是讓吳大少都吃了癟還找不迴場子的主,這次得罪死了劉宇浩,姚四兒後悔的要命,


    不怕,


    開什麽玩笑,


    姚四兒可不是什麽梁山好漢,能胸脯拍的山響大唿“殺人不過頭點地,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的壯士,一個街頭小混混,站在一個呶呶嘴就能把自己碾死的大人物麵前,沒有渾身篩糠似的發抖就已經說明他還有兩份膽氣,


    可膽氣不能當飯吃呀,


    這念頭節操算個屁,


    姚四兒已經想好了,隻要他今天能把自己在俱樂部倒賣假玉的事糊弄過去,迴頭他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京城,一準這輩子都不再踏足這片土地,


    “劉少,我我知道錯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一迴吧。”


    姚四兒倒是光棍,牙一咬,雙腿一曲“噗通”就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這話是怎麽說的,


    “起來,你這樣子讓人看見還以為我怎麽著你了呢。”


    劉宇浩不悅地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抹厭惡的厲色,隨即恢複正常,從秦為先的桌上掏出一顆煙丟給姚四兒,又道:“先不說那事,我還有問題要問你。”


    姚四兒一愣,也不哭了,傻呆呆雙手接過劉宇浩遞來的香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劉宇浩不抽煙,可他知道,香煙對於姚四兒來說這個時候剛好能充當鎮定劑的作用,他有事情要問姚四兒,自然不能讓他嚇得失了方寸,腦袋一糊塗什麽都記不起來,


    劉宇浩也不心急,等姚四兒那顆煙燒到了屁股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姚四兒,說說你那個朋友的事吧。”


    “呃”


    姚四兒手哆嗦了一下,煙頭差點燙到自己,


    劉宇浩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道:“怎麽,還不原意說。”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姚四兒慌忙亂擺著手,“劉少,我真的對施保那個人的事知道的不多,到時候說錯了話可不是給您老人家添麻煩嘛。”


    “那就撿你知道的說。”


    劉宇浩心中冷笑,他看得出來姚四兒根本沒說實話,要不然,那雙做賊心虛的綠豆眼也不會躲躲閃閃不敢與自己正麵直視,


    姚四兒低下頭,神色有些猶豫,腳尖禁不住偷偷在地上畫圈,想了又想才說道:“我是在監獄裏認識施保的,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坐了十年,因為他沒有雙腿,是個瘸子,所以我就被派去照顧他,這才在一起待了五年時間。”


    “那個施保是個瘸子。”


    劉宇浩顯然沒料到這一點,眉頭猛然一揚,神色有些古怪,


    姚四兒小雞吃米似的連連點頭,生怕劉宇浩誤會他說謊,忙著解釋道:“劉少,我說的可都是真話,不信您老人家可以去調查。”


    “我什麽時候說你說謊了。”


    劉宇浩眉頭一皺,鬱悶地擺擺手,道:“繼續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施保的事說起來有幾匹布那麽長,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姚四兒不經意間給劉宇浩玩了個黑色幽默,


    “那就撿重點說。”


    劉宇浩忍無可忍,差點就暴起一腳踹了過去,好不容易才忍住心中的怒火,撇撇嘴道:“你隻用說他一個瘸子怎麽會盜墓的,其他的可以省略。”


    “嗯嗯,劉少,您怎麽知道施保會盜墓那個手藝的。”


    姚四兒本來還有些心不在焉,突然被劉宇浩這麽一說當時就愣住了,嘴巴長的老大,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難道說劉少認識施保,


    姚四兒心裏琢磨著,可轉念一想暗道:“不可能呀,要是施保能認識劉少這種大人物還用得著混那麽慘嗎,不能,絕對不能夠。”


    啪,


    秦為先早就不耐煩了,一巴掌打到姚四兒後腦勺上,皺眉道:“要你說你就說,唧唧歪歪個屁呀。”


    “我說,我一定說。”


    這一巴掌打醒了姚四兒,他終於明白,自己還在人家手裏捏著呢,好死不死的無聊去琢磨那些幹嘛,


    好吧,本真死道長不死貧道的精神,姚四兒連忙說道:“施保在口外古玩圈裏是有名的帶頭大哥,隻要到走私生坑的文物販子麵前提一聲保哥,沒有不知道的,那名頭叫一個響。”


    一個瘸子居然會是古玩圈裏的帶頭大哥,


    劉宇浩心說,“這迴有意思了。”,不過劉宇浩並沒有打斷姚四兒的意思,喝了一口茶,靜靜等待下文,


    姚四兒見劉宇浩聽的來了精神,他自己也興奮起來,咽了一口唾沫,接著說道:“施保這個人雖不是天生的瘸子,而他成名卻是他成了瘸子以後的事。”


    “看來這裏麵還有故事嘍。”劉宇浩淡淡一笑,不冷不熱插了一句,


    “劉少猜對了。”


    姚四兒忘形地拍了一下腿,結果卻換來秦胖子又一巴掌打在後腦勺上,


    “怎麽,猜對了你還給劉少發獎品不成。”


    秦為先咬牙切齒,臉色陰沉,恨不得再上去把姚四兒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暴扁一通方才解恨,


    這家夥,零零碎碎的事講個沒完了還,


    姚四兒後腦勺疼的要命卻不敢伸手去揉,再不敢兜圈子,苦著臉說道:“施保以前是個老實巴交的工人,可後來因為工廠倒閉,他自然就跟著丟了飯碗,一個男人在外麵賺不到錢,家裏的女人當然不會把他當人看。”


    “於是他老婆就偷了漢子。”


    劉宇浩簡直無語了,直接替姚四兒把後麵的狗血劇情講了出來,


    “太”


    姚四兒這夯貨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貨,差點就準備說一句“太對了”,幸虧他即使發現劉宇浩的臉色不太好看才咬了下舌尖,把後麵兩個字省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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