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屭真是個斯文人,來了就向眾人解釋道:“我剛從一個詩會迴來,沒想到我那幾個哥哥如今越發不中用了,怎麽這麽快就叫各位通關了?往日我還有等上很久,所以這次就在那詩會上多耽擱了一會兒。竟叫各位久等,是我的不是了。”


    眾人心情也很複雜,怎麽我們還比之前的人通關的快嗎?其實已經覺得很吃力了呢!


    龍泉帶頭上前,拱手道:“前輩客氣了,我等也是剛到。”


    負屭笑道:“那感情好!咱們就開始吧?”


    開始什麽啊?眾人心裏都有這個疑問。


    負屭接著說:“我原就不喜歡舞槍弄棒那一套,咱們都是文明人,還是切磋一下詩文和畫技如何?”


    龍泉道:“都依前輩。隻是我等到底才疏學淺,恐怕要叫前輩您笑話了。”


    負屭道:“無妨!我也不會為難諸位,不過是文人相聚,大家交流一下罷了。”


    大家這一路走來,頗經曆了一番艱辛,哪能輕易相信負屭會這麽好心,輕易就放他們過關?


    遙想當初他們也是信了嘲風的話,差點被海浪拍死喂魚。


    所以眾人聽了負屭的話,不管真假,倒也不敢放鬆警惕就是了。


    龍泉按照事先說好的那樣,自己主動上前,去跟負屭交流詩畫去了。其他人也不敢太隨便,並沒有到一邊去休息或者修煉之類的(修煉狂魔丁墨感覺這裏是在針對他說的)。


    這一點林之風方才在樓梯上就囑咐過眾人:“咱們這些不上場的,等下也不能懈怠。要打起精神當一個好觀眾,好演員。”


    “等下龍泉和負屭的作品出來了,大家要積極給捧場。當然也不要誇得太過了,那樣顯得太假。大家注意要保持好那種羨慕、敬佩的眼神。”林之風如是說。


    龍泉的手下也跟林之風混熟了,現如今對他再沒有不服氣的,於是都虛心跟他請教:“林公子,咱們不是應該給太子殿下加油嗎?太子殿下若是贏了,咱們就能過關。為什麽還要給負屭捧場,還要假裝敬佩他?”


    這些侍衛們平時跟著龍泉也是作威作福慣了,想讓他們演一演崇拜別人的“粉絲”戲碼,還真是有點困難。


    林之風道:“那負屭既然在傳說中是喜文好風雅的,那他保不齊真是詩畫的大家。萬一龍兄不是他的對手,咱們到時候拍拍馬屁,把他忽悠高興了,不就也放咱們過關了嘛!這叫心理戰術,你們就聽我的,準沒錯!”


    侍衛們半信半疑地答應了。


    丁墨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這個小淘氣滿肚子都是鬼主意。


    負屭和龍泉略寒暄了一下,就提議兩人以海底為題各畫一幅畫。然後再根據所畫的內容題詩一首。


    龍泉自然都依他的安排。


    兩人揮毫潑墨,最終完成了畫卷。


    負屭畫的是他自己,是他以原身——龍的形態在水裏暢遊。他把自己畫得很俊美,遊弋的姿態很舒展。


    林之風這個外行,從這幅畫也能看出來:這個屋子裏的家具上的那些龍型紋飾,應該都是出自負屭之手。


    林之風帶頭吹起彩虹屁,對著負屭就是一頓誇獎。其他人也是連聲附和。


    雖然他們這些外行,並沒有誇到點子上。但是這一個個的敬佩和崇拜的眼神是騙不了人!負屭心想:“這些人雖是粗俗蠢鈍了些,到底還知道好歹。可見我的畫作也是雅俗共賞的!”


    負屭很滿意,於是對眾人的態度也越發溫和起來。


    緊接著龍泉也畫完了。


    他畫的是他們這群人下到水下,還沒進寶塔之前的那段時光。


    畫的遠景是一座閃閃發光的寶塔。


    近景是海底的世界,遍布的水草和穿梭其中的魚蝦。


    中間蜿蜒的路上,則是他們一眾人類。


    兩幅畫總體來說:風格不同,各有千秋。


    龍泉和負屭開始他們行家間的交流和點評。


    林之風閑不住,也去討要了紙筆,去一邊作起畫來。


    龍泉的侍衛們聽不懂負屭和龍泉的“陽春白雪”那一套,就都跑到林之風旁邊,圍觀他畫畫。


    起初大家還抱著這樣的念頭:“林之風不是說自己是粗人,不懂詩畫這類的嗎?人家那兩位珠玉在前,他還敢動筆,是不是他其實也很會畫,隻不過人比較謙虛才那麽說的啊?”


    結果看了一會兒,他們發現這個林之風之前並沒有謙虛,他是真的不會畫畫。


    因為他們看了半天才發現,林之風隻不過是在用墨把白紙整麵地塗成黑色。


    侍衛們不明所以,難免要小聲嘀咕一下。


    正巧那邊那兩個真正的畫家,此刻聊畫聊得告一段落,打算進行下一步驟:題詩了。卻發現其餘的人都圍著林之風,在那邊蛐蛐咕咕。


    他們也忍不住走過來看看熱鬧。


    這時候林之風已經停筆了。


    整張紙被他均勻地塗成了漆黑的顏色。


    他吹吹還沒幹透的墨,得意地說道:“我這幅畫也叫海底。”


    “我是以海底的一粒沙的視角來畫的。對於一粒沙來說,整個海底、甚至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的。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無關!那周圍的環境是明是暗;周圍的東西是美是醜都沒有什麽區別……”


    林之風還在那裏滔滔不絕,眾人聽的雲裏霧裏,突然“啪啪啪”,響起了鼓掌聲。


    原來是負屭聽了他的話在鼓掌。


    負屭道:“這位小友雖然於繪畫上毫無天分,卻是個有慧根的。”


    林之風忙放下畫,拱手道:“晚輩一時玩心大起,前輩不要見怪。晚輩自是不能與前輩、以及龍師兄相提並論。”


    負屭道:“話不能這麽說。你雖不擅長作畫,但是勝在才思敏捷,立意新穎。我看了你的畫也受到觸動。”


    “原來竟是我著相了!畫畫原是我的愛好,何必非要跟別人分出高低上下不可?如果以輸贏為目的去畫,倒是忘記了我原本喜歡畫畫的初心了。多謝小友點醒我!”


    說完他竟然抱拳給林之風作了一揖。


    林之風哪敢受他這一拜?忙閃向一邊,並迴禮道:“前輩不怪我唐突就好!實不敢當前輩的謝。”


    那負屭哈哈大笑,上前挽起林之風道:“你這孩子是有大智慧的,將來必能成就大事。等你他日飛升上來,有時間可來找我論道。”


    說完他又轉頭望向龍泉,像是怕他覺得被冷落了,對他說道:“可惜你天分所限,恐難飛升。不然以你在詩畫方麵的天賦,也有資格和我相交。”


    龍泉聽了這話喜憂參半,感覺並沒有被安慰到。


    喜的是:得到了負屭的肯定,說明他在詩畫方麵算是小有所成。


    憂的是:他是神龍王朝的繼承人,如果隻在詩畫方麵有作為,似乎也不太行。


    更何況被負屭說天分有限,飛升無望?


    一時間沮喪的情緒還是占了上峰。


    但龍泉也不敢怠慢,趕緊迴道:“前輩過獎了!”


    負屭笑著說:“很好,咱們抓緊再去把詩填了,就打發你們去下一層。”


    龍泉趕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陪著負屭吟詩去了。


    林之風站在後排,準備等他們完事就出發去下一層。


    丁墨小聲同林之風說:“你方才那樣做,不怕負屭前輩說你賣弄聰明嗎?”


    林之風知道丁墨不是多嘴之人,這時候來說這話,就是說給負屭聽的。


    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老實!


    既然丁墨願意配合,林之風就開啟“誇誇機”模式:“負屭前輩豈是那等氣量狹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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