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到忘了自己大著肚子,直接去找宋瀟奶奶,倆人在屋子裏一頓吵吵。


    那天很亂,宋瀟也記不得婆媳倆都吵了什麽,隻記得張美玉很生氣,甚至開始動手。


    宋瀟奶奶也不是吃素的,你動手我也動手,你一個當人兒媳婦的,還敢過來找事。


    宋瀟嚇的去拉架,小姑娘哭的不行,想讓媽媽奶奶分開,可兩個成年婦女哪裏是宋瀟這個才七十斤的小學生能拉住的。


    張美玉被重重推倒在地的時候,宋瀟奶奶才反應過來兒媳婦肚子裏還有她大孫子。


    身上,地上很快一片血,宋瀟跑出去要找大人來,卻被她奶奶扯了一把,摔在了張美玉身上。


    早在宋瀟大喊大叫的時候就有人聽見了,宋文進來就看見宋瀟倒在了張美玉身上,血從地上蔓延。


    宋瀟又一次被扯開。


    她不知道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宋文跪在張美玉腳邊求她原諒他媽,更不知道她奶奶為了所謂的家庭和睦,說是她推的張美玉。


    他們家又恢複了三天一吵,五天一打的日子,直到高二宋瀟才從同村同學嘴裏知道村裏傳她把自己弟弟弄沒了。


    她和人打了起來,那人呸了她一口,“真是白眼狼,怪不得都說你狼心狗肺,害自己還沒出生的弟弟。”


    宋瀟放假迴去趕上宋文和張美玉正在吵架。


    “那是我媽,我能怎麽辦?你就不能忍忍嗎?再說咱們都分家了,哪有一個兒子分家的!你還想怎樣?”宋文瞪眼看著地上的張美玉。


    “都逼我,你們都逼我!明明是你媽推我,兒子才沒了的!離婚,現在就去離婚!”


    張美玉從地上站起來,卻是看見了門口站著的宋瀟。


    “離婚吧,你倆什麽時候去離婚?”宋瀟也受夠了。


    她勸架,惹來的是雙打;她不管,被說沒心沒肺;她安慰,不如一個還沒出生的弟弟管用。


    最後還要背負害弟弟的名頭,她渴望人生的前五年,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候。


    可她十五歲了,十年,宋瀟看清了很多。


    三口子說了很多,其實都是宋文和張美玉在說,別看張美玉厲害一輩子,但是她不想離婚,宋文也不想。


    張美玉有次已經和宋文去離婚了,可那天宋文開車帶張美玉走到了民政局附近的路口,卻說孩子快高考了,別影響她……


    在家的宋瀟不知道這倆人又迴來了,到家問他們要離婚證,倆人坦白說,等你高考了再說,等你考上大學再說。


    那時宋瀟才開始學習,她想她的父母靠不住,她要走出去,離開這裏,她要找一個眼裏隻有自己的男人,一個能自己做主自己的男人,因為她想有個小孩。


    宋瀟想,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小孩過自己過過的生活,她會永遠永遠愛ta。


    後來她努力學習,放棄了所有私心雜念,也不去管任何人的話語,直到考上了這個學校,拿到通知書的時候。


    她去拿通知書換了父母的離婚證,和他們定下了生活費學費。


    宋瀟的思緒被鈴聲打斷,迴神去找手機,她突然意識到,離婚證可能是假的,十八九就生了她的兩口子未必沒有真愛,隻是真愛卻沒有分給她一些。


    “喂?你好。”宋瀟手機顯示是陌生號碼。


    “喂?宋瀟,我,周清。”周清聲音低沉,“我集訓結束了,但是還不能出去,也沒發手機,有事可以用這個電話號碼聯係到我,但是我給你打才能用,別主動打過來。”


    “嗯嗯,好,最近怎麽樣?”宋瀟情緒不高,還沒從陳年往事裏把自己拔出來。


    “還好,就是想去那個動物園……”言外之意就是想見麵,


    “嗬,行啦,你不是說好事多磨嘛?”宋瀟樂了,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堅持就好。


    可她和他沒見過麵,聊天也很少,說有什麽感情完全是扯淡,網戀,隻要不見麵就別太當真。


    “嗯,先掛了,迴頭聊。”周清掛了電話以後就被學弟調笑。


    “班長,你談戀愛啦?”小夥子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話多!”周清亂摸了兩把小夥子的頭發,“走了,有空過來找你。”


    這事傳到嚴凱耳朵裏的時候,嚴凱當了真,又一次和周清勾肩搭背的嘮嗑。


    “來根兒?”嚴凱示意周清自己手裏的煙,周清愣了一下,接過來一根。


    “你個網戀都沒見麵還那麽認真?”嚴凱不理解,這都幾個月了,倆人也沒見過麵,就靠手機就能有感情?


    他可不認為周清是個這樣的,能考上這裏的人都沒有傻的。


    “玩玩而已,既然說在一塊兒,當然得負責。”不論是不是網戀,周清吐了一口氣出來,迴答嚴凱的話。


    “反正都和你說了,你自己注點意吧,要不行你把保密十條再去背背?”嚴凱睨了一眼周清。


    “看看吧,我心裏有數。”周清不願意多說,隻說到這裏就停下來。


    “你說燕北說的靠不靠譜?集訓結束了也沒看來幾個領導……”嚴凱下巴點點窗外,熱浪翻滾中,人群也翻滾著。


    “不知道,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最好是迴老部隊。”周清心大的說道。


    前途渺茫,誰也不知道自己停留在哪裏。


    反觀宋瀟這邊,還沉寂在情緒裏出不來,她又想起這兩年的事,張美玉的打壓式教育真的是受夠了,她一定要在京城留下來。


    既然六親不靠,那就靠自己。


    宋瀟睡著的那一刻在想,有周清這個網絡男友也還不錯,一個電話就給她拉出來半截,不然不知道她這晚上還會不會想喝酒。


    柳佳公司規模小具雛形,宋瀟在這裏也就做普通文員,但是她暗地裏還有個任務。


    因為朱文傑發現不論自己做什麽宣傳,或者做什麽合作,總有比自己價格低廉的領證對手,他把這事和柳佳說了。


    柳佳的安排就是扯一個心腹過來查查是誰泄密,正好宋瀟暑假不迴去,被拉了來。


    沒想到柳佳還給她整了個碟中諜的活兒,宋瀟幹勁十足,拍著胸脯和柳佳朱文傑說:“包沒問題的。”


    “其實問題不大,就是很惡心而已,我從今兒開始下發的文件都是加密的,所以查出來的也很快,你不用這樣。”柳佳有點害怕。


    宋瀟這樣讓她覺得自己公司好像多重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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