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葉嘯鷹死死盯著天幕,整個人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額頭上青筋暴起,臉上寫滿了恨鐵不成鋼。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鑽進天幕,把女兒從那小子身邊拉開。


    “若依啊若依!”葉嘯鷹雙手緊握成拳,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你平日裏冰雪聰明,怎麽到了這感情上頭就犯糊塗!哼,還談勞什子凜然少年氣,不過是徒有其表!”


    雷夢殺聽聞葉嘯鷹對雷無桀的貶低,頓時怒目圓睜,眼中似要噴出火來,猛地轉身直麵葉嘯鷹,胸膛劇烈起伏,氣勢洶洶地吼道:“好你個葉嘯鷹,竟然說我家雷無桀夯,我雷夢殺縱橫江湖半生,自問我兒雷無桀,人品貴重,天賦絕倫,究竟哪裏配不上你家若依?”


    他一邊咆哮,一邊用手指著葉嘯鷹的鼻子,腳步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作勢就要衝上去理論。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強硬:“我家無桀,性格純善,心懷赤誠,一身武藝更是同齡人中的翹楚,行事磊落,光明坦蕩,這般人物,放眼江湖,又有幾人能及?哪一點比不上那些所謂的世家公子?”


    雷夢殺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神色,雙臂環抱於胸前,高聲道:“你再看看你家若依,看向無桀時,那眼神中滿是傾慕與欣賞,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無桀的心意。如此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你卻在這裏無端挑剔,簡直荒謬至極!別怪我公報私仇,等到了天啟城讓你負重二十裏。”


    葉嘯鷹麵色一凜,毫不畏懼地迎上雷夢殺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微微昂起頭,語調沉穩卻透著堅定:“頭兒,一碼事歸一碼事。在軍營裏,我葉嘯鷹唯你馬首是瞻,可說到孩子們的親事,我不能不慎重。”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凝視著雷夢殺,緩聲道:“無桀賢侄的為人,我自然清楚,他的品性和武藝,我都看在眼裏。但婚姻大事,關乎若依的一生,我身為父親,不得不為她長遠打算。”


    葉嘯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稍緩,繼續說道:“江湖波譎雲詭,變數太多。我期望若依能有個安穩的未來,能有個可以與她攜手共擔風雨的伴侶。並非我對無桀有偏見,隻是……”


    話還未說完,雷夢殺便不耐煩地打斷道:“哼,你這老頑固,就是想得太多!無桀和若依情投意合,這比什麽都重要!”


    葉嘯鷹並未因雷夢殺的打斷而動怒,他擺了擺手,神色平靜,接著道:“頭兒,我理解你的心情,無桀是個好孩子。但我也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若依是我的心頭肉,我怎能不謹慎?”


    他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又道:“咱們不妨給孩子們一些時間,讓他們去經曆,去成長。待時機成熟,若他們依舊心意相通,我葉嘯鷹絕無二話。但在此之前,還望頭兒莫要再拿此事為難我。”說罷,葉嘯鷹微微拱手,神色恭謙卻不失堅持。


    蕭若風瞧著這兩人爭得麵紅耳赤,像兩隻鬥急了眼的公雞,覺得有趣極了。此刻見氣氛緊繃,便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語氣輕快又帶著幾分調侃:“哎哎,二位,都消消氣,多大點事兒呀,犯不著這般動火。”


    【天幕之上】蕭瑟與雷無桀自雪月城揚鞭啟程,一路快馬加鞭,風塵仆仆,行至一片靜謐幽深的小樹林。四下望去,林木繁茂,枝葉交錯,陽光透過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光影。


    二人翻身下馬,牽著馬匹緩步行至樹蔭下。奔波許久,人和馬皆已疲憊,他們將馬拴在粗壯的樹幹旁,馬兒立刻低頭,愜意地啃食著地上鮮嫩的青草。


    雷無桀從行囊中取出幹糧,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大口咬著幹糧,腮幫子鼓鼓囊囊,活像一隻正在咀嚼的小倉鼠。


    蕭瑟則踱步至一旁,選了塊幹淨草地,優雅坐下。他打開幹糧袋,動作慢條斯理,輕咬一口,目光卻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


    突然,蕭瑟轉頭看向雷無桀,眉頭蹙起,開口問道:“我說,你能肯定咱們走的是前往雷家堡的正確路徑?可別又帶著我在這荒郊野嶺迷路了。”


    雷無桀咽下口中食物,抬手隨意抹了把嘴,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神情,隨後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神色頗為自得,揚了揚下巴說道:“怎會是去雷家堡,咱們這趟行程的首站乃是望城山 。”


    蕭瑟聞言,劍眉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語氣中帶著探究問道:“好端端去望城山做什麽?”


    雷無桀滿臉神秘,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身子前傾,迫不及待地說道:“此行是為了恭請望城山上那位超凡脫俗的隱世高人出山。”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雙手在空中比劃著,緊接著,他一拍大腿,眉飛色舞地描繪道:“你不妨設想一番,屆時三位舊友在雷家堡相聚,那將會是何等令人熱血沸騰、妙趣橫生的場景 。”


    蕭瑟嘴角微微抽搐,眼中滿是哭笑不得的神情,眼中卻隱有一絲寵溺。瞧著雷無桀那副興致勃勃、天馬行空的模樣,他輕歎一口氣,修長的手指夾起幹糧,動作看似隨意卻又透著幾分親昵,輕輕往雷無桀喋喋不休的嘴邊送去,口吻中帶著幾分嗔怪與調侃 :“你這小腦瓜裏,整日都在琢磨些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


    雷無桀快速咀嚼,喉結上下滾動,將口中幹糧咽下,雷無桀神情一肅,目光誠摯且透著超越年齡的通透,悠悠說道:“我隻是念及師父、我姐,還有那望城山上的前輩。多年來,他們好似被無形的枷鎖禁錮,深陷自我的囹圄 。其實說白了,他們都在等一個契機,等對方率先放下過往,邁出那破冰的一步。如今我有幸下山闖蕩,身負師門情誼,自然要打破這僵持多年的局麵 。”


    蕭瑟不禁莞爾,眼中閃過一抹調侃,語氣帶著幾分玩味:“趙玉真在那望城山上潛心清修,多年來不問世事,連山門都未曾踏出。你竟天真地認為,他會因為你這麽個單純熱忱的愣頭青,打破多年來的修行原則,屈尊下山?”


    雷無桀目光灼灼,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振振有詞道:“不付諸行動大膽一試,僅憑臆想,怎能判定此事不可為?”


    蕭瑟嘴角浮起一抹饒有興致的淺笑,微微挑眉,目光帶著探究看向雷無桀,不緊不慢道:罷了,算你有理,你準備如何說動趙玉真?”


    雷無桀瞬間神采飛揚,胸脯一挺,周身散發著無畏的氣魄,昂首挺胸,擲地有聲地說:那必然是一劍,問望城!”


    說完,他右手迅速探出,精準握住劍柄,刹那間拔劍出鞘,“唰”的一聲,寒光閃過。緊接著,他手腕一翻,劍指斜上,劍身與手臂呈一條直線,左手則屈肘握拳,穩穩置於腰間。與此同時,他左腳向前踏出一大步,身形微微下沉,擺出一個標準且霸氣的起劍式。


    蕭瑟無奈地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縱容,輕輕擺了擺手,慵懶地靠向身後的樹幹,漫不經心地說道:“罷了罷了,隨你的性子去折騰吧。”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與隨性,眼中雖滿是對雷無桀行事風格的了然,卻也藏著一絲對後續發展的隱隱期待。


    【天幕之下】雷夢殺死死盯著天幕,仿若要將其看穿。待看清其中場景,他不禁怒發衝冠,額上青筋突突直跳。“這個糊塗蛋!”雷夢殺咬牙切齒,聲若雷霆,“你爹我煞費苦心,機關算盡隻為阻攔你姐與那望城山種桃子的臭道士相見,就是不想她深陷情網,飽受相思之苦。可你這個小夯貨倒好,非但不幫襯,竟還主動湊上前去,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葉嘯鷹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目光不緊不慢地投向雷夢殺,語調沉穩卻暗藏揶揄:“頭兒,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口若懸河,在我耳邊念叨‘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還勸我莫要過多幹涉孩子們的姻緣來著?怎麽,這才一轉眼,自己反倒先著急上火啦?”說話間微微挺直腰杆,雙手負於身後,神色間帶著幾分從容。


    雷夢殺被葉嘯鷹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目光遊移間,趕忙輕咳一聲,試圖掩飾這份局促。旋即,忙不迭地賠笑,看向葉嘯鷹,語氣滿是熱忱與誠懇,試圖挽迴局麵。“嘯鷹啊!”


    他親熱地唿喊著,語氣裏滿是討好,“你家若依要是嫁入我雷家,絕對是掉進福窩裏了。可謂一樁穩賺不賠的美事啊!”


    “我和心月向來散漫慣了,日後肯定不會在孩子們跟前礙眼。”他信誓旦旦地保證,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真誠,“我們會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安安靜靜地過日子,絕不打擾若依和無桀的生活。這樣一來,若依不僅不用操心侍奉公婆的瑣事,還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談及雷無桀對葉若依的感情,雷夢殺眉飛色舞起來,雙手在空中比劃著,言語中滿是自豪:“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別看平日裏大大咧咧,可對若依,那是一往情深。。打從見著若依第一麵起,便徹底陷了進去。在若依麵前,他向來是言聽計從。你家若依那般聰慧靈秀,手段了得,我看呐,把我家那小子治得服服帖帖的。”


    葉嘯鷹麵帶微笑,目光溫和地看向雷夢殺,語氣舒緩卻堅定:“頭兒,實不相瞞,無桀賢侄為人率真質樸,天賦出眾,我對他印象頗佳。”他微微頓了頓,眼神中流露出慈愛與期許,“可咱們也別忘了,我家若依如今還未出生,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


    他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審慎與尊重:“況且,兒女的終身大事,父母雖有建議之責,卻不能擅自決斷。依我之見,還是得尊重若依日後的個人意願。畢竟,關乎她一生的幸福,旁人實在不便過多幹涉。”


    葉嘯鷹抬眸,望向方才顯現畫麵的天幕,神情平靜且理智:“就目前天幕所呈現的情形判斷,若依對無桀,似乎尚未萌生男女之情。感情之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咱們做長輩的,隻能在旁靜候時機,耐心觀望。待時機成熟,一切自然會有答案。”


    雷夢殺聽聞此言,眼底瞬間閃過一抹精光,動作敏捷得如同一隻狡黠的狐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懷中掏出那塊溫潤的玉佩。隻見他雙眼放光,臉上笑意漸濃,那笑容裏滿是算計與得逞的狡黠。


    未等葉嘯鷹反應過來,雷夢殺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強行將玉佩塞到他手中,而後雙手緊緊握住葉嘯鷹的手,仿佛生怕玉佩長了翅膀飛掉。


    “若風!”雷夢殺扯著嗓子大喊,聲音洪亮且底氣十足,眼神中滿是促狹,“你可聽得真切,嘯鷹已然默許了與我家小桀的娃娃親!這定親的玉佩,他都實實在在地收下了!這事兒可就板上釘釘了!”


    說著,雷夢殺還故意將葉嘯鷹的手高高舉起,讓那塊玉佩在若風眼前晃悠,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這樁“既定事實”。“嘯鷹,你可別想抵賴!”


    雷夢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從這一刻起,咱們可就是親家了!”


    蕭若風聞言,先是愣了一瞬,隨即無奈淺笑,手中折扇“啪”地展開,輕輕晃動著,扇麵上的墨竹仿佛也跟著這笑意搖曳生姿。


    葉嘯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瞪大了雙眼,滿是驚惶地盯著手中那枚玉佩,仿佛握著的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他的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額頭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頭兒!”他的聲音拔高,帶著幾分氣急敗壞,“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葉嘯鷹滿臉愁容,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眼神中滿是無助,“我迴去可怎麽跟我那夫人交差啊?”他雙手抱住腦袋,“她自從看了天幕後,對若依的婚事極為上心,盼著日後給女兒尋個十全十美的如意郎君。我就這麽稀裏糊塗地把定親信物收了,她不得跟我鬧翻天!”


    他抬起頭,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雷夢殺,“頭兒,你行行好,快把這玉佩拿迴去吧!”


    葉嘯鷹雙手把玉佩遞向雷夢殺,聲音裏帶著哭腔,“要是因為這事兒,家裏雞飛狗跳,我可就真沒法過日子了!”


    雷夢殺聽聞葉嘯鷹的哀求,不怒反笑,笑聲爽朗且肆意,仿佛聽到了世間最有趣的笑話。他拍了拍葉嘯鷹的肩膀,臉上帶著幾分狡黠又透著十足的自信,開口道:“嘯鷹啊,莫要這般慌張。”


    他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張,在葉嘯鷹眼前晃了晃,臉上笑意更濃:“嘯鷹啊,來之前,我特意向小司空要了一副方子,他之前不是師從藥王穀醫聖辛百草嘛,雖說隻有半年,但這醫術嘛,那也是相當精湛。我軟磨硬泡,好不容易從他那兒求來一副珍貴的方子。這方子可是大有妙處,隻需要弟妹每日按時按量煎藥服下,將來等若依侄女兒呱呱墜地之時,保準是個健健康康、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絕不會受那勞什子心疾病痛的折磨。”


    說到這兒,雷夢殺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健康可愛的葉若依在眼前嬉笑玩耍。


    葉嘯鷹愣在原地,眼眶瞬間泛紅,有淚水在裏麵打轉。他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麽,卻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飽含深情地說道:“頭兒,此番厚意我接下了,至於定親一事,茲事體大,容我細細斟酌。”隨後他雙手鄭重地接過藥方,仿佛捧著稀世珍寶,小心翼翼地將其納入懷中。


    雷夢殺一聽葉嘯鷹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神情。隻見他“撲通”一聲直接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葉嘯鷹的腿,那模樣活脫脫像個討要糖果的孩童。


    馬車內,歡聲笑語如靈動雀鳥,肆意穿梭。清脆的笑聲、爽朗的笑聲交織相融,化作一片歡樂的海洋,將整個馬車包裹其中,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愉悅的氣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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