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垂下自己的頭,繼續說道:“兒臣那個時候,半睡半醒之時,看到父皇陪在身邊,兒臣覺得心裏特別踏實。”


    “真的嗎?”明德帝聽到這麽一句,心裏也覺得很是欣慰。


    “真的!因為在兒臣心中,父皇您才是唯一的神明。兒臣這麽多年,學兵法、習武道,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用自己手中的武器,保護您。”


    聽到這些,這位老父親的都忍不住感動,抬袖將眼角的淚水擦去,感歎道:“楚河呀!如今,你也是二十有餘了,你這幾個皇兄皇弟,都又成婚了,你呢?將軍府那個葉若依怎麽樣了?她從小就與你交好,葉嘯鷹嘛、雖然告老還鄉了但是呢,仍有軍侯封號的。”


    蕭瑟聽著明德帝的問話心裏一陣好笑,不過想到若是自己如實說估計他也接受不了,


    “兒臣…兒臣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等以後有了結果再來告知父皇。”


    明德帝聽到自己最喜愛的兒子也終於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臉上瞬間洋溢起笑容,“好!好啊~不過孤相信你的眼光自是不會差的。”


    “對了,你那個姓雷的小兄弟怎麽樣了?”


    “雷無桀他隻是受了點輕傷,無大礙。”


    “他不想做官嗎?”


    明德帝想在自己走前,把這個兒子的事情能幫的都幫一把,可是蕭瑟直接就迴絕了,“不想,他隻想做個大俠,然後打遍天下無敵手。”


    明德帝聽到這個結果也隻覺好笑,“比他父親聰明!”


    蕭瑟看著明德帝都開始在問著他身邊的瑣事了,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父皇,你怎麽都開始說笑了?”


    明德帝想到自己的兄弟都一個一個離自己而去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楚河你說,若是孤當年不顧一切,讓若風活下來,你說會是什麽樣?”


    這話蕭瑟還真迴答不了,最後隻能說,


    “父皇,人生都有岔路,當我們做了選擇,選了一條路之後就注定看不到另一條路的風景,無論是仙境還是深淵,都無從得知。”


    蕭瑟給的,是最實際的迴答,明德帝終究還是要自己死去要如何麵對自己的親弟弟的問題,點頭道:“哎呀…孤太乏了,該歇歇了。”


    看著蕭瑟有很多的不舍,最後還是對他說道:“走吧。”


    “是。”


    蕭瑟起身往外走,這一次他走的有些慢,或許是早有預兆,也或許是因為明德帝今日拉著他說了太久的話,讓他不想就這麽快的離開,最後是在耳邊好似飄過一聲唿喚,


    “若風。”


    蕭瑟迴頭,看到明德帝閉眼倚靠著的頭最終無力垂落。


    蕭瑟臉上閃過驚訝與不可置信,到最後變成了無措,手上的卷軸滑落在地上,


    “父皇?”


    “父皇——!”


    他的腦中此時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蕭瑟對著明德帝跪首,起身有些無措的往外走。


    屋外飄著大雪,整個長長的台階隻有蕭瑟一人在走。


    隨著瑾宣的聲音從大殿中傳出,“皇上駕崩——!”


    “鐺——!”


    代表國喪的鍾聲一聲接著一聲響在上空,蕭瑟最終還是忍不住迴頭看向上方的泰安殿,跪在雪中無聲的哭泣。


    他的父皇,一生中給了他無盡寵愛的父皇,終究是走了。


    此時正準備扶著易文君上馬車的無心,聽著遠處的鍾聲響起,這聲音能傳如此之遠,隻能是獨屬宮中傳出啊。


    而站在一旁的洛青陽,直到最後一聲鍾聲落下,才轉頭對著他們二人說道:


    “響鍾九下,是國喪,蕭若瑾死了。”


    易文君聽言,沉默許久後才道:“那我們走吧。”


    無心卻在此時垂眸不語,看向天啟的方向眉頭微蹙,他知道蕭瑟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但、這也不代表他不會難過。


    無心最終對著上了馬車的易文君說道:“娘親,很抱歉,我這次不能與你們一起走了。”


    易文君有些驚訝的掀開車簾,“世兒,你要去哪兒?”


    無心沉思後抬頭,“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請原諒,我之後再去幕涼城找你們。”


    無心說完,一轉身就就跑向了放在一旁的馬,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趕迴去。


    “世兒——!”


    易文君慌忙下了馬車,最後隻能看到一路的風雪。


    洛青陽走到她的身邊安慰道:“放心吧師妹,孩子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的。”


    “可是……”


    易文君終是落寞的垂下了眼,“罷了,我們走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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