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引路到林賽的房間門前,像是懼怕什麽一樣,舉手頓了一會兒,才敲響了門:“少爺,公主殿下來探望你。”


    門內沒有迴應。


    “是不在嗎?那我……”


    “不,殿下誤會了,少爺是在的。”侍女試著擰動門把手,沒有擰動,從圍裙的衣兜裏摸出了備用鑰匙,才將門推開。


    做完這一切,侍女沒有看房間裏一眼,隻是低著頭退至一旁:“夫人那邊還有事情,恕不能陪同,殿下請自便。”


    “好,既然還有事,就去忙吧。”沒有去理會侍女是真忙還是假忙,你帶著笑順著侍女的話迴應。


    正好萬一涉及某些不應該外人知道的事情,就不用那麽麻煩找借口趕人了。


    侍女行禮後退下,才走了幾步,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迴過頭來,像是提醒:“少爺房間門對著的那麵牆上掛著的鈴鐺,若是發生了什麽危險的事情,殿下可以搖響它。”


    說完,侍女快步離開了你的視線。


    危險的事情?


    是指林賽?


    你不免有些在意起來,林賽本身的確是“危險”的,但要和侍女那害怕卻不忌憚的表現相合,一定是在林賽本來身份沒有暴露的前提之下的。


    那麽,林賽到底做了什麽才讓人害怕的呢?


    懷著疑惑,你推開了門。


    要怎麽形容你眼前所見呢?


    整個屋內就好像被洗劫了一樣,強盜翻箱倒櫃想要找到值錢的東西,最後卻什麽也沒有找到,胡亂發泄了一通後氣衝衝就離開了。


    隻有這樣的假設,才能造就你眼前看到的房間內的情況,但事實上,子爵府上根本不可能有強盜,能造成這一切的隻有這間屋子的主人。


    小心在雜物裏找到落腳的空隙,你走進了房間深處,又推開了一扇門,這扇門是通向臥室的。


    和外麵房間的情況不同,臥室的陳設簡潔到空曠,隻有一架床和一個衣櫃,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林賽抱膝坐在窗台上,背抵著牆壁,頭枕在膝蓋上,側頭看向窗外。


    你注意到窗戶外麵正對的正好是花園的圓亭和桌子,在不久之前,你和子爵在那裏喝過茶。


    “林賽,子爵說你生病了,發生了什麽?”你叩了叩門扉,出聲唿喚。


    林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就在你準備再次開口時,又有了動作,頭從膝蓋上抬起,緩緩扭頭看向你,動作僵硬又遲鈍,神情不似往常對你那般熱切,齜牙咧嘴了一番後,舉起手拉扯嘴角,才做出了合格的笑容。


    “出什麽事了?”這隻要是明眼看就知道有問題的,你幾步走到林賽身旁,湊近查看他的情況。


    突然,林賽抱住了你的腰,像是抱著有來無迴的決心那樣撞進了你的懷裏,頭抵在你的肩上,唿吸輕微到幾乎沒有。


    “怎、怎麽了?”要不是林賽環著你的腰,剛剛那一下撞,你幾乎要站不穩,跌坐在地上。


    “他們,好吵,嘰嘰喳喳的,很煩。”像小孩子撒嬌一樣,林賽的語調帶著哭音。


    “他們?是指子爵還有那些仆人嗎?”


    “不是。”林賽的否定不帶任何猶豫,然後迴答便戛然而止了。


    [a.追問下去]


    →[b.耐心等待]


    [c.放棄追問]


    注意到林賽狀態不對勁,你沒有打算繼續追問下去,隻要不會對你和你身邊的人造成影響,管他到底隱瞞了什麽呢。


    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你也懶得想新的話題,幹脆就和林賽比起來誰先沉不住氣先開口。


    至於被林賽抱住的別扭姿勢,在把林賽類比了破殼的小雞過後,你已經能自動將這一切行為替換為向母親撒嬌,然後就能心安理得接受了。


    更何況,你隻是站著被他抱著,而林賽可是坐著轉過身體來抱你,要論姿勢的別扭難受,你可比他好多了。


    慢慢地,當你察覺到林賽的唿吸和心跳變得如同正常人那般明顯後,林賽終於緩緩鬆開了你。


    “是身體裏的那些人,他們好吵,總是想要我服從他們的想法。但一個人一個念頭,堆疊在一起之後,就吵得腦袋像是要炸了一樣。“


    “那些人是誰?”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吃驚,反而能平靜地追問。


    林賽沒有馬上迴答,他的頭抬起了一些,然後徹底埋在你的頸間,你偶爾會覺得自己像是一劑安神的香薰,是林賽穩定情緒的藥劑。


    在你頸間深深吸氣好幾次,林賽開口問道:“殿下認為我是莫林嗎?”


    [a.是]


    →[b.不是]


    [c.和我沒有關係]


    “雖然你對愛麗絲承認了自己是莫林,但我一直認為你們是兩個人。”


    你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雖然你無法迴答盧修斯提出的那個關於船的問題,但對於林賽是不是莫林,你有自己固執的理解。


    “我是因為殿下而生的,隻有在殿下身邊才能有片刻安寧。”


    你感到頸側有些冰涼,是水滴落在皮膚上的感覺,林賽哭了?


    “那些人,是被吞噬掉的那些人,休比斯那些人,還有後來吞噬的那些。我擁有了他們的記憶和認知,他們就以這些重組在我的身體裏,想要重新活過來,一直吵啊吵的。”


    “後來吞噬的那些,是指什麽?”你實在是無法以沒有經曆過的角度說出安慰林賽的話,幹脆轉移了話題。


    “在配合盧修斯大人研究能力的時候,吞了不少動物,雖然單個影響不大,加起來就和一個人差不多麻煩。”


    “然後就是迴到過去,為了獲得記憶等各種原因,吞了好多在逐漸成為影族的人,他們比休比斯的人要吵很多,也活躍很多。”


    “不過,在殿下身邊,所有聲音都會安靜下來,就能睡一個好覺了。”


    “林賽……”這下不能置身事外了,看來你之前認為的林賽把你當成安神劑,某種程度上也是真相了。


    “殿下會一直讓我跟在身邊的吧?我不能離開殿下,他們吵得我想要破壞,但我知道,殿下不喜歡看到我破壞。”


    “你不是已經跟在我身邊了嗎?”再過不久,恐怕你和林賽的某些緋聞就會流傳在貴族圈了,也好在你不在意,否則對林賽的存在估計恨死了。


    林賽好像已經完全恢複了,又是往常那般黏膩的態度,從窗台跳下,改抱你的手臂撒嬌:“我是說,之後殿下做什麽需要長時間的事,像這次一樣,也帶上我吧!”


    “好。”你點點頭應下,突然意識到了時間上的不對勁,“這次是因為太吵了情緒失控的嗎?”


    “不全是。因為吞噬了那個女巫,女巫的能力刺激得那些家夥吵鬧程度翻倍了。”林賽頗有些不自在,似乎是因為自己的失誤翻車,“就是那個襲擊殿下的女巫,想翻她的記憶,結果被暗算了!”


    你有些想笑,最後變成了哭笑不得,比起暗算,是因為女巫力量和影族的相衝吧。愛麗絲也是因為挨了好幾次後,維持不住了人類的形態。


    “她現在也在你的身體裏吵鬧嗎?”


    林賽搖了搖頭:“能在身體裏吵鬧的,差不多都是和影族有關係的,或者意誌比較強的,才能留下情感,那個女巫隻留下了記憶。”


    “那麽,那個女巫為什麽會襲擊我和愛麗絲?”


    林賽沉默了一下:“那個……其實……大概是碰到誰就攻擊誰的,無差別攻擊。她被下的就是這種指令。”


    “指令?”


    “嗯,迴來的時候告訴過盧修斯大人了,他現在應該是還在調查,等有結果了應該會告訴殿下的。”


    “殿下還記得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蘭斯·卡文迪許嗎?他其實是有一種能夠控製其他人的能力,具體怎麽啟用不明。這次女巫鎮的事就是他和一幫自稱曦光信徒的人搞得鬼。”


    “他先是控製了女巫鎮鎮長的妹妹,然後製造襲擊,趁安娜對敵的時候,妹妹襲擊了安娜,奪取了寂然獸之心。那個是神使寂然之心力量的結晶,一直被封印在曆代女巫領袖的心髒。”


    “女巫鎮大敗後,他又控製了精疲力竭的拉瑞歐,就是襲擊殿下那個女巫,她是占卜和火焰女巫,讓她燒了女巫鎮,毀滅一切痕跡。”


    你順著林賽講述的思路順下去,不禁不寒而栗。


    你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安娜,雖然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命保住了,但什麽時候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要是沒有林賽的插手,安娜一日不醒,紅色的那個瘋瘋癲癲的女巫就有一日要背負著毀滅女巫鎮的罪名,罪魁禍首則置身事外。


    而之所以做出這件事,目的就是為了安娜鎮長心髒裏的那顆寂然獸之心。


    從目前你遇到過的兩顆神使力量結晶來看,它們的力量的確很神奇,可以達到很多不可思議的效果,不過他們想要這些結晶又打算拿去做什麽,你暫時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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