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新年成長記


    千禧龍年的春節,瑞雪紛紛揚揚地飄落,像是大自然饋贈給白廟村的一份浪漫禮物,輕柔地為村子披上了一層潔白無瑕的盛裝。每一片雪花都像是一個靈動的精靈,在空中翩翩起舞後,溫柔地覆蓋在錯落有致的屋頂上。與家家戶戶門口那鮮豔奪目、寓意吉祥的春聯相互映襯,喜慶的氛圍在這片銀白的世界裏愈發濃鬱醇厚,每一處角落都彌漫著新年特有的歡騰氣息,仿佛連空氣中都跳躍著幸福的因子。


    白敬安一家滿懷喜悅與期待,在晨曦微露之時便早早來到了爺爺奶奶家。一踏入那熟悉又親切的院子,白敬安就如同一隻掙脫束縛的小馬駒,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在厚厚的積雪中肆意地奔跑跳躍。他的笑聲清脆響亮,在院子裏迴蕩,腳下留下了一串串深淺不一、充滿童趣的腳印,那是他快樂心情的獨特印記。


    堂屋裏,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奶奶和媽媽正係著圍裙,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爐灶上的鍋冒著騰騰熱氣,鍋裏的菜肴咕嘟咕嘟地翻滾著,陣陣誘人的飯菜香不斷飄散出來,鑽進白敬安的鼻腔,勾得他直咽口水,肚子也適時地發出了“咕咕”的抗議聲。爸爸和叔叔伯伯們則圍坐在溫暖的火爐旁,爐子裏的火苗歡快地跳躍著,映紅了他們的臉龐。他們一邊嗑著瓜子,瓜子殼在指尖清脆地裂開,一邊興致勃勃地談論著過去一年的收成。從農作物的產量到市場的價格波動,每一個細節都被他們津津樂道,同時也暢想著新一年的美好藍圖,規劃著土地的耕種、家畜的養殖,言語間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與期待。


    “敬安,快進來,別在外麵凍著啦。”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溫柔的聲音裏飽含著關切。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的暖陽,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白敬安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那些雪花如同調皮的孩子,戀戀不舍地從他的肩頭滑落。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暖意融融的堂屋,腳下的布鞋在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爺爺正悠閑地坐在那張老舊卻充滿故事的太師椅上,戴著老花鏡,認真地看著報紙。報紙上的文字仿佛有著獨特的魔力,吸引著爺爺的目光。爺爺時不時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抿上一口熱茶,熱氣氤氳在他的臉龐,勾勒出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麵。


    白敬安湊到爺爺身邊,不經意間,目光被爺爺身後那個略顯陳舊的櫃子牢牢吸引住了。他知道,那裏麵藏著爺爺平日裏視作珍寶的白酒,那是爺爺的心頭好。隻有在逢年過節這樣特殊的時刻,爺爺才會小心翼翼地打開櫃門,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一般,輕輕拿起那瓶白酒,倒上一小杯,細細品味,享受那份忙碌生活中難得的愜意與放鬆。


    “爺爺,您看啥呢?”白敬安仰著小腦袋,臉上寫滿了好奇,眼睛睜得大大的,像兩顆黑寶石,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爺爺放下報紙,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眼角的皺紋如同綻放的菊花,那是歲月留下的溫柔痕跡。他說道:“看看這一年的新鮮事兒,咱們國家在這新千年可有大發展咯。你瞧,報紙上說科技越來越發達,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爺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報紙上的報道,眼中滿是對未來的信心與期待。


    不一會兒,親戚們陸陸續續都來了。原本寧靜的院子瞬間熱鬧起來,像是被投入了一顆歡樂的石子,激起層層喜悅的漣漪。孩子們像一群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地聚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趣事。有的孩子眉飛色舞地講述著學校裏同學鬧的笑話,有的孩子興奮地展示著自己新年收到的禮物,白敬安的眼睛裏也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滿心期待著接下來的歡樂時光,心中仿佛有一隻歡快的小鹿在亂撞。


    很快就到了飯點,依照家裏多年來的規矩,小孩不能和大人同桌。於是,孩子們被安排到另一張桌子。這張桌子雖然稍顯小一些,但卻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美食,金黃酥脆的炸丸子,咬上一口,“嘎吱”作響,香氣四溢;香氣撲鼻的春卷,外皮酥脆,內餡鮮美,讓人迴味無窮;還有孩子們愛吃的水果罐頭,色彩鮮豔的水果浸泡在甜美的糖水中,光是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當然,最顯眼的還是一大盤熱氣騰騰、白白胖胖的饅頭,它們整齊地排列著,散發著麥香,仿佛在召喚著孩子們。


    白敬安和小夥伴們圍坐在桌前,起初大家還都規規矩矩的,禮貌地互相禮讓著夾菜、拿饅頭。白敬安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個炸丸子,小心翼翼地放進碗裏,然後對身旁的小夥伴說:“你先吃。”小夥伴也笑著迴應,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可沒過一會兒,孩子們的天性就暴露無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打鬧起來,歡聲笑語迴蕩在整個房間。


    “宇軒,你吃慢點兒,別噎著。”白敬安笑著提醒身旁正狼吞虎咽的小夥伴。宇軒的腮幫子鼓鼓的,像一隻貪吃的小倉鼠,饅頭屑沾在了嘴角。


    宇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邊大口咬著饅頭,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太好吃了,沒忍住。”他的話引得周圍的小夥伴們哈哈大笑,有的孩子笑得前仰後合,有的孩子捂著肚子直不起腰。


    大人們那桌推杯換盞,交談甚歡。他們談論著生活的瑣碎、工作的點滴,時而舉杯相慶,時而開懷大笑。孩子們這邊也吃得興高采烈,彼此分享著學校裏的奇聞趣事。有的孩子說自己在學校運動會上跑了第一名,有的孩子講著老師鬧的小烏龍,小小的桌子周圍充滿了生機與活力,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這歡樂的海洋裏。


    飯後,大人們繼續圍坐聊天,話題從生活瑣事延伸到國家大事,從鄰裏之間的趣事聊到社會的發展變化。孩子們則像放飛的風箏,在院子裏盡情玩耍。白敬安和小夥伴們在雪地裏你追我趕,打起了激烈的雪仗。他們彎下腰,快速地團起雪球,然後用力扔向對方。一個個雪球在空中飛來飛去,如同白色的炮彈,伴隨著孩子們的尖叫聲和歡笑聲,整個院子成了歡樂的海洋。白敬安靈活地躲避著雪球,還不時發起反擊,他的小臉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但眼中的快樂卻絲毫未減。


    玩了一會兒,小夥伴們相約去村頭的空地玩。他們興奮地討論著到了空地要比賽堆雪人、打雪仗,還要在雪地裏打滾。白敬安剛想答應,不經意間瞥見爺爺正坐在堂屋裏悠閑地喝茶。爺爺的神情悠然自得,手中的茶杯冒著熱氣。他的目光落在爺爺身後的櫃子上,那瓶神秘的白酒又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那瓶白酒像是一個神秘的寶藏,一直在他的心中種下了好奇的種子,此刻,這顆種子迅速發芽生長。


    “你們先去吧,我想在這兒陪爺爺待會兒。”白敬安找了個借口。等小夥伴們跑遠後,他小心翼翼地走向櫃子。他的腳步很輕,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動了旁人。每走一步,他都忍不住左顧右盼,緊張地確認四下無人注意自己。他的心跳逐漸加快,仿佛一隻不安分的小鹿在胸腔裏亂撞。


    來到櫃子前,他緩緩伸出手,手指微微顫抖著,觸碰到櫃門的瞬間,心跳陡然加快,仿佛即將開啟一個禁忌的寶藏。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打開櫃門,那瓶白酒安靜地躺在裏麵,玻璃瓶身反射著淡淡的光,仿佛在向他發出致命的誘惑。那光芒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吸引著他的目光,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就喝一小口,應該沒事吧。”白敬安心裏想著,手卻不受控製地拿起了酒瓶。他的手心微微出汗,酒瓶在手中有些打滑。他擰開瓶蓋,一股濃烈的酒香瞬間撲鼻而來,那股衝勁讓他忍不住皺起鼻子,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


    “這味兒怎麽這麽怪啊。”他小聲嘟囔著,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驅使他將瓶口湊近嘴邊,微微仰頭,輕輕抿了一小口。


    刹那間,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直貫而下,仿佛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體內肆虐。他的喉嚨像是被粗糙的砂紙反複摩擦,難受極了,喉嚨深處傳來一陣刺痛,差點嗆出聲。他趕忙捂住嘴巴,劇烈地咳嗽起來,小臉漲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眼眶裏也泛起了淚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咳咳,這也太難喝了。”白敬安滿臉嫌棄,正想把酒瓶放迴去,腦海中卻浮現出大人們喝酒時滿臉享受的樣子。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談笑風生,仿佛那酒是世間最美味的飲品。他不甘心地琢磨著:“肯定是我喝的方式不對。”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鼓起勇氣,仰起頭猛灌了一大口。這次,酒的辣味在口腔中瘋狂蔓延,舌尖麻得失去了知覺,仿佛被無數根針紮著。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仿佛置身於一個天旋地轉的世界。他的視線變得模糊,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搖晃起來。


    “哇,這也太刺激了。”白敬安放下酒瓶,腳步踉蹌地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下,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瘋狂旋轉,眼前的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牆壁仿佛在跳舞,家具也好像在變形。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搖晃著,雙手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試圖讓自己保持平衡。


    此時,爺爺起身準備去廚房,路過堂屋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滿臉通紅的白敬安,以及放在一旁明顯少了許多的白酒瓶。爺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敬安,你怎麽在這兒喝酒?”爺爺的聲音裏帶著驚訝與責備,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那聲音如同一聲警鍾,在白敬安的耳邊響起。


    白敬安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到爺爺,瞬間清醒了幾分,心裏“咯噔”一下,恐懼和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爺爺。


    “爺爺,我……我就是好奇,想嚐嚐。”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聲音小得像蚊子嗡嗡,頭也低得快要貼到地上了,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手指因為緊張而泛白。


    爺爺無奈地歎了口氣,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語重心長地說:“這白酒可不是你們小孩子能喝的,喝多了會傷身體的。酒精對你們的發育不好,會影響你的大腦和身體成長,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爺爺的聲音雖然嚴肅,但眼神中卻透露出關切與擔憂。


    白敬安低著頭,不敢直視爺爺的眼睛,小聲說:“爺爺,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喝了。”說著,他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心裏滿是懊悔。他後悔自己的衝動行為,害怕爺爺不再信任自己。


    爺爺摸了摸他的頭,溫和地說:“爺爺不怪你,隻是你要記住,有些東西不能隨便嚐試,尤其是對你身體不好的東西。好奇心是好事,但也要分場合,懂嗎?”爺爺的手掌溫暖而寬厚,輕輕的撫摸讓白敬安感到一絲安慰。


    白敬安用力點了點頭,看著爺爺和藹的麵容,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聽爺爺的話。他抬起頭,看著爺爺的眼睛,堅定地說:“爺爺,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偷喝你的酒了。”眼神中透著堅定,仿佛在向爺爺許下一個鄭重的承諾。


    爺爺笑了笑:“好,爺爺相信你。不過既然喝了酒,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這小臉都紅成什麽樣了。”爺爺的笑容如同春風,吹散了白敬安心中的陰霾。


    白敬安靠在椅子上,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像被膠水粘住一樣。不一會兒,他便進入了夢鄉。夢裏,他和小夥伴們在雪地裏盡情玩耍,他們一起堆了一個巨大的雪人,給雪人戴上了帽子和圍巾,還圍著雪人跳舞。而那瓶白酒,早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暖烘烘的。他坐起身,揉了揉發疼的腦袋,迴想起之前偷喝酒的經曆,不禁有些後怕。他想起那辛辣的味道,想起爺爺嚴肅的表情,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可不能再這麽衝動了。”以後做任何事都要先考慮後果,不能再因為一時的好奇而犯錯。


    這時,小夥伴們玩耍迴來,看到白敬安醒了,紛紛圍過來。他們的臉上還帶著玩耍後的興奮與疲憊,頭發上、衣服上沾著雪花和草屑。


    “敬安,你怎麽睡著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宇軒一臉焦急地說,他的眼睛裏滿是關切,伸手摸了摸白敬安的額頭,仿佛在確認他是否生病。


    白敬安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對了,你們剛才玩得開心嗎?”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臉上卻努力擠出笑容。


    小夥伴們七嘴八舌地分享著玩耍的趣事。有的說自己堆的雪人最漂亮,有的說在雪地裏摔倒了還哈哈大笑,白敬安聽著,心裏有些羨慕,但也明白,有些快樂並不是靠刺激的行為才能獲得的。真正的快樂,其實就藏在和小夥伴們一起玩耍的時光裏,藏在家人的關愛裏。他想起爺爺的教誨,想起媽媽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下次,咱們一起去玩吧。”他笑著說,眼中滿是期待。他期待著下一次和小夥伴們一起在雪地裏玩耍,一起度過快樂的時光。


    夜幕降臨,白廟村的燈火陸續亮起,仿佛繁星墜落人間。燈光透過窗戶,灑在雪地上,映照出一片片溫暖的光暈。白敬安和家人圍坐在飯桌前,吃著熱氣騰騰的晚餐。桌上,奶奶蒸的饅頭依舊散發著誘人的麥香,那熟悉的味道讓白敬安感到無比溫暖。他偷偷看了一眼爺爺,爺爺正笑著和爸爸聊天,仿佛下午的事情從未發生過。爺爺的笑容讓白敬安放下心來,他知道爺爺已經原諒了他。


    白敬安拿起一個饅頭,輕輕咬了一口,那鬆軟的口感、香甜的味道,讓他仿佛迴到了小時候。他細細咀嚼著,感受著家的溫暖和幸福。他知道,這個新年,雖然發生了偷喝酒的小插曲,但卻讓他明白了許多道理。在成長的道路上,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這些經曆,都將成為他寶貴的財富。


    飯後,一家人坐在院子裏,抬頭望著夜空中璀璨的煙花。五彩斑斕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將整個村子照得如同白晝。煙花有的像盛開的花朵,有的像閃爍的星星,有的像飛流直下的瀑布。白敬安靠在媽媽的懷裏,感受著家人的溫暖,心中充滿了幸福。媽媽的懷抱溫暖而柔軟,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媽媽,新年快樂。”他輕聲說,聲音裏滿是甜蜜。那聲音如同輕柔的微風,帶著對媽媽的愛和祝福。


    媽媽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新年快樂,我的寶貝。希望你在新的一年裏,能健康快樂地成長,越來越懂事。”媽媽的聲音溫柔而動聽,像一首美妙的搖籃曲。


    白敬安望著煙花,心中默默許下心願:在新的一年裏,他要更加懂事,不再讓家人操心,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用自己的行動去守護家人的幸福。他握緊了拳頭,仿佛在向自己和家人宣誓,要努力成長,承擔起責任,讓這個家充滿更多的歡笑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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