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返迴山穀,先在那片竹林中駐足片刻。


    他靜靜看著眼前一切,蓬鬆竹影和深邃夜色交織成幽暗畫麵。


    半晌後,他才邁步往屋中走去。


    一路上,他將今日的對戰場景和各種旁支細節在腦海裏快速過了一遍。


    與丁二之戰雖然簡單,卻已讓許多人意識到五行一脈重新出現了一個強力選手。


    隻是這種名聲太快到來,是否會引發更強的敵意,也要看後續發展。


    他輕推房門,進屋後關上門扉,再將簾布放下,隔絕了夜中的蟲鳴與微風。


    屋內布置一如往日,並無甚變化。


    林墨坐到榻上,運轉體內五行之力,感受真元流動是否受丁二那一戰影響。


    答案顯而易見:他幾乎未消耗多少力量,丁二的實力實在不足以逼出他的底牌。


    但此刻林墨並不打算掉以輕心。


    因為他十分清楚,宗門高層乃至同輩中真正可怕的對手,絕不可能隻是這等水準。


    想及此,他再次將五行令取出。


    那枚玉質令牌浮現在掌心,泛著五色幽光,與他唿吸隱隱同步。


    林墨暗中引導靈力探查,依舊隻能感知外圍那些繁複的符文結構,很難繼續深入下去。


    如今他的境界尚在元嬰之列,即便憑借《混元五靈經》與先前五行試煉的所得,也仍需更高層次才可能真正掌控令牌中的所有封印。


    他不由暗歎,若時間更寬裕些,就能多閉關幾月,讓修為再上層樓,可現在試煉在即,容不得他一味修煉。


    林墨把玩令牌片刻,輕輕收迴懷中,腦中浮現明日可能遇到的強敵形象:火脈有青年新秀炎湘,土脈據說有人名叫唐玄同,金脈更是臥虎藏龍。


    至於五行脈本身,除了石弦和阮宏,還有莫淵暗中支持,可說大勢弱而局勢險。


    若真要在試煉中嶄露頭角,同時不暴露自己最大底牌,需要更巧妙的應對方式。


    他閉目調神,唇邊浮現一絲淡淡笑意:所謂的迎戰與機遇,都將一步步顯現,他不必焦躁。


    待全身心進入入定狀態後,他放空思緒,緩緩催動五行法力,與丹田內的五行靈團相互流轉。


    薄薄的靈光在他周身縈繞,如同水波一般,一圈圈湧動又迴落。


    夜色仿佛在他的沉靜之中凝固,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他才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


    這一晚的冥想讓他再度理清了思路,外門的整體水平並不算高,他隻要謹慎對待,不逞強、不輕敵,便能安然挺過。


    金脈、土脈若想抓他痛腳,恐怕也要等到後期才會出手,畢竟此時過早對決對他們未必有利。


    拂曉將臨,林墨簡單洗漱,換上一身幹淨利落的道袍。


    他站在院中,仰望天際,隻見晨星漸隱,曦光爬上山頭,給門派所在的群峰染上柔和光彩。


    不遠處,一道輕煙升騰,像是有人在煮早茶。


    林墨想起璃煙或莫淵都可能已出發去觀賽,便不再耽擱,運起雲遊步法,輕輕躍上院牆,隨後在空中化作一道遁光,飛向外門廣場。


    半途中,他感覺某處山坡有淡淡的神識掃過,卻未做任何阻攔。


    林墨僅是淡淡一笑,心想既然有人跟蹤或監視,那就讓對方見識自己行動坦蕩,免得產生無謂事端。


    不多時,他抵達外門廣場上空,目光向下掃去,發現已是人頭攢動,各處擂台和光牆都在維護或加固。


    不少昨天贏得預選的弟子正聚集在各自陣營裏,議論今天的對陣情況。


    林墨沒有急著落地,而是在半空細細分辨,尋到北側那塊屬於五行一脈的區域,於是飄然而下。


    這片場地比昨日起得更早,連宗門執事都來得更勤,顯然今天的賽程會更激烈。


    林墨一眼便看見石弦和阮宏與璃煙在一起,正談著什麽,莫淵卻不見人影,或許又去做別的安排。


    “師弟。”石弦先喊了一聲,連連招手讓他過去。


    林墨落在他們身邊,笑道:“師兄和阮師兄,今日又要繼續加油。”


    石弦神情還算輕鬆,阮宏則顯出些許緊張:“昨天贏得有點險,今天再遇強手,恐怕不易。”


    林墨點頭:“不要過度拚命,拿出自己水平便好。若有人故意暗算,我會相助一二。”


    璃煙看著他們交談,麵帶欣慰,卻也提醒:“莫長老先行去內門側觀看,說若有變故,他也能趕至外門廣場。”


    “師弟,一旦遇到金脈的人特別針對,你不要強撐,可以示弱再反擊。”


    林墨目光一凝:“嗯,我記住了。”


    他轉念一想,以自身實力,在外門層次中應無對手可懼,若真有金脈大能硬闖,也必然遭宗門長老製止。


    這試煉畢竟是公開賽事,不可能隨便就發生高階屠殺。


    不久,火脈長老依舊主持外門組的賽程。


    他在半空朗聲宣告昨日晉級名單,並依次點名分配今日的對陣表。


    林墨約莫等了半個時辰,才聽到自己名字被叫到:“乙九對戰甲七。”


    甲七是誰?林墨對昨日參賽者並不十分了解,便在心中暗記,準備前往擂台一見真章。


    石弦和阮宏也同時登台或待命,一個去東區,一個在西區。


    璃煙沒有多言,輕輕一點頭給林墨打氣,示意他小心。


    林墨踩上南側擂台時,發現對麵那位甲七是個臉孔冷峻的男子,戴著黑色的麵罩,隻露出一雙如狼般的眼睛。


    他穿著土黃色道袍,卻無明顯標誌,看不出具體是哪脈。


    林墨皺眉,抬頭看向裁判執事,問:“這位是哪一脈?”


    執事翻了下冊子,淡然道:“玄宗附屬弟子,自金脈引薦。”


    林墨心頭一凜:原來金脈找來外勢力的幫手嗎?果然不簡單。


    而那麵罩男冷冷盯著林墨,似乎帶著無限敵意。


    裁判見兩人對立完畢,便高喊開始。


    麵罩男毫不客氣,雙腳一踏就衝向林墨,身形快如魅影,拳勢重如山嶽,附著厚重的土係靈能,卻又透出絲絲金屬性的銳利。


    林墨暗道好一記複合靈力,將法力運於指尖,化出劍氣刺去。


    二者在擂台正中交碰,隻聽“轟”一聲,狂風四溢,附近觀眾同時爆退數尺。


    林墨紋絲不動,那麵罩男卻被震退三步,目中閃過一抹驚疑。


    “這拳勢倒也不弱。”林墨心想,“若再讓他積蓄威力,也許能形成連綿不絕的攻勢,可惜速度仍慢。”


    麵罩男眼見一擊不成,神色一沉,雙臂猛地朝地麵轟落,硬生生從擂台之下掀起十餘塊土石碎片,然後借著金屬性的力場,將這些碎片變得鋒利如刃,一齊射向林墨。


    若換作他人,麵臨這鋪天蓋地的碎片雨,必定手忙腳亂。


    可林墨隻是輕嘯一聲,體內五彩靈光湧現,一道無形護屏瞬間蔓延周身。


    所有碎片打在那護屏上,紛紛被震碎成粉塵。


    麵罩男大驚失色:“這是什麽護體靈力,竟如此凝實?”


    林墨不再客氣,腳下一踏,身形瞬息貼近對方,指尖劍氣順勢斬向其肩頭。


    那男見躲閃不及,匆匆雙拳交叉護住要害,想憑借渾厚土靈防禦硬抗。


    卻沒料劍氣鋒銳之極,合金土兩脈的拳套也無法完全卸下這股力道。


    電光火石間,隻聽他悶哼一聲,身影後退,肩頭被劃出一道血痕。


    “我……認輸。”麵罩男心知再戰下去隻能被重傷,不得不急聲開口。


    林墨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毫無憐憫,隻漠然收迴劍氣,轉頭對執事道:“他認輸了。”


    執事點頭:“乙九勝。”


    擂台下一片嘩然,與前日的場景如出一轍。


    若說昨日丁二可能是疏忽大意,那今天這麵罩男分明已全力出手,卻仍然抵不過林墨三招兩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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