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這個小賤人!」她撲過去打阿蓮,手腳並用直往她肚子上招唿。


    阿蓮左躲右閃,無奈唐鶯跟瘋子似的不住往她肚子上招唿,連撞帶踢,拳腳相向,忽然間狠狠推了她一把,阿蓮的後腰的骨頭磕到了桌角,頓時疼的跟隻蝦似的彎起了腰,唐鶯趁勢將她撲倒在地,騎在她身上重重的朝著她的小肚子打了起來……


    「救命啊……」阿蓮隻感覺肚子一陣陣的酸疼,騎在她身上的唐鶯麵目猙獰,早不複往日的溫婉,眼神裏全是欲置她於死地的瘋狂。


    「賤人,都是你!當初都是你說我是唐小姐的!都是你!」


    阿蓮當初的話點燃了她心裏的魔障,那時候她心裏不由升起一個念頭——假如她是唐堯的女兒該多好啊!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假如她是唐堯的女兒該多好,有青梅竹馬的俞安相伴,有天神一樣的父親捧在手心疼愛著,還有一位隨時隨地記掛著妹妹的兄長……也許是肖想的太久,連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給了她這個機會!


    很多事情都是一念之間的促成,可是在此之前,她內心早就有過那樣的念頭,無數次。


    阿蓮在她身下猶如死魚般掙紮,隻感覺肚子越來越疼,不斷的哭泣喊救命,可是那些帶她們過來的侍衛好像鎖了門就離開了,門外靜悄悄的並沒有說話或者走動的聲音。


    她絕望的大哭:「二郎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唐鶯的內心也是絕望的,從二皇子絕情的推開了她,說要稟明聖意問罪的時候,她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他給予她的幸福如同一場鏡花水月,隨風而散。


    她曾經滿懷憧憬的期盼著與之同度一生的男人,那些深情款款的眼神,那些喪父之後的悉心照顧,溫柔體貼,原來全都作不得數!


    「你去死吧!」她掐著阿蓮的脖子,就好像掐住了唐瑛的脖子:「你要是死了就好了!要是早早死了就好了!」她牢牢掐著不肯鬆手,理智全失,笑的癲狂:「你要是早死了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嗎?」


    阿蓮肚裏一股熱流湧出,被掐的直翻白眼:「二郎……二郎救我……」


    「你還敢嚇唬我嗎?我不怕你!」唐鶯眼中,阿蓮的臉終於與唐瑛的那張討人厭的臉重合了,她麵虛氣短,還在向她討饒呢,可是她偏不!偏要了她的狗命!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牢牢掐著「唐瑛」的脖子,瘋狂大笑:「你給我死!死!死!」


    阿蓮的唿救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


    許久之後,她脫力的鬆開了阿蓮的脖子,朝後坐到了冰涼的地上,卻坐了一屁股的濡濕,隨手摸了一把,但見滿手腥紅……


    「死……死人了……」她瑟瑟發抖,抱著雙臂朝往後縮,藏到了布滿灰塵的桌子下麵去了。


    在她的腳邊地上,躺著的年輕女子死不瞑目,眼珠絕望的凸起,身下一大片血跡,洇濕了裙子。


    傅大人今日被唐瑛敲詐,當真樂意之至。


    唐氏族人被請到了晏月樓,滿桌的酒菜端上來,唐三夫人雖然滿麵不悅,看架勢似乎要對唐瑛的行事說教,但觸及到她蒼白的帶著病氣的臉色,想起六七歲迴並州那個生機勃勃臉蛋紅潤的小姑娘,到底也不忍心,輕歎了一口氣,拉了她坐下。


    「我瞧著,你的身子可是不好?可有找大夫瞧過?」她當年喪夫之後,人前猶能強撐著撫養兒女,隻要旁人不要隨意提起唐礪,便如同丈夫出征在外似的,假裝哄然無事的哄騙自己過下去。


    可是但凡有人非要關心她,提起唐礪生前如何如何,那便是在剜她的心,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到。


    有些人與事,隻有經過厚厚的時間掩埋,熬過無數個痛哭失聲的夜晚,才能重新站在人前,不懼舊事。


    初見唐瑛,她情緒失控之下才會如此,此刻見孩子要裝作無事人一般,她自然再不敢提唐堯之事,隻關心她的身子骨。


    「嬸子別擔心,我就是前些日子累的厲害了,歇幾日就沒事兒了。」


    唐鬆「嘿嘿」笑著在她肩上拍了一巴掌:「我瞧著小瑛也結實的很,你看她出劍那速度,沒見二皇子都被鎮住了嘛!」他現在想起小堂妹的身手還是敬佩不已。


    唐三夫人:「你別想什麽歪門路!」


    唐鬆從小不愛讀書,隻想習武,可惜無論是家中還是族裏都無人支持,還被幾位孀居的夫人們聯合打壓,逼著他去讀書。


    偌大的學堂盛得下唐楓的抱負,卻盛不下唐鬆一顆向往自由的心。


    「三嬸,我沒想什麽歪門路,就想著小堂妹一個人留在京裏,咱們都不放心,不如我留下來保護她。」順便跟小堂妹討教幾招。


    唐三夫人早看出他打的什麽鬼主意,從根子上掐斷了他的念想:「誰說小瑛要留在京裏的?她一個人留在京裏,誰能放心?等吃過這頓飯,我們就帶著小瑛一起迴並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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