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冥滄第一次站的這麽近看清雲憐雪,可她眼神中,就和五十年前他逼她跑去冥界,在冥河之上設下璿璣結界時一樣,或者說,她是不屑一顧的,對於他,又或者冥界的危機,都不在乎


    可冥河現在的樣子,就是她們四靈造成的,是她們一次次冰封靈魂之流與地獄之水,才造成冥界的危機。而他花費那麽多時間,找了她那麽多年,她確是這樣的表情,好像在說,這一切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他活該,可冥河中被同化去輪迴的靈魂,又有什麽錯啊。


    “冥雅,你下去,我有話同璿璣公主說。”


    冥雅看了看哥哥,又看向雲憐雪:“哥哥,那好好同璿璣公主說。”


    說完之後,冥雅便離開了。而冥滄看著雲憐雪,好一會才問道:“璿璣水晶在哪裏?雲憐雪,本王知道,它不在你三位守護者身上,除了你,沒有人知道。”


    果然還是一樣的目的,連說辭都是一樣:“冥王,你親眼看見了,璿璣水晶已經碎了,早就不存在了。”


    冥滄沒有忍住,死死的抓著雲憐雪的手腕:“雲憐雪,本王知道璿璣水晶就在你手上,如果已經碎了,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活著,那長亭公主也得給你陪葬,淩清是個什麽樣的人本王很了解,他愛長亭公主,她若有事,魂滅天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


    “我說了,我沒有。”


    “雲憐雪,你。”


    “你不是能感覺到嗎?我現在的靈力氣息,沒有璿璣水晶的力量。”


    隻能鬆開,冥滄確實相信,雲憐雪剛才說的那一句沒有撒謊,她現在的靈力真的很弱,可容悠勾玉碎片找齊了,也去了雲靈秘境,她也醒過來了,這璿璣水晶,到底會在哪裏?


    “你把璿璣水晶,藏在了哪裏?”


    “我沒有藏,璿璣水晶已經碎了,而且,六界除了我雲憐雪,沒有人可以駕馭璿璣水晶,你找了我那麽多年,你就應該知道,四靈水晶除了四靈公主,沒有人可以駕馭。”


    “不是還有四靈靈尊嗎?暗訣和淩清也能駕馭靈玉水晶和長亭水晶,隻要……”


    原本以為說到這裏,雲憐雪會有些動搖,可她真的很無所謂:“冥王,我知道,你想要我的雲靈淚石,可是,不純的雲靈淚石隻會加劇冥界的危機,你若想要救冥界,化解冥河危機,你應該做的,不是囚禁我,是讓長亭公主來幫你,隻有至純的聖潔之靈才能淨化冥河裏所有的怨靈,璿璣之靈,是做不到的。”


    “是嗎,可是本王夢到的,不是這樣啊。”


    聽到這句話,冥滄明顯感到雲憐雪終於有一點動搖了,本想繼續說下去,可雲憐雪卻說了一句與此在他看來毫不相關的話:“是你夢到的,原來是你,可為什麽是你?”


    “你什麽意思?”


    搖了搖頭:“沒什麽,就算冥王你夢見了,可但璿璣之靈也救不了冥界。”


    “還要穹蒼之靈?”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我知道,你找了我很多年,魔煌玄霖也找了清荷很多年,也許清荷現在就在魔煌手上,可清荷的性子我清楚,魔煌沒有得到任何東西,所以你急了。”


    “你。”


    “冥王,璿璣水晶不在我手上,它碎了就是碎了,你與其逼我,不如將梔寧還有沁瑞的勾玉碎片找迴來,她們三人的勾玉與我的靈力融合,可以緩解冥界危機,但真正能救冥界的,隻有長亭公主的聖潔之靈。”


    “雲憐雪,本王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你說的這些是為了什麽,你想保全穹蒼公主,可是本王夢裏,那個淨化冥河的靈力,就是璿璣之靈,沒有第二個。”


    “既然你這樣認為,我也沒有辦法,隻是冥滄,璿璣之靈,真的救不了冥界,你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隻是你太孤注一擲,到現在不願意相信而已。”


    不願意再說下去,冥滄也隻能離開:“雲憐雪,本王會找到璿璣水晶,一定會。”


    “拭目以待。”


    接下來的幾日,雲傲霜沒有在夢見雲憐雪,也沒有梔寧,沁瑞兩位守護者的夢境,她也很無奈,即使有了容悠,其餘五位守護者的下落在靈魂之流中沒有任何感應。而淩清天尊也說過,雲若雨除了之前幾次夢見雲清荷以外,沒有關於三位穹蒼守護者的夢境。


    這一切,難道要在這個地方終止了嗎?


    而冥界忘憂天堂,從雲憐雪這個璿璣公主醒來之後,冥雅成了個貼心妹妹,日日跟著她。但雲憐雪每日也隻做一件事,就是讓冥雅帶著她去冥河。


    就在她設下璿璣結界的地方,看著冥河,聽著裏麵萬千生靈的哀嚎,感受到那種沒有辦法淨化的怨念,每次一站就站很久,仿佛她隻有這個時候才會同情冥界的遭遇,才會認同冥滄所說的,正是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冰封,六界累積的怨念成了整個冥界的危機。


    有時候,雲憐雪和冥雅在冥河邊上看著,冥滄也同之前一樣,站在冥河崖上看。可每一次,冥滄都有一種他認為的錯覺。明明雲憐雪嘴上是不在乎冥界危機的,可冥滄能透過她的眼神,看見冥河怨靈爆發到無法控製之時,淨化冥河的神聖。


    兩岸的紅色彼岸花,讓雲憐雪想起了雲清荷,她聽說,魔界的魔域之花也是這樣的紅色。雲清荷,你,還沒有醒來嗎?


    站在冥河邊,雲憐雪雙手合十,以自身的璿璣之靈,在夢境中與穹蒼之靈相連。


    “清荷,我是憐雪啊。”叫了很久,這次,終於在夢境中,見到了她,穹蒼公主,雲清荷。


    “我在,憐雪。”


    “清荷你?”


    “憐雪,你終於醒了啊。”


    “是,靈玉公主找齊了容悠的勾玉碎片,我才能醒來,你?”


    “你,決定了,對嗎?”


    “是,可我一人之力,做不到。”


    “好,我明白了。”


    “清荷你,謝謝你。”


    “憐雪,不用說謝謝,你我本就是雙生並蒂蓮。”


    “清荷……”


    “我,真的不怕。”


    雲憐雪衝上去抱住了雲清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沒有,真的。”


    而後,雲清荷離開了夢境,雲憐雪在現實,流下了眼淚。


    冥滄第一次看見,雲憐雪,居然也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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