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民心情不錯,可惜不能持久。


    剛迴到家,就收到了一個讓人鬱悶的消息——


    他的臨時會計小楚同誌,竟然被人帶走了!


    找知青點的人打聽,一個個陰陽怪氣,皮笑肉不笑,看似在迴答問題,其實是在幸災樂禍,同時也在看李衛民的笑話!


    你不是大隊長嗎?


    你不是稀罕黑五類嗎?


    現在楚思雨被抓了,看你這個大隊長怎麽辦?


    李衛民沒時間搭理幾個羨慕嫉妒恨的知青,轉身去找幾個大隊幹部。


    不出所料,和找知青差不多,一個個也是幸災樂禍,外加看李衛民的笑話。


    當然,這些人比知青們做得更加隱蔽,畢竟都是老狐狸。


    可惜,李衛民是個掛逼,就算隱藏得再好,也逃不過李衛民的眼睛!


    李衛民不是愣頭青,當然不會暴跳如雷,早就有思想準備。


    自己年紀輕輕,就當了大隊長,肯定有人不服。


    尤其是幾個大隊幹部,哪個都比自己年紀大,哪個都覺得比自己能耐強,讓他們服自己,基本是不可能的。


    李衛民當隊長,要的也不是讓人服,隻不過是借個名頭,搞自己的企業而已。


    所以,李衛民對這些人的態度根本就不以為意。


    誰願意跟著自己幹,將來就可能得到好處。


    誰不服自己,和自己對著幹,將來自然有後悔的時候!


    娘的,剛從縣裏迴來,又要跑迴去!


    李衛民下定決心,這幾天就要把基礎設施落實下來。


    向陽大隊除了拉了一根電線,用來帶大喇叭之外,居然連根電話線都沒有,你說可氣不可氣。


    就這一根電線,還特別不給力,僅僅能帶個大喇叭,根本就別想電燈入戶,帶不動!


    這都七十年代末了,向陽大隊的老百姓家裏還沒用上電,真不知道洪振華和吳彪是幹什麽的,連基礎設施都搞不好,還怎麽實現現代化?


    沒有電,沒有機械設備,跟原始社會的刀耕火種有什麽區別?


    不怪向陽大隊窮,就這種生產力,沒有餓死人,已經是相當難得了,還談什麽發展!


    ……


    這一次,李衛民沒有半路停下來釣老鱉。


    不經過自己同意,就擅自帶走自己的會計,幹的這叫什麽事?


    李衛民是帶著火氣,去縣裏找事的,如果張海山不給自己一個交代,自己立馬就辭職不幹!


    不是說李衛民對小楚同誌有多上心,主要是試探一下縣裏的態度。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推三阻四,還希望他們大力支持自己發展經濟?


    還是算了吧!


    這年頭,沒有來自上層的大力支持,哪怕是集體企業,也休想搞出什麽名堂!


    ……


    “張叔,你要為我做主啊,有人想要整咱爺倆!”


    李衛民不是聳人聽聞,也不是誇大其詞,這麽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楚思雨不過就是一個向陽大隊的普通知青,就算家庭成分有些問題,也遠遠夠不上十惡不赦的程度,何德何能,竟然讓縣裏下來抓人,是正常現象嗎?


    還真被李衛民猜中了。


    張海山鬥爭經驗豐富,一聽就知道有問題!


    “衛民,你別急,這段時間,的確收到了不少關於你的舉報信,不過都被我壓下去了。估計是有人知道你不好動,從你下麵的人下手,想要曲線救國。等一會兒,我去問問情況!”


    李衛民明白了。


    自己估計是被卷入了鬥爭之中。


    八成是張海山的對頭,想從自己身上找突破口。


    不好直接找自己這個大隊長的麻煩,就先從自己的會計身上做文章。


    通過會計,找出自己的毛病,然後利用自己,打擊張海山!


    好歹毒的心思,好齷齪的卑鄙小人!


    對這種人,李衛民可不會慣著,絕對不能留,不然早晚是個麻煩!


    張海山是帶著怒氣迴來的。


    “衛民,你先迴去吧,放心,楚知青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有我在,誰也動不了她一手指頭!”


    盡管大致知道了是怎麽迴事,張海山卻不能立馬就讓放人。


    對方派人帶楚思雨迴來,是走了程序的,別說張海山隻是個副主任,就是正主任,也不能隨便說句話就放人,必要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張海山有些話不好說,李衛民卻不用在乎那麽多。


    年輕氣盛,衝動一些也無所謂。


    “張叔,你告訴我,整咱爺倆的是誰?”


    張海山一皺眉:“衛民,你要幹什麽?千萬不要亂來,我說了,楚知青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要是幹了什麽違法的事情,就是我也保不住你!”


    政治鬥爭這種東西,講究一個鬥而不破,最忌諱的就是破壞規則,不能像潑婦罵街,徹底撕破臉。


    哪怕被對方搞下台,表麵上也不能壞了規矩。


    不能因為是競爭對手,就找人幹掉對方,更不能動對方的家人,這種人會犯眾怒,會被所有的人排斥!


    李衛民嘿嘿一笑:“張叔,你就放心吧,這點規矩我還是知道的。不過,總要知道對方是誰,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還是要的吧?”


    “好吧,衛民我就告訴你,免得你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其實,事情一點兒都不複雜。


    新城革某會有一個正主任,還有四個副主任。


    四個副主任裏,就屬張海山的資曆最老,威望最高。


    不過,還有一個叫康有德的家夥,也有當正主任的資格,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等於是新城革某會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第二繼承人想要上位,最大的攔路虎就是第一繼承人。


    因此,如何扳倒張海山,就成了康有德最大的心病。


    在這個風起雲湧,社會即將大變革的關鍵時刻,康有德敏銳地嗅到了契機,準備在變革之前,踢開張海山這塊絆腳石!


    “衛民你放心,姓康的不過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人而已,除了鑽營,沒有任何工作能力,感覺翅膀硬了,竟敢向咱爺們叫板,等著瞧,用不了多久,就讓他迴家抱娃娃!”


    李衛民暗暗撇了撇嘴,兩世為人,知道這些當那個什麽的都是什麽德行。


    哪怕康有德再倒黴,也是過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一旦耽誤了楚思雨高考,自己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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