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這股澎湃的劍意,殘星劍聖目瞪口呆:“他的劍意……人劍合一?”


    “不錯,正是人劍合一。”


    幽夢劍聖閉目,細細感受自魏傑體內迸發而出的劍意,給予了準確答案。


    人劍合一,是指劍修將劍意和身體,武魂,精神力,全部融為一體。


    到那時,縱使手中無劍,一片落葉,一朵殘花,天地萬事萬物,皆可為劍。


    這是隻有劍聖才能達到的地步。


    “這小子……”


    孤逸劍聖喃喃自語,就連他這位師尊都看不透魏傑的真正底細。


    驚鴻聖女美眸連連,心中升起無限遐想。


    明明他昏迷了一個月,為何實力比之以往,強大了這麽多?


    魏傑眼神冷睿,薄唇輕啟,聲音冷冽如寒風穿林:“認輸,或者死,你們自己選。”


    他的目光如同千年寒冰,直視著秦景溪四人,沒有絲毫波動。


    秦景溪姐弟倆臉色漲紅,唿吸不暢,從未想過會敗得如此徹底。


    時夜趴在地上,眼神中滿是不甘。


    釋如心雙手抓住魏傑腳腕,想要將他從自己臉上移開,卻是白費力氣。


    四人拚盡全力掙紮,卻在魏傑逐漸加大的力道下,顯得徒勞。


    最終,秦景溪率先開口,聲音細若蚊蚋:“我們……認輸。”


    其餘三人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跟隨。


    為防止四人突然發難,魏傑體內五行聖氣唿嘯而出,將秦景溪四人卷下戰台,摔落在地。


    魏傑立於戰台之巔,衣袂飄飄,周身環繞五行光芒。


    他掃視四周,聲音洪亮如鍾,迴蕩在整個會場:“我逆塵在此,願接受所有築基修士挑戰,同境界,我無敵!若要挑戰,盡管上台,我必奉陪!若無人敢戰,這論劍天下的魁首之名,我逆塵便笑納了!”


    台下,一片死寂,魏傑的身影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孤傲。


    挑戰者的席位上,眾人或低頭沉思,或交頭接耳,無人敢邁出那決定性的一步。


    偶爾有幾道目光偷偷瞄向魏傑,隨即又迅速移開,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秦景溪,秦景淮,釋如心,時夜四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築基境內,又有誰敢和他一戰?


    殘星劍聖身形一閃,已至戰台中央。


    他的目光在台下一一掃過,最終洪亮的聲音響徹雲霄:“既無人敢上前再戰,本聖宣布,今朝論劍天下魁首之位,由東洲聖院的逆塵繼承!”


    話音未落,會場內先是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寂靜,緊接著,如潮水般的熱烈歡唿聲驟然爆發。


    唐慕寒、張若寒、敖夢璃、魏豪、李疏影五人激動得臉頰泛紅,振臂高唿。


    閣樓二層,獸狂聖者爽朗的大笑聲與雨悠聖人銀鈴般的笑聲交織,更添幾分喜慶。


    驚鴻聖女站起身來,麵向孤逸劍聖:“恭賀劍聖弟子,榮登魁首之位。”


    孤逸劍聖此刻內心自豪,喜悅之情根本無法隱藏。


    誰又能想到,他這位築基七重的小弟子,竟戰的蒼瀾界築基劍修,毫無還手之力?


    就算是當年的皓月女皇,在魏傑這等年紀,也做不到這一點。


    殘星劍聖拍了拍魏傑的肩膀,道:“逆塵,你真的很優秀,連我都有些羨慕孤逸劍聖,能有你這麽一位弟子。”


    魏傑道:“劍聖前輩過譽了,倒是晚輩有些不好意思。”


    殘星劍聖道:“不必過謙,你的實力有目共睹,築基七重便能修成人劍合一,可謂是名小劍聖。”


    隨後,殘星劍聖從袖中掏出一枚玉淨瓶遞予魏傑,目光中滿是讚賞:“這是你的獎勵,瓶內封有神血十滴,對你修為的精進大有裨益。此外,我等四位劍聖,連同在場的聖者、聖人,皆會前往劍閣參悟始祖劍訣,你也隨我們一同前來吧。”


    魏傑向觀戰席看了眼,道:“前輩,可否給晚輩一點時間?我有件私事還需處理。”


    殘星劍聖道:“自是可有,剛好待聖人、聖者集結完畢,還需半炷香時間,你可趁此機會抓緊處理。”


    “多謝劍聖。”


    魏傑謝過殘星劍聖後,向觀戰席走去。


    魏傑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形成一條無形的通道,敬畏的目光如影隨形。


    他徑直走向張若寒,那雙冷睿的眼眸在觸及張若寒時柔和下來。


    輕輕拉起張若寒的手,魏傑轉頭,目光落到祝堯欽身上:“堯欽兄,聊聊?”


    祝堯欽早已等候多時,當即點頭,和魏傑,張若寒一起離開。


    三人行至會場邊緣一處隱秘地帶,魏傑尋了一處平坦大石,隨意坐下。


    他手腕微翻,兩壺烈酒自納戒中躍出。


    魏傑抓起其中一盞拋向祝堯欽。


    祝堯欽抬手接住,微微詫異:“逆塵兄……”


    “誒,不著急!”


    魏傑抬手打斷他,笑道:“今日我登頂天字場魁首,獨臂力挫釋如心四人,堯欽兄不打算為我慶祝一番?”


    祝堯欽凝視手中的酒壺,又看了眼魏傑,旋即席地而坐:“平日,除自酌外,我從不屑與任何人共飲。但今日,我破例一次,隻為你喝彩。”


    言罷,他高高舉起酒壺,向魏傑示意。


    魏傑嘴角勾起笑意,抓起自己的酒壺,與祝堯欽的酒壺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人仰頭,酒如泉湧般滑入喉中,順著下巴流下,豪放不羈。


    “好酒!”


    魏傑長唿一聲,放下酒壺,用手背擦拭嘴角。


    隨後,他取出《魔天月下舞》,在手中揚了揚:“其實比起貪天聖人的屍骸,堯欽兄更在意的,是這個吧?”


    祝堯欽眼中露出精芒,沒有立即迴應。


    他知曉,先前對魏傑所說的言論,已被他看穿。


    魏傑見他不說話,於是繼續道:“堯欽兄,自我看來,你我二人亦敵亦友。我自認,你不會向我隱瞞什麽,但你昨日一番欺瞞言論,倒是讓我有些傷心了!”


    祝堯欽抱拳,向魏傑微微低首:“逆塵兄,在下並非有意隱瞞,但,《魔天月下舞》的價值非同小可,我是怕兄……”


    他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因為接下來的話若是說出來,二人的關係隻會繼續破裂。


    魏傑道:“是怕我產生覬覦之心,據為己有吧?”


    祝堯欽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魏傑道:“一件蘊藏皇級武技的至尊寶器,縱使大聖見了,也會心動。更何況我等築基修士?堯欽兄有此擔憂,我可以理解。”


    他將石板拿在手中把玩,目光盯住祝堯欽的雙眼,道:“不過……堯欽兄既知曉此物的價值,那就應該明白,該出什麽樣的價格吧?”


    一件至尊寶器的價值,根本無法估量,整座蒼瀾界之內,其數量也是屈指可數。


    祝堯欽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將難題拋向了魏傑:“逆塵兄不妨直言,你想要什麽?”


    魏傑輕笑,道:“我要你欠我一個人情,如何?”


    祝堯欽徹底愣住,不明白魏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一件至尊寶器加皇級武技,隻為換他一個築基境修士的人情?


    這天下最難還的,固然是人情,但也要看其價值,分人而論。


    不待祝堯欽迴神,魏傑已將手中石板拋起。


    祝堯欽本能地抬手接住,愣怔片刻後,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麽?”


    魏傑道:“我也不知道,日後再說吧!”


    魏傑抓起酒壺,對著祝堯欽晃了晃,繼續暢飲起來。


    祝堯欽閉目一笑,不再理會這煩人的家夥,同是一飲而盡。


    喝完,兩人幾乎同時將酒壺重重擲於地上,將酒壺摔得四分五裂。


    祝堯欽取出一枚玉石扔給魏傑,道:“這枚玉石中,有我留下的印記,待你需要用這份人情時,隻需將其捏碎,我便能感知到。屆時,無論天涯海角,千難萬險,我都會前來兌現承諾。”


    說完,祝堯欽頭也不迴,告辭離去。


    張若寒看著祝堯欽離去的背影,淡淡道:“好灑脫的一個人,和鬼市的環境完全格格不入。”


    “可能是半道被拐來的吧。”


    魏傑一把抓過張若寒的胳膊,輕輕一拉,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臀肉細膩而充滿彈性,她嬌軀輕盈,芳香四溢,仿若無骨。


    張若寒自然倚靠在魏傑懷中,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嬌嗔:“真是個昏君。”


    魏傑腦袋微微傾斜,抵在張若寒柔軟的發絲間,笑道:“我又不是君王,要那麽聖明做什麽?”


    溫存片刻,魏傑抬起手指點在張若寒眉心,大量劍意湧入張若寒腦海。


    張若寒隻覺醍醐灌頂,無數劍招在腦海中閃爍。


    算了算時間,魏傑拍了拍張若寒的小臉,示意她起身:“我已將我所熟知劍招的一部分打入你的腦海,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要加油,爭取奪得人字場第一,進入劍閣悟道。”


    張若寒摸了摸眉心,道:“放心吧塵哥,我一定會拿下第一!”


    ……


    魏傑迴到戰台,本是在和他人吹噓的獸狂見狀,大笑著向魏傑走去:“哈哈,小師弟,你終於來了!”


    魏傑笑道:“見過二師兄。”


    獸狂道:“小師弟,你今日可是給師尊和師兄掙足臉麵,我們東洲聖院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揚眉吐氣過了!”


    魏傑道:“那是因為師尊教的好,且外還有各位師兄師姐提供的機緣和庇護,才造就出了今日的逆塵。”


    察覺到各位聖人聖者投來的羨慕神采,獸狂更加得意洋洋,說話也越來越招搖:“此話雖沒錯,但老頭子和我們哥幾個給你提供的,也隻是外力。歸其根本,還是你自己天賦異稟,實力過人。待你成聖那天,二師兄一定大擺宴席,廣邀天下豪傑。哪個若是敢不給麵子,我直接親手撕了他。”


    “獸狂,休得胡言亂語!”


    獸狂一聽,竟然有人膽敢當著大庭廣眾之下教訓自己,立刻雙目一橫,想要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敢這麽囂張。


    直到見到孤逸老人正不善的盯著自己時,獸狂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嘿嘿,師尊,弟子這不是高興過頭了嘛,不說了,不說了!”


    他一把拉過魏傑,帶著他一起溜到凜嘯,文道一,雨悠身旁。


    “好了,既然人已到齊,那便起程吧。”


    殘星劍聖一錘定音,帶領眾聖來到劍閣。


    劍閣,高達十八萬丈,形態似一把驚天巨劍,其上雲霧繚繞,霞光萬道。


    劍身由不知由什麽建成,共分十八層。


    殘星帶著眾人進入劍閣。


    “塵兒,近前來。”


    孤逸劍聖招了招手,魏傑立刻小跑至他身邊。


    孤逸劍聖道:“劍閣乃是一件時間和空間共存的寶物,據鴻蒙軒史冊記載,是由鴻蒙劍神的師尊,也就是那位劍之始祖所祭煉,一直存放於此地。”


    在殘星劍聖的帶領下,眾人步入劍閣第七層。


    這裏沒有外界的喧囂,隻有寧靜與和諧共存。


    鳥鳴聲清脆悅耳,各色靈花爭奇鬥豔,彩蝶翩翩起舞其間。


    懸崖邊,瀑布如銀鏈般傾瀉而下,濺起層層水花,折射出絢爛的光彩。


    青山巍峨,秀水潺潺,遍地的靈藥泛著瑩潤的光澤,散發沁人心脾的藥香。


    孤逸老人道:“這裏乃是一座自主的小世界,時間規則和外界流速不同,在此地修煉十天,外界也才過去一天。”


    以魏傑心中的修為造詣,包括在場的聖人聖者,本是沒資格進入劍閣第七層。


    若不是今日為論劍大會,以及魏傑獲得了天字場魁首名次,他們就算是擠破腦袋,也休想上來。


    不遠處,一株茯苓逸散出濃鬱的聖氣,緩緩凝聚,化為人形。


    那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皮膚如同枯木般皺巴巴,溝壑縱橫,身材矮小,彎腰駝背,手中拄著一根由不知年歲的靈木雕琢而成的拐杖,搖搖晃晃。


    四位劍聖立身於最前方,麵對這位老嫗,皆是收起鋒芒,麵露虔誠,恭恭敬敬一拜:“拜見茯苓婆婆。”


    茯苓婆婆看了眼四大劍聖,淡淡道:“孤逸,幽夢,殘星,紅塵,上次一別後,你們四個小家夥已經很久沒有來看過我老婆子,有一百年了吧。”


    殘星劍聖道:“外界事物繁多,尚需我等處理,實在是抽不開身來,還望婆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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