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仔細地觀察著張若寒腿部經脈的每一處。


    視線仿佛被牢牢吸引,一刻不停地探查著。


    終於,在張若寒小腿內側的陰陵穴發現了異常。


    陰陵穴處有一團淡紫色的氣旋盤踞,氣息詭異晦暗。


    “原來如此。”


    事情果真如魏傑所料,有人在張若寒身上動了手腳。


    正是那團氣旋在她體內,源源不斷的吞噬著張若寒的生命力。


    若是再有一段時間,她的雙腿會徹底癱廢掉。


    能用如此手段對付一位二十歲的少女,可見其內心陰險。


    魏傑不禁對眼前少女的身份起了興趣。


    能夠布置這種手段的,隻有修士。而張若寒顯然隻是一個普通人。


    若是得罪了某些修士,完全可以趁著月黑風高將之抹殺,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的布下手段來折磨她?


    “怎麽樣?有什麽解決方法嗎?”張若寒母親見魏傑停下檢查,專注的態度不像是江湖神棍,開口問道。


    “沒多大問題,隻是腿部經脈有些閉塞,疏通開來就好。”魏傑迴應。


    他將手伸向褲包,暗暗催動納戒,從中取出一包銀針。


    這包銀針是在陳知秋的納戒裏搜貨,雖然不知她為什麽要準備這些,但恐怕是為了折磨被她看上的男性所準備。


    “我打算在你小腿處進行針灸處理,來疏通你腿裏的淤血,能夠接受嗎?”魏傑道。


    張母看向張若寒,將選擇權交給了她。


    “好!”張若寒看向魏傑,不知為何,自己對他莫名的產生一股信任,就像前世相識一般。


    魏傑抽出銀針,對準張若寒小腿說道:“可能會有些疼,若是忍不住,記得告訴我。”


    魏傑哪裏懂什麽醫術?


    剛才這樣說,隻是為了讓張若母女二人不生疑心罷了。


    不過好在,未曾踏入修煉之路前,自己沒事的時候查閱過人體穴位分布圖,對人體各個部位的穴位分布還是有所了解。


    他需要做的,便是將靈氣存於銀針之內,以銀針為載體輸入張若寒小腿,將那團紫氣逼出來。


    見張若寒做好準備,魏傑捏起銀針,將細如發絲的銀針準確無誤地刺入張若寒小腿內,紮入許寸後方才停下。


    張若寒眉頭皺起,雙手不自覺的緊抓輪椅。


    靈氣順著銀針,緩緩進入張若寒體內。


    魏傑調動靈氣匯於雙眼,穿過張若寒腿部肉體,觀測內部。


    靈氣在她腿內各個血管伸展,從四麵八方湧向紫氣,好似一張天羅地網般,將之包圍。


    隨後快速收縮,擠壓。


    魏豪,李疏影和張母死死盯著這一幕,每人內心皆有不同想法。


    不多時,劇烈的疼痛從內部傳來,張若寒隻感覺左腿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巨錘劇烈砸下碾壓,蝕骨的痛肆意在體內奔走,所過之處都像冰錐刺骨一般。


    她緊緊閉上雙眼,臉色變得慘白,本就白皙的麵龐因為疼痛而顯得病態。


    她死死咬住嘴唇,嘴角因疼痛而扭曲,額頭沁出層層汗滴滑落臉頰。


    另魏傑意想不到的是,就連男人都無法忍受的疼痛,她居然能夠承受住,愣是一聲也沒有叫喊出來。


    所發生的一切,張母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她很想立刻上前阻止,不願讓女兒承受這種痛苦。


    若不是看到纏繞在張若寒小腿之上的繃帶逐漸滲透出黑色液體,證明了一切,她馬上就會衝上前去拔下銀針。


    所發生的一切,吸引了來往的行人,紛紛聚攏過來圍觀。


    “這是在幹什麽?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啊,好像是在針灸?”


    “針灸?哪有做針灸表情這麽痛苦的?”


    ……


    路人交頭接耳,你一言我一語的胡亂猜測著。


    “就是現在!”魏傑迅速將銀針抽出,蘊藏在張若寒腿部的靈氣之網一息之間收縮為一團,將紫氣碾碎。


    他伸手將張若寒腿上的繃帶揭開,提前讓李疏影去準備了一條打濕的手帕,溫柔的擦拭著殘留的黑血。


    完成一切後,他站起身來手背反抹了下額頭說道:“好了,已經沒事了,你嚐試站起來走走。”


    張母連忙上前查看情況,確認張若寒的安全。


    “寒寒,你怎麽樣?腿還痛嗎?”張母問道。


    張若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微微搖頭說道:“沒事媽媽,我感覺……腿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抽出來一樣,沒有以前這麽痛了。”


    “真的嗎!?太好了!”張母的唿吸變得急促,看著張若寒的模樣,鼻尖開始發酸,眼中閃爍著淚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她的聲音逐漸哽咽,顯然是在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媽媽,我想…..我想站起來試試!”張若寒堅定說道。


    “好!好!媽扶你起來…媽扶你起來…”張母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攙扶張若寒。


    當她觸碰到張若寒手臂時,卻又不再顫抖,平穩非常。


    母愛如春夜無人知曉的細雨,如黃昏穿過林間的晚風,如清晨的海縷陽光。陪伴在每個孩子不經意的時候。


    哪怕你不在身邊,走南闖北,她也依然關心著你。


    母親,


    卑微如青苔,莊嚴如晨曦。


    柔如江南的水聲,堅如千年的寒冰。


    舉目時,她是皓皓明月,


    垂首時,她是莽莽大地。


    可又有誰曾記得,她也曾是個少女?天真爛漫,燦爛無邪?


    不因別的,隻因那一聲媽媽而已。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張若寒在她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來,緩緩向前抬腿,走的很慢。


    但母女二人不僅沒有因此而傷心,反而欣喜若狂。


    看著張若寒可以離開輪椅行走,張母再也按耐不住,眼淚不受控製的掉落。


    半年了!自從出事之後,寒寒便在輪椅上坐了半年了。


    她帶著張若寒去醫院檢查過多次,做過多次手術,她獨自去寺廟祈福,在佛像麵前長跪不起,日日禱告,甚至街邊算命先生她也有去拜訪,但沒有一點效果。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寒寒很懂事,沒有哭鬧,也沒有尋死覓活。


    明明出事的是自己,反而轉過來安慰她,盡可能的推著輪椅去幫她做家務,甚至要求不再治病,想要放棄。


    張母看在眼裏,豈能不心疼?


    每每夜裏,看著張若寒睡去,她隻能在床頭撫摸著她的額頭,掩嘴失聲痛哭,不敢發出聲響。


    李疏影見到此狀,感同身受,雙眼逐漸模糊。


    她的爸爸不喜歡她,偏愛著弟弟。


    幸好有媽媽在,媽媽不嫌棄自己,疼愛自己,也幸好她還有……哥哥。


    張母將張若寒重新扶上輪椅,趕忙讓她坐下,生怕她累著。


    繼而迴身看向魏傑,隨後當即雙腿彎曲,跪了下去。


    沒有成功,張母抬起頭來,一雙大手鉗製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動作。


    魏傑那充滿男性魅力的磁音傳來,半開玩笑道:“阿姨,新社會早就不興這一套了,若真要您跪下去,豈不是折我陽壽?”


    張母激動的心緒無以言表,久久不能自已,緊緊抓住魏傑的手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謝謝你治好了寒寒!我為剛才的魯莽行為表示道歉,我不該懷疑你,不該對你起疑心,不該……”


    未曾說完,魏傑打斷她道:“客氣的話咱們等會再說吧,我有些問題想問一下,不知阿姨和若寒姑娘能否為我解惑一二?”


    ……


    蘭陵市中心,一座地下室內。


    陰冷的地下室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牆角處隱約可見一層青苔,讓人感到一種沉寂已久的氛圍。


    地下室的空間寬敞而空曠,仿佛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讓人感到一種孤寂和壓抑。灰色的水泥牆壁沒有任何裝飾,隻有一盞昏暗的燈光在遠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室內坐著一名老者。


    老者看起來六十歲的樣子,目光兇狠如刀鋒。


    此刻的他,臉色嚴肅而陰狠。


    “竟有人膽敢破老夫的軟骨咒?”老者低語道,他的聲音很難聽,像樹皮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究竟是何人所為?莫非是九幽煉獄堂?”這道念頭剛剛產生便被他斬去。


    絕不可能。


    他站起身來,身形抖擻,儼然不像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該有的姿態。


    他大步流星走向一旁,手指在一支木盒上遊走,嘴角上揚道:“既是你先主動挑釁老夫,那老夫自是懂得禮尚往來……”


    ……


    魏傑五人離開商務區,找了家小菜館入座。


    剛要離開時,圍觀的群眾將魏傑包圍,想要讓他出手幫忙針灸。


    有的牙疼,有的睡不著覺,還有的青年人甚至手指刮蹭掉一層皮也需要救治。


    魏傑哪裏懂的治病?更不想浪費靈氣耽誤時間,連忙提前跑開……


    魏傑拿起茶壺,倒了兩杯水遞給張若寒母女二人,開口問道:“阿姨,若寒姑娘,我也不賣關子,就直說了。”


    “你們最近或者一年之內,可又得罪過什麽人?”


    張若寒母女二人細細迴想,似乎並不記得得罪過誰。


    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平時與人為善,和鄰裏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融洽。


    忽的,張若寒像是想起了什麽,對張母問道:“媽媽,你還記得爸爸迴來那次嗎?”


    張母豁然驚醒道:“寒寒你是說?和他一起迴來的那個人?”


    張若寒點了點頭。


    張母迴憶著說道:“那是半年前,寒寒的那個混蛋父親突然迴來……”


    張母叫做張雪梅,年輕時,和張若寒的父親洪龍華相識。


    剛見到張雪梅的第一眼,洪龍華便深陷其中,對其展開瘋狂的追求。


    那時的洪龍華十分上進,任勞任怨,對她也特別關注,大事小事都會幫她解決,有什麽好東西都會留著給她。


    就這樣慢慢俘獲了張雪梅的芳心,二人步入婚姻殿堂。


    但,婚後洪龍華便暴露了本性。


    他不僅酗酒賭博,甚至動手打她。


    每次都因為一點小事而爭吵,接踵而至的便是洪龍華的拳頭。


    她曾不止一次提出離婚,但每次提起,洪龍華便會向她道歉祈求,甚至不惜跪在地上請求原諒。


    女人是感性的,每每男人的甜言蜜語,糖衣炮彈落在身上時,總會忘記當初的疼痛,選擇原諒。


    直到她肚子裏有了張若寒。


    張雪梅懷孕期間,洪龍華依舊我行我素,早出晚歸,每到淩晨深夜才爛醉歸家。


    直到張若寒出生,洪龍華一看是個女娃,當即變了臉色,要將其送人。


    最終是張雪梅以死相逼,才將其留下。


    雖然洪龍華同意將孩子留下,但他不許孩子跟著他姓,於是孩子便跟隨張雪梅姓,取名若寒。


    張若寒從小就十分懂事,四歲時便幫著張雪梅打掃家務。


    上學以後,也從不亂花錢,並且學習成績優異,是班裏的重點培養對象。


    但洪龍華不僅酗酒,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十賭九輸,每每迴家都會對他們母女非打即罵。


    也因如此,在學校裏很少有人搭理張若寒,甚至是嘲諷她。


    稍微有點起色的家底,很快便被他敗壞。


    直到張若寒考上一所重點高中,也就是此時,洪龍華因欠下一筆高利貸無力償還,拋下他們母女不知所蹤。


    要債的人自然不會放過她們,上門要債。


    他們將家裏大大小小,值錢的不值錢的都洗劫一空。


    張若寒也因此事輟學,打著散碎的零工和張雪梅一起還債,一直到如今。


    “砰!”


    魏豪再也聽不下去,憤恨一拳打在桌麵,怒聲道:“真他娘的是個畜生!以前隻感覺這種人隻存在於電視裏,沒想到現實中居然也有這樣的混蛋!”


    魏傑也同樣感到氣憤,天下哪有這樣的丈夫?哪有這樣的父親?


    他心生憐憫,難以想象他們母女二人是如何堅持下來。


    張雪梅苦笑一聲,說道:“這麽多年下來,我和寒寒一起打工還債,日子雖然清苦,但沒有他在,倒也不算絕望。”


    “我原本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


    “可是,直到半年前的一天,那個畜生不知從哪裏得知了我和寒寒的住處,他帶著一群人來到了家裏,領頭的那個,被他們稱作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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