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個敵人,接受過專業訓練,全副武裝,甚至還有兩架直升飛機在空中盤旋。


    他們很囂張,似乎篤定不會引來壁壘的正規軍。


    但跟劉暮一樣,他們預計錯了。


    當他們投下炸彈時,壁壘派軍已經趕到,隻是被牛波一攔在了必經之路上。


    好不容易找到牛波一,並跟隨而來的李剛更是著急上火。


    “牛哥,天蝰蛇的人已經發瘋,再晚小鳳就危險了,為什麽不讓他們支援?”


    天蝰蛇襲擊時,李剛憑借自己預知短暫未來的能力,帶了些人躲了起來。在輪船上準備反擊,但很快就發現被抓住的船員‘變異’了。


    變成的東西不像活人,瘋狂,沒有理智,攻擊活人,而且隻要有一點接觸性傷口就會被傳染成同類。


    他沒見過這麽恐怖的變異,但他在末世看過喪屍電影,也跟劉暮問起過人類會不會成喪屍。


    劉暮當時的迴答是幾率很大。


    答案,如今就在船上。


    作為素質頂尖的前特戰隊員,他當機立斷帶人藏了起來,在天蝰蛇的人離開輪船後,他們也跳海離開。


    超過兩百人的船上,如今隻有跟隨他的六十六人完好幸存。


    66個人中,還有一大半是連武器都沒碰過的普通人,他當然不能貿然行動。


    隻能等劉暮迴來,結果先看到牛波一並跟了過來後,卻目睹了這狗子把壁壘來支援的軍隊給攔下了。


    無論對方帶隊的卓晴怎麽說,它就是不讓,誰敢往前一步,它直接給人一腳踹迴去。


    就連運兵車也給掘翻了一輛。


    牛波一也同樣著急,但這些人類就是蠢得很,聽不懂它的意思。


    那個眼熟的漂亮嫂子也是,說了半天,愣是一句都沒猜到重點。


    笑死狗子了,他們能幫上什麽?主人現在可是準備放大招呢!


    牛波一把湊上來的李剛推到一邊,巨大的前爪拍了拍它自己,又指了指輪船方向,最後移到正在被轟炸的遠處。


    到底相處的時間更長,李剛一個踉蹌站穩,立刻問,“你是說你去了船上,船上有人下來去總部基地了?”


    狗腦袋點了點,又搖了搖,又指了一遍,這一次最後還添了個抹脖子、吐舌頭、翻白眼倒地的動作。


    “船上下來的人會殺了天蝰蛇的人?”李剛立刻猜測,並且臉色劇變,“你把船上的東西放下來了?”


    牛波一當即一個白眼,黢黑的鼻頭噴開落下的雨,大爪子十分不耐煩地指了指旁邊的卓晴,又指了指自己,然後露出一口尖牙,發出威脅的低吼。


    這吼聲將後麵的士兵嚇得紛紛抬槍,還好卓晴及時抬手阻止,“它不會攻擊我,把槍都放下!”


    盡管臉上寫著擔憂,但士兵們還是立刻執行了命令。


    果然,就見大狗子威脅人的姿態無縫切換成了呲牙傻笑,沒錯,就是一條狗在嘲笑他們。


    但卓晴終於大概明白了牛波一的意思,問道,“不是你,是劉暮?她去了船上,然後要用某種方式攻擊天蝰蛇的人,這種方式傷害很大,所以我們不能現在過去?”


    終於被理解的狗子瘋狂點頭,甩了附近幾人一臉水。


    卓晴立刻下了新的命令,所有人跟隨牛波一前往安全距離,準備隨時支援。


    已經是最好的辦法,牛波一也就沒有繼續堅持,昂著大腦袋在前麵帶路,轉頭的時候還不忘鄙視了一眼李剛。


    這邊被牛波一安排得明明白白,剛埋伏好,就看到了滅世般的一幕。


    即便知道隔了幾百米,卓晴還是聲音顫抖,“所有人,一級防護!”


    半小時前,


    海霧升騰,本來沒人覺得異常。


    飛機在空中盤旋,天蝰蛇的人聚集到廢品站原本修建的碼頭上,等待轟炸過後再進行地麵掃蕩。


    定向轟炸驚天動地,也掩蓋了潮水的異常,濃霧似乎隻是在一瞬間就變得血紅,本來被‘隔離’的海岸線如烈日消融冰雪般,無聲崩潰。


    界線崩潰的瞬間,超過十米高的紅霧如同傾瀉的洪水砸向碼頭上的眾人。


    黑暗,大雨,濃霧,紅與黑如此接近,即便有人提前半分鍾看到,也隻以為是海上的霧氣彌漫上了岸。


    ‘本’是個怕死的中年人,為天蝰蛇效力半輩子,隻是為了得到豐厚的獎勵和培養自己的兒子在組織中有一席之地。


    直到今天被安排臨時任務之前,他們父子都期盼著進入組織創建的新世界,從此過上安逸的日子。


    “聽著,一會兒轟炸結束,我們就跟在隊伍最末尾,能抓走紅花的肯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我們的任務哲學是,不冒頭……”


    “才能活得久!”同樣黑發濃胡須的兒子立刻迴答,除了體型比父親瘦了些,兩人從發型到胡須,甚至那一雙綠色的小眼睛都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任誰看了,都會知道他們倆是一家人。


    如果接觸上一天,就會越發確定他們是親父子——同樣地膽小,偷奸耍滑,極為擅長保住自己的小命。


    當然,要是能有機會一起出任務,隻要不為掙功勞,跟在這兩人身邊基本就能活著迴來。


    這次也一樣,跟著他們摸邊的幾人默契聚集在碼頭最不起眼的角落,甚至三麵都有沙包做遮擋,他們則像罐頭裏的沙丁魚一般,擠在一起,低聲嘲笑這次行動的領導者——夜梟。


    這個人,或許是組織的二號人物,但對於處在底層的成員來說,也不過是眾多可以敷衍的boss之一。


    “去他媽的,隻要活著迴去就能得到一座農場,到時候日子就舒服了,這種世道種出來的東西根本不愁賣。誰愛衝鋒陷陣就上。”


    “對對對,我們苟著,要是被那誰看上了以後上船工作更麻煩,不過,我剛才就想問……那些霧氣是不是有點不對?”


    ‘罐頭’裏的人腦袋紛紛從沙袋陣中伸了出來,望向濃霧如同吃人的怪獸般已經到了他們不足三米外。


    “我也沒色盲,那些霧氣是不是紅色的?”


    “什麽紅色,我照照。”


    爆炸反襯出的靜默中,一束光線刺破黑暗,照出紅霧的形狀,同時也發現那霧與海上白霧一般,濃得光線也穿不透。


    “這是……?”


    幾人的疑惑,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隻是驚訝地伸著脖子。


    下一刻,紅霧仿佛被喚醒,瞬間侵襲而來。


    罐頭裏的沙丁魚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慘叫,便在巨大的痛楚中瞪眼張口,瞬間斃命。


    這邊的手電光滑落,也終於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那是什麽?”有人驚唿!


    “蜃霧上岸了?”


    “不對,是紅色的……”


    眾人保護的中心,夜梟依舊一身黑色工裝風衣,身上重重疊疊似乎有無數個口袋,他的雙手僅僅占用了最近的兩個。


    “是紅霧,撤離!”


    夜梟的聲音並沒有多少起伏,發出的命令甚至沒有具體的指向。


    但隻有他知道,他的仇人來了——那個能在紅霧中自由來去的怪異女人。


    隊伍產生了短暫的混亂,隨著紅霧靠近,撤離很快確定了方向,他們朝正被轟炸的區域瘋跑。


    炸彈不一定會落到頭上,但那霧氣卻能瞬間吞噬鮮活的生命。


    就連落下的雨水,都在霧氣的邊界蒸騰出縹緲輕煙,但根本無法融入其中。


    “救命,快跑!”


    終於,有人在極度的恐懼中喊了出來。


    這時候,也有人想起自己手裏有武器,抬起便朝著紅霧中射擊。


    可是人群實在太亂,又是夜雨滂沱的黑夜,加上正在施工的崎嶇地麵,子彈射進紅霧中的不知道有多少,但仿佛火星子般的炙熱彈頭有不少都進了同伴的身體。


    夜梟一刀將衝向他的人影劈成兩半,溫熱的鮮血濺在他黑色的寬簷帽上又簌簌落下,‘血珠’串成的簾子更顯帽簷下那張臉的蒼白與黑眸中燃燒的恨意。


    “出來!”


    他的刀,就連世界排名第一的刀術大師都無法望其項背,鋒利,快,準。隻要他願意,他可以切開一切目標。


    “約瑟夫在哪裏?”


    紅霧迷蒙,身處其中,才能看出它真正的顏色,紅,但並不像鮮血那樣浮華,因為它並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損失光澤。


    劉暮走在霧中,聆聽那些短暫淒慘的死亡之聲,直到看到這個獨自立在血霧中的男人。


    “死了,”她握著雙刀,站在五米外,確定對方看不見自己,“被我一刀殺了,你要是去撈,說不定還能找到幾塊沒被啃完的骨頭。需要我給你提供坐標嗎?不收錢。”


    “你到底是誰?”夜梟用一個小且精致的過濾罩蓋了口鼻,讓紅霧短時間內無法進入他的唿吸道,“劉暮,你不接受壁壘軍方職務,暗網數據庫裏沒有你這號人,就連華國高層也是最近才從楊朔手裏拿到為你美化過的個人資料…你為何要與我們為敵?”


    “年輕人,我以為你該問我為什麽要殺約瑟夫,”劉暮沒有義務迴答他的問題,但是對方透露的情報卻讓她心驚。


    拒絕壁壘任職的事情,在中午還隻有卓晴和那個審查員知道,傳開是在幾個小時前的表彰會,而後者發生時,天蝰蛇已經襲擊了在建的集團總部。


    如果他們襲擊之前就知道,那消息來源就隻有一個人。誠然,比起這件事,夜梟要從華國高層得到自己的資料,就顯得容易多了。


    “當然是為了報仇,你殺他為了報仇,我殺你,血洗你的地盤,也是為了報仇。”


    夜梟身形突然傾斜,然後像弓上滿力的箭,直接朝劉暮的位置衝了過來,“等我報了仇,你是誰都不重要了!”


    無形的刀風居然能切開紅霧,準確無誤地朝劉暮麵門劈下來,劈空之後刀鋒居然沒有因為慣性繼續前進絲毫,而是仿佛鬼影一般變轉姿勢緊貼劉暮後背而來。


    若是有人的視線能透視紅霧,此時就能看到兩道人影仿佛不受重力影響,對抗,糾纏,跳躍,居然都能精準定位彼此位置。


    夜梟的手段之前虹有說過一點,之所以是一點,那是因為組織內沒有幾個人認識真正的夜梟,自然更沒幾人知道他的戰力有多強。


    幾次刀鋒撞擊下來,劉暮甚至產生了這人已經覺醒了刀法戰力的錯覺,但‘迴歸’後的黑桃a給出的答案是,夜梟身上並沒有變異或者覺醒的跡象。


    他的身體雖然強,技法雖然卓絕,但依然是在舊人類這個範疇之內。


    劉暮的試探不明顯,但還是被夜梟識破,刀刃在紅霧中不斷擦出火花,雙方都沒有要留對方活口的意思。


    “想試探我?”夜梟雙眼漸漸染上紅色,他的身體不能在紅霧中停留太久。


    握刀的無名指用力,寒意逼人的長刀泛出一絲冰藍,再次斬在劉暮的雙刀上時,電弧刺啦一聲,劉暮隻覺一股酸麻從雙手直衝大腦。


    如果不是進化後的身體擁有超越常人數倍的數據,讓她在毫秒之間做出了閃身飛躍的動作,隻怕這一下就直接被高壓電電死了。


    “卑鄙!”


    劉暮躍出幾米,心髒居然感覺到一瞬麻木,但也是在極短的時間裏恢複了正常節拍。


    “殺人的人,說卑鄙,不覺得太無恥嗎?”


    夜梟根本不可能給劉暮喘息的機會,俯身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


    此時,劉暮才注意到,這人的靴底比一般的厚,材質也是絕緣的,加上風衣下露出來的緊身褲,一切都是為了戰鬥而設計。


    “你!說!得!對!”生死廝殺還講什麽道義?


    左手翻轉,短刀消失,同時皮膚合金化,直接一把握住了夜梟的長刀。


    刀刃與手相貼,兩道能量正麵衝擊,電弧如同液體般在空中崩濺。


    劉暮另一把刀在能量碰撞的瞬間連續刺、砍、劈,最後終於狠狠紮進夜梟腹部。


    “這一刀,為我大哥!”


    短刀翻轉,縱然夜梟是天蝰蛇中了不起的人物,也隻能咬牙痛唿,一把捉住劉暮手腕。


    劉暮露出個殘忍且誇張的笑,“取你一個腰子,不介意吧,還有其他人的仇呢!”


    可能是完全沒想到她可以徒手接下他的刀刃,更沒見過劉暮身體上的變化以及那股強烈的能量……


    但,他的反應依然是人類中最頂尖的,拳頭跟他的刀法一樣硬,直接打在沒有防備的劉暮臉頰上。


    這一拳給劉暮打懵一瞬,也給了夜梟求生的機會,他沒有絲毫猶豫,全力退開。


    劉暮感覺到他刀上的力道,不想被削掉手指,隻能鬆開。


    叮當——


    清脆的聲音在紅霧中如此刺耳,危機感讓本想繼續進攻的劉暮不得不閃身退開。


    爆炸幾乎就在她腳邊,在受傷如此重的短暫時間裏,夜梟居然預判了她的移動軌跡。


    但夜梟也不好受,刀刃帶走了一大塊血肉,更惱火的是,周圍的紅霧仿佛見了血腥的獵殺蟻,瘋狂鑽入他的傷口。


    這讓他不得不停下來,從工裝風衣中掏出止血凝膠狠狠按在前後傷口上,堵住鮮血的同時,隔絕紅霧。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這些凝膠最多支撐他十分鍾,到時候不離開,不僅傷口會再次崩裂,他麵罩中的過濾裝置也會在紅霧的侵蝕中崩潰。


    但他還是意識到一件事,他所麵對的根本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怪物!


    被劉暮握過的刀刃居然翻卷出四指的形狀,而萬伏的高壓沒把她電死,反而是對方發出的詭異能量衝壞了他刀上的電力裝置。


    他的刀,可是天蝰蛇搜羅來的、最厲害的武器大師設計製作,任何人類身體都不可能承受。


    “三十六計走為上……他日重整旗鼓,來日再戰,必勝!——曹丞相如此歎道。”


    厲害分析之後,理智告訴夜梟他應該走,這次行動因為對劉暮的情報嚴重不足,果然失敗了。


    可他,不僅僅為任務而來,“曹賊莫要害我失了忠義!”


    長刀斜揮,夜梟咬緊牙關,身體再次傾斜,衝了出去。


    劉暮也打出了火氣,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單手持刀迎了上去。


    爆炸太近,加上對方在裏麵放了細小的金屬碎片,她身上多出不少傷口,也沒有時間將碎片摳出來。


    但跟夜梟相比,她還是好受許多,身體的強大自愈能力很快就會將碎片擠壓出去。


    “老娘要把你削成人棍,扔進海裏見見你親愛的爸爸!”


    劉暮仿佛許多電視劇裏的反派,邪惡且強大,每一刀都直逼夜梟要害。


    隻是這一次打鬥跟之前不同,兩人找到空隙就會掏出點熱武器招唿對方。


    即便心裏仇恨燃燒,劉暮卻不得不承認夜梟的戰鬥力在人類中算是頂級高手,甚至比她之前遇到的所有對手都強。


    隻可惜……她升級了!


    新人類完全體的素質跟人類已經是質的差距。


    時間在拚死搏殺中快速流逝,夜梟身上的傷不斷增多,可他驚訝地發現,對手身上的傷痕卻在快速自愈。


    兩相對比,他的劣勢更加明顯,幾乎已經不可能翻盤。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劉暮,你等著!”


    夜梟並沒有因為仇恨完全失去理智,他隻是評估自己殺了劉暮的幾率有五成,所以要試一試。


    如今,勝率下滑到連一成都不到,他當然不想永遠失去報仇的機會。


    這人說話神神叨叨,但劉暮怎麽可能真的放他離開,三步之外,左手持槍直接射擊。


    子彈與紅霧摩擦,總是會損失一些精度,但幾次射擊下來,她已經本能地把握住了這種誤差。


    有了這樣的進步,對麵的男人身上又多出兩個血窟窿。


    但讓劉暮惱火的是,這人的速度居然沒有慢下來,反而在說出裝x的話後,扔了長刀,開始跟她丟炸彈玩。


    直到螺旋槳的轟鳴越來越近,劉暮才意識到夜梟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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