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冬雪擔心他受冷,特意先起床去給墨白拿來了一件更厚些的衣服。


    他剛來到院子裏,就看到下人們已經在清掃院子裏的積雪。此刻才真切看清,昨晚的大雪竟是如此之大,一腳踩下去,積雪直接沒過小腿。


    看著下人們拿著木製的鍬在鏟雪,墨白似乎又發現了商機。對於他這個穿越者而言,在這個時代,商機可謂無處不在。不過像這種小生意,他已然不會放在心上。


    天氣的驟然轉變,讓許多人毫無心理準備。也不知紡織廠和染坊的工人現在狀況如何。用過早餐,他打算去看一看。


    剛走進林宛如的房間,便能聞到屋子裏有一股燒炭的煙味。帶著林婉茹在餐廳吃飯時,墨白感覺屋裏的溫度與外麵相差無幾,吃飯時都感覺手凍得厲害。然而當他看向林宛如和其他人時,發現其他人對這種寒冷早已習以為常,他們覺得這再正常不過。


    墨白覺得有必要即刻著手改造林宛如的房間,於是在飯桌上,他開口說道:“宛如,吃過飯後,你領著春夏秋冬她們,把你的東西先搬到王悅的房間,你先跟她住一陣子。我要把你的房間改造一番,等改造完,你和王悅再住進去。中午迴來就開始動工。”


    林宛如雖不清楚墨白要如何改造房間,但還是聽從了他的話。


    墨白用完飯後,帶著王五前往紡織廠。如今他身邊沒有可用之人,不得不把王五叫了迴來。


    現在紡織廠裏所有的事宜都由翠兒管理,於是三人一同出發前往紡織廠。到了紡織廠,墨白讓翠兒去忙自己的事,他則帶著王五去到了工人住宿的地方。工人的宿舍圍繞著紡織廠四周而建,既是住宅,也是圍牆。此時工人們已經上工,宿舍裏空無一人,房門也未上鎖。


    進了房間,墨白並未看到任何取暖的物件,有的隻是簡易的大通鋪。這座紡織廠建成之後,墨白從未前來過,根本不知紡織工人的宿舍竟是這般簡陋,而且毫無保暖之物。


    他認為爐子跟火炕必須得有一樣做出來,於是對王五吩咐道:“幫我將永樂城最好的鐵匠和泥瓦匠找來一些,然後去打聽永樂城地界內有沒有能燒的黑色石頭?如果有,就到官府詢問一下是否已被賣出?若還無主,向官府問一下價錢迴來稟報。這件事情若辦好,迴來之後我會給你一些我看不上的小生意讓你去做,權當為你將來開府做準備。”


    王五聽到會有生意給他做,欣喜異常。對於墨白瞧不上的生意,對他而言卻大不一樣。得到命令後,王五直接告辭離開。


    墨白又在紡織廠轉了一圈,工作的廠房裏倒是準備了一些炭火盆,可對於如此大規模的廠子而言,作用甚微。檢查完畢,他特意找來翠兒,吩咐道:


    “翠兒,如今天氣寒冷,把工人的工作時長縮短一些,工作一個時辰就讓工人烤烤火。再派些人到城外多購置一些木柴,別怕花錢。”


    “老爺放心,如今大雪封路,在路未通之前,不用著急趕訂單。現在紡織廠紡的是高檔絲綢,這些絲綢都要送到自家染坊,然後庫存。兩位夫人商量著,明年天一暖和就開始製作自家的衣服。”


    開服裝店是墨白提出的,可一直拖到現在都沒開起來,但兩女將此事放在了心上。主要是家裏的夫人們看到他畫的服裝樣式,都甚是喜歡。若不是怕穿在身上被人抄襲,怕是早就讓人製作出來了。


    從紡織廠離開後,墨白又去染坊看了看,情況基本與紡織廠無異。心中有了決定,便返迴了墨府,等待王五帶來的工匠。


    在工匠沒來之前,墨白讓下人將林婉如房間的家具都清理出去。原本想著要將地麵做成地暖那般,可這樣一來,整個房間都得大動幹戈,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完工,最終還是決定做一個大通炕。


    王五的動作極為迅速,午飯過後,就把工匠帶了過來。墨白先將鐵匠叫到屋裏,將一份圖紙遞到鐵匠手中問道:“這圖紙上的鐵器多久能夠打造出來?”


    鐵匠看了看圖紙,說道:“大人,您要打的物件較為簡單,不過對於鐵件,您有沒有什麽特別要求的地方?比如花紋之類的,如果要裝飾,會耗費更多時間。”


    墨白擺擺手:“沒有樣式的要求,隻有一個要求,在高溫下不能裂開,不能有縫隙。這期間不管你們能做多少我都要,價錢的事,你跟王五去商量。”王五與鐵匠們商量好價錢後,又離開了墨府,去打聽石炭的消息。


    鐵匠離開後,墨白將泥瓦匠們叫到林宛如的房間裏,拿出一張圖紙說出自己的要求。對於這種簡單的盤炕,泥瓦匠隻是看了幾眼便明白如何建造。


    緊接著,泥瓦匠們開始分工勞作,拆地板的拆地板,去拉泥土的拉泥土,僅一個時辰,這個房間就弄得塵土飛揚。同樣的,這群瓦匠動作很快,到了晚上已完工一半。倘若他們再熟練些,怕是用不上半天就能完成。


    在此期間,墨白又吩咐下人到市集多買些木炭迴來。在石炭未采迴來之前,隻能先用木炭替代。雖說這樣燒頗為費錢,但對墨白而言,這點錢不算什麽。


    第二天瓦匠們用了半天時間將工作全部完成。為了美觀,墨白又找來木匠將炕包裹起來,炕麵是用大塊石板拚接而成,上麵又覆蓋了一層半指厚的泥土,這泥土起著保溫的作用。


    鐵匠們的動作也不慢,第一個鐵爐子打造完成了。墨白看了看,雖說模樣醜陋了些,但用起來毫無問題。而這個爐子正是鐵匠們打的樣品,如果墨白接受這樣的爐子,他們便會照此打造,或許會更精細一些。墨白迫不及待地吩咐瓦匠和鐵匠聯合起來,將爐子安裝好,並且將一個粗糙的鐵桶安裝到外麵的煙囪上。


    墨白也未對瓦匠和鐵匠有所隱瞞,當著他們的麵就吩咐下人將爐子生起火。他檢查了一下爐子,沒有從其他地方冒煙,盤的炕也沒有漏煙的跡象,便吩咐下人領著瓦匠去結算工錢。至於鐵匠,他們隻完成了一個,後續還有許多要做,而且定金已經給過他們了。


    木炭的溫度很高,不一會兒整個火炕就開始冒出水汽,房間裏的溫度也逐漸升高。


    感覺差不多了,墨白吩咐下人把房間重新收拾一遍,並將家具全部搬迴。


    墨白並未立即將林宛如和王月接過來,整個火炕至少需要兩天才能烘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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