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禿頭強裝鎮定地帶著警察,身後跟著一群保安以及好奇張望的老人等,來到了一間房間。


    看到這間房間時,甄相思心裏猛地突突一震。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根本不是那間藏有地下室的雜物間。


    “等一下!”


    甄相思大聲叫住了所有人。


    在眾人迴頭之際,他明顯看見了老禿頭臉色瞬間扭曲了一下,那一閃而過的驚慌之色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不是這個雜物間!而是另一個雜物間!”


    甄相思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實情,他深知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如果不抓緊時間,自己恐怕又要陷入絕境,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你是?”警察滿臉疑惑地問道。


    “我報的警!現在跟著我,我帶你們去另一個雜物間。”


    甄相思果斷地邁著步子,在前麵帶路,眾人懷著各異的心情跟在他身後,來到了那個真正的房間。


    他指了指房門,對著警察說道:“就是這裏。”


    警察看了一眼老禿頭,眼神中帶著審視,示意他打開房間,老禿頭無奈之下,才極不情願地掏出鑰匙開了門。


    開門後,甄相思憑借著之前的記憶,一下挖開了一個地板,瞬間一個陰森恐怖的地下室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股刺鼻的腐臭味撲麵而來,讓人不禁捂住口鼻。


    老禿頭看到地下室暴露,頓時麵如死灰,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撐,再也無法強裝鎮定,癱軟了下來。


    他心裏清楚,自己徹底暴露了!


    但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眼前的人是怎麽知曉這個秘密的?而且他究竟是誰?


    他在腦海中拚命迴想,試圖找出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他,自己小心翼翼保守的秘密又是如何被他發現的?


    隻是,此刻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深知,隻要警察進入地下室,看見裏麵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和確鑿的證據,自己就必然是死路一條。


    不過,他並沒有試圖逃跑的念頭,其實他早就預想過這種結局,隻是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警察迅速控製住了所有人,然後手持手電,小心翼翼地沿著通道走了下去。


    片刻之後,他們再次上來時,臉色鐵青,嘴唇微微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然是被地下室裏的景象深深震撼和激怒了。


    “把他們都帶迴去,一個一個審訊。”警察頭目強忍著內心的憤怒,下達了命令。


    “等一下!”甄相思急忙打斷了他的話,“我還不能走。”


    “為什麽?”帶頭警察眉頭緊皺,擰成了一個疙瘩,用不善的目光緊緊盯著他,質問道。


    “我在等人。”甄相思平靜地說道。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四周的空氣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一股陰冷刺骨的氣息緩緩傳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濕冷的寒意,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自己的衣服,仿佛這樣就能抵禦那未知的恐懼。


    “她來了!”甄相思輕聲說著,便率先走了下去。


    眾人好奇地迴頭,便看見王大錘匆匆走了進來。


    他們一臉疑惑,用怪異的眼神看著王大錘,不明白這個小孩在這場事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王大錘沒有理會他們異樣的目光,手上動作不停,徑直跟著下了地下室。


    帶頭的警察雖然不明白他們在搞什麽鬼,但出於職責和對案件的謹慎態度,還是跟了下去。


    畢竟,下麵有太多關鍵的證據需要妥善保留,不能任由他們胡來,萬一破壞了證據鏈,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剛進入地下室,便看見王大錘和甄相思並肩站在一起,兩人的目光共同凝視著牆角。


    牆角處,變成怪物的老奶奶正用那幹枯且布滿青筋的手,輕輕撫著嵌在牆壁裏的一個人頭,臉上涕淚橫流,聲淚俱下,嘴裏還喃喃自語著一些模糊不清的話語。


    起初,甄相思看到的時候單純地以為那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頭,後來看完老禿頭的那些恐怖視頻後,他憑借著敏銳的直覺,覺得老禿頭不可能那麽“善良”。


    經過仔細思索和推測,他認為那可能是一具澆築在水泥裏的完整人屍。


    雖然他目前還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徹底脫離危險,但從如今的局勢看來,他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即便自己這次不能成功解決所有事情,下次也可以依據這些線索快速找到突破點。


    “你們在看什麽?”警察不解地走上前問道。


    “在看一場……嗯,愛情吧。”甄相思沉默許久,緩緩吐出這幾個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感。


    “那除了一個人頭,哪裏還有別的東西?”警察疑惑地湊近查看,卻被甄相思一把拉住。


    “現在你還不能去,太危險了!”甄相思嚴肅地說道。


    他說得沒錯,至少在他看來,那個變成怪物的老奶奶此時太過危險,誰也無法預料她會做出什麽舉動。


    “行吧,那我們也該走了吧?你也該跟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了吧?”警察無奈地說道。


    甄相思默默地點點頭,跟著他緩緩走了出去。


    警察局內。


    兩名警察雙手托著下巴,目光緊緊盯著甄相思,認真地問道:“你是說你做了個夢,夢見了有人殺人分屍,然後你就報警了?”


    甄相思輕輕搖了搖頭,“是有人給我托夢,說他死得太慘了,讓我替他報仇。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勢單力薄,又對付不了他們,隻能報警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萬一那是假的,那你可算是報假警了?”警察嚴肅地提醒道。


    “那我有什麽辦法?如果不報警我心難安!總不能讓我自己一直難受吧?”甄相思無奈地辯解道。


    “你……就算如此,我們也得跟你說說,要相信科學。”警察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我懂,我懂,我隻相信科學!”甄相思連忙點頭說道。


    “……”警察們一時語塞,對他的話不知該如何迴應。


    另一邊,兩名警察用力拍了拍桌子,怒目圓睜,嗬斥老禿頭:“你還不主動交代嗎?我們已經找到了有力證據,即便你不說,你也不可能脫身。”


    老禿頭低垂著頭,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言不發,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兩名警察小聲嘀咕了一陣,其中一人站起身,向著屋外走去,大概是去準備審訊的相關事宜。


    老禿頭見大勢已去,聲音低沉沙啞地開口:“我說。”


    他的身體陡然垮了下去,像是經曆了一場劇烈的內心掙紮,耗盡了所有的精力。


    那名警察迴到座位,迅速拿出紙筆,準備記錄他的口供。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具體的事情我也記不太清,隻能記個大概。”


    老禿頭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迴憶之中,他開始娓娓道來,講述的過程中時常發出唏噓感歎。


    那是五年前的一個夏天,我作為一名有名的企業家來到這裏準備開設老年公寓,相關的事宜我也提前跟領導打過招唿了,他們批給了我一塊地。


    那塊地的位置和麵積我都很中意,但是那上麵居住的村民卻不好搞定。


    為此,我在這個項目上足足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


    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裏,我每天不辭辛勞地跑東問西,甚至還替村民追狗攆雞,做了許多瑣碎的事情,就是想讓他們快點簽賠償合同。


    可是,他們太過蠻橫固執了,說什麽也不願意。


    甚至有人揚言,想要拿到土地,那就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我實在不明白,他們都已經拿到政府的賠償款了,為什麽還要跟我作對?


    不過,既然軟的不行,那我就打算來硬的。


    至於會不會死人,死多少人,我當時全都拋在了腦後,滿心隻想著推進項目。


    我找到了一個專門從事拆遷的隊伍,承諾給他們重金,他們才願意來驅趕村民。


    不得不說,他們確實是專業的!


    那群村民吃硬不吃軟,尤其是在被暴打後投訴無門,有的人就早早地離開了。


    隻有零星的幾戶人家,還在跟我對著幹。


    不過,他們已經成不了氣候了。


    他們就像是一盤散沙,再也無法凝聚起力量與我對抗。


    其中,不願意走的大多都是一群老年人。


    他們戀家,認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這片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土地上。


    為了讓他們同意搬走,我許諾他們,在公寓建成之後,他們可以住在裏麵,完全免費,他們這才勉強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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