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桃和景北留在城中住了幾日,想要等那些弟子的消息。


    而景北也詢問了宗門,那些外門弟子可有迴宗門。


    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沒有人迴去。


    當然,景北的消息也讓九陽宗鬆了一口氣。


    畢竟景北是未來九陽宗掌門的第一人選,要是這次景北戰死,那宗門的損失也太嚴重了。


    去年玉林宗的大弟子銀柳戰死,讓整個宗門方損失一大戰力,雙方都因為各自損失殺紅了眼。


    天照宗的陸清,他們九陽宗的景北,都不是現在能折在魔族手中的存在。


    而鶴桃救了九陽宗大弟子景北,自然是大功一件。


    迴到宗門之後,鶴桃的地位一會兒水漲船高了。


    不少內門的長老都想要收鶴桃為徒。


    可鶴桃的天賦實在是太差,幾瓶催元丹下去就跟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動靜。


    最後被判斷為以後也絕對毫無建樹,不如就留在外門當個外門弟子。


    並且鶴桃的探查能力和躲避能力都很強,這導致鶴桃在之後很忙。


    在不間斷工作了兩月後,鶴桃忽然就輕鬆了。


    倒不是沒人找鶴桃一起任務,而是有個大財閥買斷了她的工作時間。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景北。


    其實鶴桃並不太讚同景北的做法。


    她入宗門並不是為了某一個人,也不是為了某一個人而活。


    景北做這種事情也被宗門長老說過。


    鶴桃去找景北說了。


    景北也沒有想到鶴桃不滿意。


    “上個月我偶遇你做任務,我聽到你偷偷罵天的抱怨了。”景北一笑。


    似乎是想起了鶴桃當時叉腰對著老天不停抱怨的模樣。


    鶴桃一怔,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偶爾抱怨一次會被景北發現。


    她隻是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時間,不過看著師兄師姐們的懇求鶴桃這才答應下來。


    鶴桃當然是不能罵師兄師姐,畢竟他們也是很好的人,那就隻能罵一罵老天爺了。


    畢竟是老天爺讓她穿書,又不給她一個好天賦。


    怎麽說也讓她當個天才,可以當個宗門老不死,這樣也挺好的。


    但現在她確實不老,但修為永遠不漲,這不就是上天的錯?


    鶴桃收迴思緒,想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但一想到景北上個月就出門做任務了?


    他的傷換成普通人得躺個一年半載的。


    這才兩個月的時間,他就開始出任務了?


    果然當天才當大弟子都不是那麽好當的。


    鶴桃肯定是做不到這些人這樣的。


    “你的傷好了?”鶴桃轉移了話題,不想再繼續自己的事情。


    景北知道鶴桃在轉移話題,也知道鶴桃在戒備別人走入她的世界。


    他知道自己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走入這個女孩的心中,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景北當時確實重傷,但意識還算清楚,所以看到鶴桃一個煉氣修士一拳幹飛兩隻中級魔獸一隻高級魔獸時,他就對這個小姑娘產生了好奇。


    他迴到宗門後,陸清給他送來了不少禮物,還交待他,幫忙照顧一下這個叫鶴桃的女孩子。


    即便陸清不說,景北也會做的。


    景北傷好之後,去找了陸清。


    陸清曾經是個意氣風發的人,但自從銀柳死了以後,他就顯得有些沉默寡言。


    但在說起鶴桃時,陸清似乎恢複了些意氣。


    景北永遠記得陸清說的話:“我很高興,我與銀柳存在於這個世界最後的交集是鶴桃,景北,鶴桃是顆恆星,你我都是流星。”


    即便陸清說得不算明顯,可景北知道陸清話裏的意思。


    像陸清和銀柳之間隔著整個太平盛世,而他和鶴桃之間隔著整個時間。


    景北收迴思緒,看著眼前的鶴桃點頭:“快好全了吧。”


    鶴桃聞言,一臉訝然,果然這些牛人的恢複能力太強了。


    她口腔潰瘍都得一個星期呢。


    連術法都沒什麽用。


    “真厲害。”鶴桃由衷誇讚。


    景北聽到她這話,卻忽然大笑起來。


    這讓鶴桃一驚,不知道景北在笑什麽。


    迴想到這裏,鶴桃也忽然笑出聲,讓坐在她對麵的景延瞪大了眼睛。


    他端著茶杯一臉無措的看著鶴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麽好笑的話。


    “前輩?”景延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事,我隻是忽然想起來為什麽我的名字會在你家戶口本上.....不是,在你家族譜上。”鶴桃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隻是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為什麽會在景家的族譜上。


    那隻是一句無心之說而已。


    明明隻是自己的無心之說,也完全沒有想著上別人的族譜。


    畢竟讓人家的孩子給自己養老送終,感覺自己給對方養老送終還靠譜一些。


    她也沒有想到景北會是那樣一個實心人,把自己隨意說的一句話放在心上。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景北還是做了很多事情。


    隻是她對景北的了解,也就隻有那八個月而已。


    那隻是她少女時期萌發的略微心動。


    現在那些內心悸動早已經拂不起一絲漣漪。


    最多隻是有些意外,原來自己這個路人有那麽多人惦記著。


    特別還被初戀上了他家族譜,雖然是以義妹這種微妙的身份上的。


    可除了這個身份,鶴桃也確實想不出來。


    讓一個外人上族譜,這景家人也能同意?


    看來這景北是真的對景家很重要。


    鶴桃的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名字,眼神才往景北的名字下麵看。


    一般直係直係子弟都會在這個人的名字下麵。


    像是景北的爺爺就是曾經的景家家主,也是九陽宗的掌門。


    可鶴桃看著景北名字下麵空蕩蕩的一條,露出了疑惑。


    她看向景延:“景北沒成婚生子?”


    作為家主,這種事情是不被允許的吧?


    畢竟景家的血脈確實很優秀。


    鶴桃不喜歡血統論,不想生下來就被分貴賤。


    可景家的血脈卻不一樣,他們天生就是控火奇才。


    特別是直係子弟,所以景家不可能讓景北不生個孩子出來。


    景延聞言,就湊了過來。


    “嗯,是這樣,至於原因,早已經無法考據了,但想要讓鶴桃前輩上族譜,甚至不願意成親生子,景北尊者必然是費了不少功夫的。”景延迴答。


    鶴桃聽著景延的話,就有些心虛的看向景延。


    上族譜這事兒雖然她隻是無心之言,但確實怪她,這事兒她認,至於景北不生孩子那就真和她沒關係了吧。


    自己又沒把他給割了,想要孩子還是可以的吧。


    雖然隨著修為的高,和修仙的時間增加確實會削減人族的欲望,變得清心寡欲。


    可這種情欲想要調動,辦法多得是。


    無論是氛圍還是藥物,方式多得很。


    更何況,修真界也有男女雙修這種方式,畢竟陰陽互補,對修煉也有好處。


    想到這裏,鶴桃覺得,景北應該不是養胃了吧?


    那也不太可能,現代都能治,放在修真界也能治。


    鶴桃覺得自己的想法真的很冒犯景北。


    “不過前輩不用擔心,聽聞景北尊者有個妹妹,景北尊者把畢生所學都教給自己的外甥了,對了,就是我家祖上。”景延看著鶴桃那一臉奇怪的表情,就連忙安撫她。


    怎麽說鶴桃前輩必然和景北尊者是好友,擔心景北尊者無後也是正常的。


    鶴桃見景延安撫自己,就尷尬笑了笑。


    她和景延的想法就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算了,就順著景延的話好了。


    鶴桃果然看到了左邊的位置,確實景家族譜在景北這裏往左拐了一個彎,然後又順了下來。


    最後一個人是景延。


    景延的後麵並沒有人。


    “你家孩子呢?”鶴桃好奇。


    這景延也快四十歲了吧,再不生孩子,那就真的完全沒性趣了。


    景延被鶴桃一問,瞬間老實了。


    他確實隻顧著修煉,並沒有在意這方麵的事情。


    當了掌門之後,更是沒時間想兒女私情。


    即便他知道作為景家人,那為景家留下孩子,傳承血脈是義務。


    如今整個家族長老都在為他尋找適合的妻子。


    這種挑選的方式讓景延不悅。


    其實景延有些好奇,景北尊者到底是怎麽扛下來的?


    因為景延已經妥協了。


    接受家族為他尋一個妻子。


    景延想親眼看一看鶴桃前輩,也是想要看一看傳聞中那位很有可能是景北尊者不願意成婚的女子到底是什麽樣的。


    畢竟景北尊者讓她上族譜,還終生未娶,很難不讓人把兩者聯係在一起。


    隻是看著眼前的鶴桃前輩,景延又覺得不太可能。


    景北尊者終生不娶應該和鶴桃前輩無關。


    因此景延也不再胡思亂想了。


    “我還沒成親。”景延老實迴答。


    鶴桃聞言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景延隻是說還沒成親,又沒說不成親。


    “那你成親的時候記得叫我,我一定去。”鶴桃把自己的聯係方式給景延了。


    她也不好得說等你去世的時候我也可以給你上炷香。


    這太不吉利了。


    景延自然是應下了。


    能得到鶴桃前輩親臨,景延自然是很高興的。


    鶴桃拿過景家的族譜,看著自己的名字,想了想還是一揮手把名字從族譜上掃去。


    景延看到鶴桃把自己的名字給去掉,自然是一驚。


    雖然現在景家確實是他當家主,但族中還有各種長老,族譜那是要供奉在祠堂的。


    自己拿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再拿迴去,曾經景北尊者親筆寫下的名字不見了。


    這要他如何解釋?


    總不能說是鶴桃前輩本人親自抹去的吧?


    畢竟鶴桃前輩長生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且前輩長生之事並沒有多少人知曉,那前輩必然是不願意太多人知道。


    他自然是不能說這字是鶴桃前輩本人抹掉的。


    鶴桃也知道忽然把自己的名字從景家族譜上抹去,景延也沒辦法和景家的那些老古董交待。


    “這族譜上次被打開是什麽時候?下一次打開又是什麽時候?”鶴桃詢問景延,“抱歉,剛剛我也有些衝動了。”


    她抹掉這個名字,也是不想讓景家的人為難。


    畢竟自己和景家人都不熟,每次景家的人跪拜,自己也要分一份,這多不好。


    “一般年底會跪拜一次,所以每年都會打開一次,前輩不用著急,晚輩會想辦法處理。”景延也沒有想到鶴桃會和自己道歉。


    畢竟鶴桃可是和那些傳說中的尊者們一個時代生活過的人。


    在景延的眼中,鶴桃前輩就跟活化石一般。


    得前輩道歉,那可是會損德的。


    “你如何想辦法?總不能是時間長了墨跡掉了吧。”鶴桃把景延收起來的族譜拿過來,又施法把原本已經抹掉的字恢複。


    還好她修仙的時候就想著給自己搞個一鍵撤迴的功法,現實版的後悔藥。


    不過這個一鍵撤迴的功法也隻針對自己的術法而已。


    對別人施展的術法還不行。


    景延見名字又恢複,也有些意外。


    果然能活千年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因為我這個人做事總是容易意氣用事,所以就給自己設定了一鍵撤迴的術法,就是能撤迴三天內自己施展的術法。”鶴桃給景延解釋。


    景延活了近四十年,才第一次聽到這種一鍵撤迴的術法,竟然是能撤迴三天內舒展的術法。


    “那若是殺了魔族,這個一鍵撤迴也能用?”景延有些好奇。


    這些當掌門的,哪個不是對術法癡迷。


    一聽鶴桃這個聽都沒聽過的術法,自然是來了興趣。


    “那倒是不行,魔族殺死都沒了屍身,自然是撤迴不了,而且殺魔族哪裏需要撤迴啊?”鶴桃擺手。


    人總是一衝動就喜歡因為情緒亂做事,等冷靜下來又開始後悔當時為什麽要這麽做。


    所以鶴桃又覺得讓自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冷靜必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那就來個能讓自己容錯率高些的術法。


    畢竟連用電腦時,都能有個撤迴的功能。


    她都修仙了,這個功能自然是要擁有的。


    “我隻是想給自己後悔的餘地而已。”鶴桃不是聖人,做不到不會後悔。


    但這話聽在景延的耳朵裏,卻十分難得。


    很多人都會後悔,可即便後悔也不會承認,並且告訴自己路是自己選的,都已經做了,那就繼續走下去。


    從未有人會給自己後悔的餘地。


    鶴桃看著景延看著自己的眼神更加的敬重,就覺得景延過度解讀了。


    她說的給自己後悔的餘地,倒也不是能扭轉時空迴到過去的那種餘地。


    隻是比如自己畫靈符時時寫錯文字時能撤迴重新寫。


    畢竟陣法文字錯誤,可是會發生爆炸的。


    雖然寫錯可以重新寫,但要重頭再來那太麻煩了。


    她隻是想簡單一些而已。


    倒也不需要用那麽敬佩的眼神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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