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紀委。


    王振和鄭振凱拒絕再次幫陳輝背鍋之後,許滄海隻能把視線轉向市紀委的另外一位副書記茅子時。


    青山市紀委一共三位副書記。


    張全斌,王振,茅子時。


    對於許滄海來說,隻有茅子時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也正因為如此,髒活累活,一般是不讓茅子時接手的,特別是容易背鍋的活兒,就更加不讓茅子時接手了。


    可眼下,他已經無人可用。


    隻能讓茅子時在宋思銘的案子上,幫他掌控全局。


    “子時,今天晚上,你要辛苦一下了。”


    撥通茅子時的電話後,許滄海說道。


    “許書記,您有什麽指示?”


    此時的茅子時,已經迴到家,吃完飯,正坐在沙發上,悠閑地吃著水果。


    “陳輝可能又闖禍了。”


    許滄海歎了口氣,說道。


    “又闖禍了?闖什麽禍了?是不是又有雙規人員在他手裏逃跑了?”


    茅子時立馬根據經驗問道。


    陳輝值班期間開著門,打電話,放走何歡的事,在市紀委內部,並不算秘密,更何況茅子時還是副書記。


    “這迴不是放跑了人,而是抓迴來一個不該抓的人。”


    許滄海說道。


    “不該抓的人?”


    “誰?”


    茅子時好奇地問道。


    “宋思銘。”


    許滄海迴答道。


    “宋思銘?”


    “他沒事招惹宋思銘幹什麽?”


    茅子時無語道。


    之前,何歡逃走那件事,難處理,就難處理在宋思銘是受害者,險些因為何歡的逃跑而喪命,不然,市紀委和市公安局一協調,不聲不響地就過去了。


    可因為宋思銘,市局那邊必須公事公辦,市局那邊一公事公辦,市紀委這邊必然兜不住了。


    偏偏陳輝還不能處理。


    最後,他們隻能找吳曉頂罪。


    慶幸的是,宋思銘並沒有深究,相當於給了市紀委一個麵子。


    陳輝倒好,轉頭就對宋思銘下黑手了,往小了說,這叫忘恩負義,往大了說,這叫沒有大局觀。


    宋思銘是那麽好惹的嗎?


    抓了宋思銘,市紀委要承受黃鐵軍,梁秋香,任道遠的三重壓力,相當於把他們這幾個當頭的,架在火上烤。


    “陳輝說收到了宋思銘切實的違規違紀證據,才把宋思銘帶迴來調查。”


    許滄海向茅子時解釋。


    “宋思銘違規違紀?”


    “不太可能吧?”


    茅子時卻不怎麽相信。


    以宋思銘的年齡,能力,背景,以及現在去到王寨鄉的時機,在仕途上注定是要有大發展的。


    隻有腦袋秀逗了,才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自毀長城。


    “我現在也不是很確定。”


    “所以,需要你去把把關。”


    許滄海說出自己給茅子時打電話的目的。


    “許書記的意思,讓我接手宋思銘的案子?”


    茅子時問道。


    “對,整個市紀委,我隻信得過你。”


    許滄海說道。


    “那這個案子,我要怎麽辦?”


    茅子時並不推辭,但是他需要一個方向。


    “如果宋思銘沒有問題,立馬釋放,並好好安撫宋思銘。”


    “如果宋思銘有問題,直接把這個案子,移交給瀾滄縣紀委。”


    許滄海沉吟著說道。


    “我明白了。”


    “我現在就去興隆賓館。”


    茅子時分分鍾領會到許滄海的思想。


    宋思銘沒問題,就意味著抓錯了人,釋放,賠禮道歉,好好安撫都是應該的,畢竟,宋思銘不隻是鄉長,還是三大領導的心腹愛將。


    而如果宋思銘有問題,那市紀委就更不能糾纏了,因為即便證據確鑿,怎麽處理宋思銘也是大難題,輕了,違反紀律,重了,三大領導那過不去,很難找到一個平衡點,索性把這個爛攤子甩出去。


    要知道,鄉長出問題,本來就應該縣紀委處理。


    陳輝把宋思銘弄到興隆賓館,其實是很不合規矩的。


    “不論多晚,隻要有了結果,馬上通知我。”


    隨後,許滄海叮囑茅子時。


    “許書記,我辦事,你放心。”


    茅子時保證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與此同時。


    在興隆賓館的二二二房間,苗文和夏至青正對著陳輝提供給他們的所謂證據相麵,


    他們兩個雖然隻是工作過一年多的新人,但市紀委的工作強度非常大,一年多的時間裏,他們也辦了幾十個案子。


    對於證據的鑒別認定,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經驗。


    而以他們的經驗,陳輝給他們的證據,很難稱得上證據,因為,裏麵的漏洞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也太多。


    他們高度懷疑,這是陳輝花了一宿時間,自己偽造出來的證據。


    因為,很多不同的簽字,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讓他們拿著這樣的證據,審宋思銘,他們怎麽審?要知道,當初,宋思銘懟有二十多年紀檢經驗的王副書記,都是懟得一愣一愣的。


    “兄弟。”


    “哥!”


    “咱倆好像掉進大坑裏了。”


    把那一摞證據都快翻爛了,苗文和夏至青也沒找到該從哪開始,兩個人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著心中的苦楚。


    本以為,這迴抱上了太子爺的大粗腿,以後會跟著太子爺風生水起。


    沒想到,這個太子爺卻是扶不起的阿鬥。


    把一堆廢紙當證據,也難怪,能把何歡一個大活人看丟了。


    “不是要連夜審訊嗎?”


    “怎麽不審啊?”


    坐在對麵的宋思銘,一直等著苗文和夏至青開口,可苗文和夏至青就是不開口,搞得宋思銘還以為兩人要搞紀委常搞的疲勞戰術。


    “宋鄉長,其實,我們也是奉命辦事。”


    “陳副主任是我們的領導,他讓我們幹什麽,我們就得幹什麽,如果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希望宋鄉長多見諒。”


    手上沒有硬貨,苗文和夏至青的態度,分分鍾軟了下來。


    這反倒把宋思銘整不會了。


    “幾個月沒來,紀委的審訊變得這麽溫和了嗎?”


    “審前先道歉?”


    宋思銘詫異地問道。


    “主要是我們個人覺得,宋鄉長就不是那種違法違紀的人。”


    “我們可是一直將宋鄉長視為人生的偶像。”


    苗文和夏至青都清楚,沒有切實證據,是按不住宋思銘的,趁著陳輝不在,他們及時轉換賽道,為自己保留退路。


    “要不,你們還是讓陳輝來吧!”


    宋思銘實在受不了這種詭異的審訊風格,主動提出與陳輝對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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