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禮哪能占這麽大的便宜?


    和於大哥據理力爭了半天,周明禮拍案說隻要兩條黃鱔和一些蝦,其他的都由於家拎走。


    這麽分於大哥要是再不答應,那他可就不敢再和他們一起去摸魚了。


    於大哥很無奈,但也同意了周明禮的分法。


    於是周明禮提著兩條魚和兩條黃鱔以及一半河蝦迴了家。


    新換的門很結實,裏外都能鎖,周明禮沒著急進去,反而在外麵處理魚和黃鱔。


    這種東西隻要死了就不能久放,很容易有味變壞。


    周明禮打算把黃鱔養養吐沙,魚就直接殺了拿鹽醃起來再曬幹做成鹹魚。


    門打開了,本來該睡覺的江瓷從房裏走出來,搬了個板凳坐在一旁看著周明禮收拾魚。


    不是她不幫忙,江瓷沒幹過這種活兒,周明禮自己幹的很順手,她在一旁恐怕隻會幫倒忙。


    “怎麽沒睡覺?”周明禮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拿了個扇子給她。


    江瓷給他扇風,“今天下午睡得太多,不困。”


    這會兒就他們兩人,周明禮說話時也就沒有太多的謹慎,聲音在夜色之中都多了幾分溫柔,“這是給你自己扇的,院裏蚊子多。”


    江瓷:“……”


    她收迴手,哼了一聲,給自己扇風。


    一時兩人都沒說話,半天後江瓷慢吞吞開口,“今天周老大來鬧事兒,是因為那一百五十塊錢?”


    “百分之九十的緣故。”周明禮想起這個,心裏也不是很高興,眼底染上了一些陰霾。


    “這人可真有意思。”江瓷慢慢打著扇子,說,“又怕死,又愛財,肚子裏多數都是詭計占便宜。”


    周明禮扭頭看她,笑道,“今天被氣壞了吧?”


    江瓷冷哼一聲,心裏已經有幾十個方法搞死周老大了。


    對付這種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隻要打不死,他就會故態複萌,永無止境的宛如蒼蠅一般在你耳邊一直飛來飛去。


    “我爸媽之前教我過一個道理。”江瓷心情相當平靜的說,“對付品德和道德感高尚的人,一個人情就足以讓他們記上一輩子。”


    “而對付貪心的人,隻需要利用他的貪心,他自己就會掉進欲望泥潭之中,怎麽也爬不出來。”


    周明禮頷首,“爸媽說的對。”


    話音才落,他就被江瓷給踢了一下。


    江瓷警告他,“那是我爸媽。”


    他們倆已經離婚了,那是她爸媽。


    周明禮慢吞吞說,“之前他們說就算我們離婚,我也是他們的兒子。”


    江瓷語氣淡淡,“那是他們沒有看清你的真麵目。”


    周明禮手中的動作一停,扭頭看向她。


    濃鬱夜色之中,他的視線充斥著侵略與強勢,半分不像他之前表現出的那麽沉默,情緒穩定。


    “真麵目,你看出我的真麵目是什麽樣的?”


    江瓷對於他的威迫沒有一點畏縮,依舊淡然,反問,“你不會以為自己能瞞得過所有人吧?”


    周明禮,“你看清我的真麵目才和我離婚?”


    江瓷臉冷下來,“周明禮,你真要現在和我爭辯這個?”


    周明禮甩了一下手,抓住她的胳膊,一用力,江瓷整個人都朝他的方向靠近了。


    江瓷皺眉,用力掙,卻沒掙開,“你幹什麽?放手!”


    他眼底醞釀著波濤磅礴情緒,壓抑又克製,“江瓷,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不想離婚!”


    若非他和她一次又一次的爭吵,隻要碰麵,必定就會提起離婚的話題,一次又一次的尖銳刺傷,折磨得讓人痛苦發瘋,銳利傷人的冷漠讓他和她越來越遠,周明禮絕不會同意和她離婚。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那一步,好不容易能和她……


    離婚?


    他怎麽能願意!


    “你說再多次我也隻有那麽一個迴答!”江瓷語氣冷硬,堅決不改變立場。


    周明禮幾乎要被江瓷給氣死,他牙齒緊咬,怒極反笑。


    “鬆手!誰要陪你在這兒喂蚊子!”江瓷又掙。


    周明禮一字一句,“昨天晚上我幫你洗頭,我已經說過了,你必須幫我洗澡。”


    說著,他抬手拽自己身上的衣服。


    “周明禮!你要點臉!”


    要臉?


    他媳婦都飛了還要什麽臉?


    周明禮不許江瓷走,非要她幫他洗澡。


    今天周明禮剛下過水塘,腿上還沾著泥,胳膊,脖子,好幾處都有泥。


    江瓷氣得不行,可他胸膛上綁著的繃帶又不是假的。


    “周明禮!你也就占我這一次便宜!你看我以後還讓不讓你得逞!”


    “你給我扭過去!看見你的臉我就煩!”


    讓我給你洗澡!


    搓搓搓搓!搓疼死你!


    “再不樂意我們現在也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周明禮感受著她的力道,說,“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依舊綁定在一起。”


    “以夫妻的身份。”


    現在離婚可不是那麽好離的,更何況沒有工作,沒有娘家支持的女人,那是能被這個社會吃到連骨頭都不剩的。


    江瓷再怎麽煩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和他離婚。


    雖說是互利互惠,可現在真實的情況是江瓷還離不開周明禮。


    周明禮卻不一樣,因為他是男人,所以他可以隨時踢了江瓷,因為他是男人,就算他離了婚,也同樣能夠瀟灑的過。


    隻因為他是男人,他的顧慮很少。


    因為他的性別是男。


    江瓷的臉色很難看,正是因為她知道這些,知道她非得和周明禮綁定在一起,所以才心情沉鬱。


    不論換哪個年代,八零,九零,她自己就能把生活過得風生水起,可偏偏現在是七零。


    改革的確開放了,但他們在的是鄉下,農村。


    風氣再開放,也還沒切切實實的吹到這裏。


    農村裏的所有資源都是傾斜給男人的,女人得到的實惠很少。


    江瓷是個商人,她就算再能經商,在七零也施展不開,因為現在根本沒有經商這一說!


    私底下幹買賣,你就是我們工農階級的敵人,是要挨批鬥的!


    養尊處優的江瓷在這種地方,就是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處處需要人幫襯的“廢物點心”。


    越是想,江瓷的心情就越差,她撲通一聲把毛巾扔進水盆裏,扭頭走了。


    周明禮看著腿上濺的水,微微捏了捏眉心。


    讓天之驕女,生來驕傲的人因為社會現狀而去依附男人,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他不該說這些。


    哪怕他從來沒有折辱江瓷的想法,這些話說出口,也會讓江瓷心中有刺。


    她本來就看他不順眼。


    周明禮心情也變得有些差,他今天本來想和江瓷說對付周老大的事,可一提起離婚,他和江瓷的情緒都不能收斂。


    沒有其他心思了,自己隨便擦了擦,換了衣服,周明禮把醃好的魚拿進屋裏靠窗的位置讓風流通。


    出去又洗了個手,周明禮要把毛巾掛起來晾幹,目光忽然鎖定了晾衣繩上那飄揚的小衣服。


    上麵有兩個大褲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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