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要收迴宮權,不如先收迴靈妃姐姐手中一半的?嬪妾如今懷有身孕,隻想著尋個事來做即可。”


    薑月饒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放到自己小腹處,神色間滿是柔和與期待。


    聞人凜見她如此,便也讚同道:“那便將尚衣局交由你管理,靈妃手中便留下尚食局,尚宮局就交迴賢妃管理即可。”


    靈妃的胎雖注定是保不住的,但饒饒心思純淨,他不介意利用靈妃讓饒饒懂得多一些。


    事情便這般敲定。


    站在旁邊仿佛局外人的賢妃也隻能勉強笑笑,她還是有些不甘心:“薑嬪妹妹眼下得閑管理尚衣局,但月份大些怕也是忙不過來的……”


    她這話說得別有深意,就看薑嬪有沒有眼色了。


    隻可惜薑月饒不依附賢妃,更不會接茬。


    她神色恍然的說道:“賢妃姐姐說得不錯,陛下,嬪妾想請你賜予一位善管理的女官給嬪妾,這樣可助嬪妾管理尚衣局,也可讓嬪妾學習些管理方麵的才能。”


    聞人凜自是沒意見的,他看向王德全:“待會便挑個中用的女官送去臨安宮。”


    王德全笑著應下。


    天子賞的女官,自是有才幹且忠心的,但這些女官都效忠於天子,因此雖有才幹但各宮妃嬪卻不一定會用。


    天子的人日日守在宮內,辦起什麽事兒來都不方便的。


    但薑月饒卻全然沒那個顧慮,她當即便柔聲謝過聞人凜。


    賢妃的麵色是愈加僵硬,也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隻尋了個借口便匆匆離開了勤政殿。


    殿外依舊是在飛雪,天寒地凍她寧願離開也不想繼續的留在這裏。


    今日她算是見識到了陛下的另一麵, 叫她心生警惕又叫她滿心的不快。


    *


    鍾粹宮。


    賢妃神色冷然,她吩咐秀禾:“去將陳嬪請來。”


    原本她還打算等等的,但方才在勤政殿看陛下對薑嬪的喜愛,她實在是等不了了。


    秀禾輕聲應下後,問道:“那薑嬪娘娘被陛下賜宮權的消息要不要放出去?”


    賢妃擺擺手:“不必,此事早晚傳出,本宮不必多此一舉。”


    方才就隻有她與薑嬪在勤政殿中,若是後宮這般快就知曉了消息,都無須動腦就知曉是她透出的消息。


    她苦心經營的賢惠大氣形象可不能衝動之下破壞掉,這些都是她將來登上後位的基礎。


    半個時辰後。


    陳嬪便來了鍾粹宮,她臉上還掛著欣喜的笑意。


    上迴賢妃娘娘說叫她等等不可操之過急,今日便叫她過來,所為何事自是不言而喻。


    “賢妃娘娘,”陳嬪給賢妃行禮,她今日一身紫藍色襦裙打扮,瞧著倒是嬌俏美麗的。


    秀禾為陳嬪搬來凳子,賢妃抬抬手示意她坐下,同時也在上下打量著。


    陳嬪的家世並不弱,身上的襦裙與披風都是名貴之物,頭上的步搖發簪也是精美無比,倒是與她的位分十分匹配。


    “本宮記得你今年也才二十,該是花兒一般的年紀,發飾也要帶得華貴些才好,秀禾,去將本宮的玫瑰點翠金簪拿來,”賢妃的語氣顯得很是親近。


    陳嬪有些受寵若驚:“嬪妾多謝賢妃娘娘抬愛。”


    那點翠的工藝可是千金難買,說是有價無市都不為過,這整個後宮便也隻有賢妃與當初的姝貴妃有。


    秀禾很快便將那玫瑰點翠金簪取來,賢妃接過簪子,親手為陳嬪插入發間。


    翠綠的色的簪子熠熠生輝,散發著華麗而貴氣的光芒,微微晃動間更顯得氣韻與富貴,這是妃位才該有的東西。


    陳嬪開心得雙眼都在發光,她沒想到賢妃娘娘會如此看重她。


    “這簪子上的點翠並不多卻格外的亮眼,精美精致而不招搖,倒是格外的吸引人目光,過兩日你便梳個適配的發髻好好等著,”賢妃眼神深邃的看著陳嬪頭上的點翠金簪。


    她語氣幽幽帶著幾分深不可測。


    陳嬪有些愛不釋手的撫了撫點翠金簪,歡喜應下:“嬪妾知曉了。”


    “靈妃的這胎並不穩固,她自是不可侍寢,葉貴人犯了事兒如今也難有聖寵,整個後宮便隻有你與薑嬪二人,但薑嬪也懷有身孕,便隻有你能為陛下分憂了,”賢妃的語氣帶著循循善誘。


    放眼整個後宮,一個中用的都難有,薑嬪的胎看起來十分穩固,她便隻能將希望都寄托在陳嬪身上了。


    她原本想要再等等的,但今日陛下對薑嬪的態度,實在叫她有些憂心,她雖掌管後宮卻未登上後位。


    陛下已許久沒來她宮中,她不得不多做打算……


    陳嬪聽賢妃這麽說,也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


    臨安宮,暖閣內。


    薑月饒僅披一件紗衣半躺在貴妃榻上,窗外的風雪已停了許久,聞人凜那邊還在覲見大臣,便讓她先迴來了。


    其實聞人凜更想讓她留在勤政殿內殿,她覺得不習慣堅持要走,對方便也同意了。


    她當然要留在勤政殿,甚至還要與天子同吃同住,不過並不是現在。


    迴想起方才她離開勤政殿時與霍言的擦肩而過,她還有些想笑。


    那霍言瞧見是她眼眶立即便紅了,滿眼的欲言又止與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當真是個癡情種呢。


    想到往後她還要用到霍言,倒也沒對對方冷眼,隻是與對方目光相觸後,便迅速移開了,隻是傳遞了一點點的痛心之情,足矣令人遐想無限。


    尤其是那得而失去又求而不得的男人。


    旁邊的珍珠有些擔憂,她看了看窗外與門口,這才輕聲詢問:“娘娘,方才您在勤政殿門口,不會有什麽事兒吧……”


    如今娘娘是陛下的女人,那霍大人在勤政殿門口看向娘娘時的眼神,簡直深情又思念。


    她很怕霍大人想不開做些什麽沒腦子的事兒出來。


    薑月饒麵色柔和而溫婉:“他如今有官職有權勢,自是不會作出什麽驚世駭俗之事出來。”


    霍言的為人,她實在太了解了。對霍言來說沒有什麽比權勢更重要了,也是清楚這一點,她才會想著利用霍言。


    今日與對方相見也是出乎她意料的。


    至於霍言會做些什麽?左不過去買醉罷了,也不知她的子孫根如何了,若是好了便大概率是去青樓。


    嘖,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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