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靈妃麵色焦急,不知怎麽地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湧現。


    但她卻不敢出言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翡翠走了進來。


    翡翠快步到天子跟前,她跪下行禮,麵帶焦急,語氣擔憂:“還請陛下去看看我們娘娘吧,娘娘她今晚便沒用晚膳,將自己獨自關在寢殿內也不讓下麵的人進去。


    奴婢幾人在外麵叫了許久娘娘也不曾開門,也不出聲,奴婢實在是沒法子了……”


    這番話惹得靈妃直翻白眼,恨不得將人立即給攆出去才好。


    “你們娘娘沒準兒是想獨自待會兒,做奴才的這般大驚小怪做什麽?若是當真病了便去請太醫,如此不懂規矩尋到陛下這來算是怎麽一迴事?”她的語氣中帶著忍不住的厭惡。


    她覺得此事肯定是薑嬪所為,是想要報她剛入宮時攔寵的仇,簡直用心險惡!叫人生氣!


    跪在地上的翡翠連連磕頭,語氣慌亂,說出的話卻條理清晰,她道:“還請陛下明鑒,我們娘娘的身子並無不適,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兒娘娘才這樣的,還請陛下去看看娘娘吧。”


    “放肆!你這賤婢蓄意幫薑嬪邀寵,可有將陛下與本宮放在眼裏?”靈妃心底火氣噌噌直冒。


    她隻覺薑嬪宮中所有人都無禮又寒酸,竟是這般明目張膽的邀寵,恨不得手撕了對方才好。


    翡翠不敢再辯,隻是不停磕著頭,她額頭與青玉地磚接觸,發出“砰砰”的響聲,又沉又重,三五個頭磕下額頭已是通紅一片,若是不停歇想必很快便會浸出血珠。


    殿內一片寂靜,仿佛彌漫著一層無形的壓力。


    旁邊的王德全偷瞧了眼天子的臉色,淡漠無波,仿佛沒受任何影響般。


    他斟酌的開了口:“薑嬪娘娘剛入宮不久,性子也是柔順,眼下卻將自己關在寢殿內閉門不出,恐怕確實是遇了什麽事兒……”


    他聽說薑嬪娘娘往清靈殿送東西是下午,沒準就是與靈妃娘娘之間發生了什麽。


    靈妃聽王德全這麽說,立即狠狠瞪了一眼過去。


    沒根兒的賤東西!


    聞人凜站起身來,語氣淡漠:“朕便去含涼殿瞧瞧,靈妃你且先歇息。”


    薑嬪的性子他了解,絕不會無理取鬧。


    天子大步離去,翡翠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上,殿內隨天子來的宮人也一並離去,轉瞬間清靈殿的殿內便冷清了不少。


    待聞人凜高大的背影消失後,靈妃終於是忍不住,她將桌上的菜肴狠狠掃到地上,滿臉怒氣。


    “賤人,薑嬪這個賤人!”


    靈妃嘴裏厲聲大罵著,眼底閃著的恨意格外滲人。


    ——————


    玄月當空,繁星點點,含涼殿外。


    聞人凜站在殿門口,他聽見殿內傳來女子隱隱約約的啜泣聲,難過又淒楚,仿佛受了無盡的委屈般。


    這使得他的心也不禁跟著輕微的揪了揪,這叫他感覺有些新奇,也有些疑惑。


    他不禁將視線落到旁邊看門的宮女身上。


    那宮女低頭站著,借著連廊上的幽幽宮燈,他能看見這宮女臉上腫起來的青紫,瞧著有些可怖。


    聞人凜皺眉詢問:“你的臉是如何弄的?”


    結合殿內薑嬪的哭泣,叫他忍不住將兩件事聯係到一起。


    他隱約是記得,這宮女是薑嬪從宮外帶來的貼身丫鬟,如今這丫鬟被打了臉,便也相當於薑嬪被欺辱。


    珍珠趕緊跪下,語氣躊躇而小心翼翼:“迴陛下,是……是奴婢下午自己不小心摔的……”


    是一副不敢多言的樣子,顯然是在避諱隱瞞著什麽。


    “你這宮女,陛下問你便如實迴答,倘若欺君便丟入掖庭嚴刑拷打!”王德全立即上前出言恐嚇,勢必要叫這宮女說實話。


    珍珠滿臉煞白,她嚇得連連開口:“陛下饒命,陛下饒命,是娘娘下午派奴婢往清靈殿送了些東西,娘娘說是想要多謝靈妃娘娘這些日子以來的提點。


    誰曾想靈妃娘娘看到東西後,便大發雷霆,還、還……還打了奴婢……”


    話還沒說完,珍珠便一下又一下的磕起頭來,後麵的話她說的磕巴,顯然是恐懼又害怕的。


    其中深意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聞人凜不禁迴想起方才靈妃拿去勤政殿內的書籍,以及那些字跡並不好的宮規。


    他心底湧起幾分難以言喻的心疼來,冷峻而淡漠的臉上也有些晦暗不明,在連廊宮燈的照耀下,更顯帝王的冷酷與難以捉摸。


    而在聞人凜心中,那些浮起的心疼就好似點點星火落入草中,隻待合適的清風拂過便可燎原。


    王德全適時開口:“原是這麽一迴事兒,咱家可記得你是薑嬪娘娘的貼身宮女,靈妃娘娘如此衝動,也難怪薑嬪娘娘會……”


    貼身宮女被打成這樣,這無異於羞辱了,也難怪薑嬪娘娘會哭成那樣。


    剛入宮就被人這般欺辱,往後的日子也隻會更加難過。


    聞人凜臉上的晦暗暗神色因王德全這句話變得有些冷冽。


    靈妃仗著家世與西太後跋扈已久,太過無法無天,同時他心底對薑嬪的憐惜也更甚。


    他示意王德全:“將殿門打開,朕要進去瞧瞧。”


    說罷,他又補了句:“輕一些,莫要吵著薑嬪叫她害怕。”


    已經夠怕了,便莫要更怕了。


    王德全趕緊點頭,與隨行宮人一同輕輕的推開了厚重的殿門。


    聞人凜抬手阻止宮人跟上,他獨自走入寢殿內。


    熟悉的清雅馨香傳來,伴隨著的還有女子輕輕的啜泣聲,聽著叫人心緊。


    他的目光在殿內巡視一圈,並未發現那抹纖細身影,而床榻的床帳此時放了下來,他尋找的纖細輪廓隱約透出。


    女子側身坐在床帳後,能夠看到抹淚的動作,側影纖細而動人。


    佳人落淚而傷心。


    聞人凜的喉結不合時宜的滾動了下,他知曉薑嬪是乃人間尤物。


    他心疼她憐惜她,也想要安慰疼疼她。


    緩步來到床榻前,將層層疊疊的床帳撩開,身穿天青色曲裾深裙的女子露了出來。


    她用雙手捂著著臉,單薄肩膀輕輕聳著,哭聲壓抑而難過,窄瘦的長裙將她身軀勾勒得很是誘人,瑩白色的肌膚好似牛乳般細膩,披散的青絲為其更添幾分風情。


    美人落淚,即便是瞧不見臉,也極其的勾人,也極其令人憐愛。


    聞人凜輕輕坐上床沿,將哭泣的佳人給攬入懷中。


    他將語氣放得很輕,生怕將懷中佳人嚇到:“哭什麽,可是遇見了什麽事,跟朕說說。”


    懷中的人輕柔的仿佛像一片羽毛。


    薑月饒渾身一僵,好似才發現有人進來般般,她將雙手從臉上挪開,哭得紅紅的雙眸露了出來,眼底帶著震驚,隨即又閃過幾分委屈與歡喜。


    那張白皙的臉蛋上布著淚痕,微卷的鬢發拂在臉頰,顯出幾分破碎而淒楚的美感來,再往下看便是半隱在青絲中白皙而柔軟的脖頸,顯得格外脆弱。


    薑月饒剛哭過的聲音有些啞和顫抖:“陛下,陛下不是去了……靈妃姐姐那嗎,怎會又來嬪妾這……”


    語氣中既有驚詫,又有歡喜。


    聞人凜抬手為她將白皙臉蛋上的淚痕抹去,動作輕柔至極,甚至帶著一抹罕見的柔情。


    “你哭得這般難過又不準下麵的人進殿,她們沒法子便隻能求來了朕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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