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送菜粥湯餅過來,人是越聚越多,蝗蟲也越來越多,仿佛沒完沒了,還好第一批豬雞鴨“部隊”趕到,林海道:“把豬雞鴨都趕田地裏去,人守周邊。”


    陳老漢徐老漢站林海旁邊,兩人道:“可惜啊,這些稻子剛要抽穗了!”


    林海道:“就是這樣才好,引得蝗蟲去吃!有牛羊沒有,這是個機會,吃禾稻去,踩死一隻蝗蟲都是功勞。平時想吃這禾稻不被人罵死才怪!”


    到了晚間,周傑過來道:“我們桃園的豬雞鴨趕到了,隻是平時這雞鴨都吃蟲子的,這次似乎不怎麽愛吃啊!”


    林海道:“這麽多蟲子聚一起,有毒氣的,就像死人多了不埋掉會得瘟疫一樣,但我想多少會吃一些,壓死一些踩死一些都行。”


    正說著,李文秀帶了小滿焦顏和幾個侍女來了,林海大喜道:“你們怎麽來了?”


    李文秀笑道:“大老爺發話了,全縣的人都要來,我們敢不來嗎?”


    林海伸出黑乎乎沾滿泥漿的手,就向李文秀摸去,李文秀嚇得“啊”的一聲驚叫,急忙躲開。


    林海道:“想試試怎麽滅蟲嗎?”


    李文秀定了神,嗔怪道:“就你能?我來做飯成不成?聽說你吃油炸的蝗蟲,我來油炸可以吧!”


    林海笑眯眯的道:“好!怎麽不好?求之不得!”


    隔日又有豬雞鴨牛羊到,林海對周傑馬夫道:“把這些畜生往德化縣趕著過一遍,像犁田一樣,然後往迴來!”


    周傑道:“這樣福東的田地都得毀了!”


    林海道:“能把蟲滅了就行!放過去了得毀更多田地,你們去吧!”


    第四日晚上周傑才迴來,帶了一大批德化縣的人,這批人一來,好像把趴稻田樹木上的蝗蟲都激活了,烏泱泱的都飛起來,林海道:“給氣球上的人傳信,我們明日退玳瑁山上去,他們網繩也往後退。”


    魯機鋒騎馬飛奔而來,拱手道:“大人,南安縣已經派人在東麵阻擋蝗蟲,仙遊縣也有人來,德化縣在西麵已經派了許多人手,幫大家燒火生煙,大田明日就有人到。”


    林海大喜,道:“周傑馬夫,你們把還是趕了豬雞鴨牛羊繼續在這裏反複打殺,我帶人阻止這些蝗蟲向前去。希望這個口袋陣能消滅這些蟲子。”


    第二日林海便帶人往山上退,許多蝗蟲其實已經越過防線,都在那山上啃食草木。


    林海看望生也提了個袋子,跟著往山上爬,笑道:“望生,打了多少蝗蟲,怎麽還要用袋子裝著?”


    望生道:“縣令大人,這蝗蟲好吃。”


    林海道:“怎麽不叫我林哥哥了?還是叫林哥哥好!蝗蟲不要多吃,你家鴨子喜不喜歡吃?”


    望生道:“鴨子沒往日喜歡吃這個,我們不喂它別的,它就吃這蝗蟲,這個喂魚最好,那些草魚搶著吃!”


    林海大笑道:“好好,就拿來喂魚!”


    在山上昏天黑地守了也不知道幾日,一天晚上有人來報:“大人,京城來人了,要見大人!”


    京城,這個,上次出永春覺得是隔世,這次聽京城來人又恍惚隔世。


    李文秀他們都被林海打發迴去燒水做飯去了,現在這身衣服鞋帽渾身臭汗都沒得換洗,隻得就這樣見人了,有她們在那就不一樣啦,最少衣服有人洗,她們都走了林海都懶得換,這些村民更是,累了就往地上一趟,管你什麽泥巴雞糞鴨糞的,睡了再說!


    林海那裏有個土坑外麵搭了些草,像個地下室。當下出來看,一隊火把照著過來,當先一人身材婀娜,健步如飛,快步走到林海麵前,微笑不語。


    林海揉揉眼睛,怕是看錯了,果然是杜麗娘,大喜,叫道:“麗娘,是你?”


    杜麗娘笑道:“幾年不見,還認識我啊?”


    林海道:“你這越長越年輕,怎麽會不認識!我就是忘了我姓什麽也忘不了你啊!”


    杜麗娘道:“什麽時候學得油嘴滑舌了?有聖諭到。這位王公公,你認識的!”


    果然是王繼恩,嘿嘿笑道:“林探花高大許多,風采動人啊!”


    林海忙拱手行禮。


    王繼恩指著一個和尚道:“這是大相國寺讚寧大師。”


    讚寧稽首道:“阿彌陀佛!”


    林海拱手道:“我昔年在東京科考,曾遊大相國寺,聽至上方丈講法,當時大師立於至上方丈之後,今日重新得見,既感且歎。有一事想向大師請教!”


    讚寧道:“請說!”


    林海道:“何為正道?何為歪門邪道?”


    讚寧道:“勸人向善即為正道,引人作惡就是歪門邪道。”


    林海道:“無善無惡作何解?”


    讚寧沉默半晌道:“不知道,或許這才本性吧?我沒想清楚!”


    林海道:“受教了。”


    讚寧後麵跟了好些個僧人,一個個身材粗壯,王繼恩指著其中一個道:“這位惠明,最是會做豬肉吃的,可以和探花郎切磋一二。”


    林海忙和惠明打招唿。


    王繼恩指著一個飄飄出塵腰懸寶劍的道士道:“這位是玉清昭應宮武宗元。”


    武宗元後麵跟了許多道士。


    林海道:“小子年少,孤陋寡聞,未聞仙師大名。”


    武宗元道:“我名本不顯,林縣令何須謙遜。倒是家師和永春有段淵源。”


    林海道:“這倒不知道。”


    武宗元道:“家師種放,被人偷了經書,追查到此,遇一個婦人帶一個傻兒子,那婦人經常生頭疼病,家師授其種天麻之法。”


    林海道:“這個我已知道了,那婦人王氏現在我縣種天麻養鴿子,十分富有,就那傻兒子,也娶了媳婦兒。我問過王氏她言一道人所授,不想是你老師,他現在哪裏?”


    武宗元道:“在永春縣是他最後和我聯係,我也想過來尋他蹤跡。”


    王繼恩指一個青衫文士打扮的道:“這是司天監王未末。”


    林海拱手行禮,那王未末拱手還禮,林海道:“我在東京逗留日短,不曾和司天監好好親近。”


    王未末道:“好說。”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王繼恩指著一個武將道:“這是護送我們的禁軍教頭王洪亮。”


    林海拱手行禮,王洪亮卻道:“我們從南安直接過來的,肚子餓了,有酒沒有?”


    林海道:“好說!”


    王繼恩卻道:“有聖諭,先接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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