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帝癸看到了天空中凝兒不散的人王氣運,這股力量龐大到讓三界顫栗,那是朝歌城中曆代人王所積攢的人王之力,此時瘋一般的匯聚在屋頂之上。


    緊接著,一頭遮天蔽日的玄鳥在大商境內展翅翱翔,其雙翼足足有千萬丈,雙翼每次揮動,都有無盡的人王之力揮灑,這是玄鳥對大商的賜福。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山林中百獸匍匐,空中那無數的鳥兒齊鳴,似乎在迎接他們的王。


    朝歌城中,此時卻慌亂不已,那十二道突然出現的光柱衝天而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一般。


    咯咯——


    一道女嬰的笑聲響起,緊接著是侍女的聲音:“娘娘,是個小公主,好可愛啊,她還在朝我笑呢。”


    這一刻,帝癸看到那十二道光柱竟是在阻攔那即將落下的玄鳥,它們化作十二道金色的鎖鏈將玄鳥禁錮在空中,可那鎖鏈如何能鎖住玄鳥,僅一瞬便被她掙開。


    這還沒完,緊接著自天空中落下十二條銀色鎖鏈,與那地麵上的十二條金色鎖鏈交相唿應,再次鎖住了玄鳥,這次無論玄鳥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鎖鏈的糾纏。


    而帝癸的真靈也在女嬰發出笑聲的那一刻進入女嬰的體內,她嚐試控製女嬰的手,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了,她就像是一個看客。


    隨著女嬰的目光終於見到了自己母親,這還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黃娘娘。


    此時的黃娘娘十分虛弱,身下都是血,但那雙眼睛十分明亮,她好像無論何時都帶著希望一般,望向自己時滿是慈愛。


    她伸手想要觸碰帝癸,卻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擾,隻聽房門竟是直接被什麽力量掀飛。


    一個籠罩在黑霧中的人走了進來,他一揮手,那抱著帝癸的侍女便軟倒在地,沒了氣息,帝癸被摔在地上,她沒有哭,兩個小胖手朝著母親的方向伸去。


    黃娘娘不顧虛弱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將女兒抱在懷裏,可那黑霧中的人似乎很不滿,隻是一揮手便將她擊飛了出去,隨後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提起來。


    “放開我女兒。”黃娘娘爬起朝著那人衝來,可那黑霧中的人似乎是戲耍她一般,再次將她打飛出去,撞在牆上,若非身子底子強,或許這一下就要了她的命。


    “桀桀桀——”


    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柄銀色小短刀,朝著帝癸的胸膛劃去,胸膛劃開的一瞬間,一道金光直衝雲霄。


    “桀桀桀,人王骨,果然不凡。”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一般。


    帝癸的真靈在發怒,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最後隻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看到了自己體內的一塊骨被剜了出來,而女嬰隻是皺著眉頭,鮮血抑製不住地從她的胸膛流出。


    那黑霧中的人似乎目的已經達到,直接將她扔在黃娘娘不遠處。


    此時的帝癸隻有半口氣,她什麽都不懂,卻也沒哭,隻是伸手朝著母親的方向抓去,依舊發出那銀鈴般的笑聲,似乎是在告訴母親她沒事,不用擔心。


    黃娘娘將女兒抱在懷裏,想要堵住她胸口的血,卻怎麽都無法堵住。


    “對不起,是娘親無用,沒能保護好你,乖,睡一會,睡一會兒就不疼了。”


    她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出一個繁妙的陣法,手中捏訣:“希望哥哥沒有騙我,這獻祭陣法真的有用。”


    在她手印捏完的一刹那,整個人在這一刻化作一滴散發著五彩霞光的血珠,她的真靈從身體中跑了出來,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將那血珠送入帝癸的胸膛處。


    也正是這一刻,她似乎是見到了五年後帝癸的真靈:“看到你活著,真好。”


    話音剛落,她的真靈也徹底消散,這陣法絕了她轉世投胎的可能,世間已再無黃娘娘這個人。


    也就是在這時候,一身狼狽的帝辛才趕到,他的身上還有好幾個血洞,剛剛有一個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的人將他攔住,將他打成重傷。


    空中的玄鳥有些不甘地消散,大商的國運之柱在這一刻幾乎碎裂,朝歌城內竟是落了一場血雨,整座城都在悲鳴。


    帝辛看著房內隻有那死去的侍女,以及微弱唿吸的女嬰,還有那無處不在的血。


    他雙拳緊握,許是太用力,身上的血洞不斷地流血,這時候,黃飛虎帶人趕來,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許多傷,尤其是黃飛虎,後背有一道血口,貫穿整個後背,血肉都翻了出來。


    他聲音急迫:“妹妹?妹妹?”


    當看到地上那繁妙陣法之時,剛剛與那些黑霧中的人對戰,哪怕渾身是傷都一聲不吭,現在卻哭的像個孩子:“大哥錯了,不該將這破陣法交給你啊。”


    “陛下,太醫,太醫來了。”


    帝癸的真靈也在這一刻離開了女嬰的軀體,消失不見。


    她迴到了自己的軀體,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那剜骨之痛,她想起來。


    【唿——好痛,剛剛我看到的是我剛出生的記憶麽?人王骨被剜,娘親為了救我,獻祭自身而死,可為何我觸碰到姬發會想到這些?】


    她胸膛處此刻流過一抹溫熱,似乎有什麽東西開始滋生一般。


    她的身後,毫無征兆地出現十隻玄鳥,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朝著姬發攻去。


    可這些玄鳥在姬發麵前變得十分乖巧,似乎對方才是他們的主人一般。


    【哈哈,笑死我了,我明白了,我的骨,在他身上,人王骨啊,還真是好用呢。】


    “小公主,你貿然對吾兒出手,似乎不合規矩吧?”西伯侯忍不住怒斥了一聲。


    “那又如何,他這不是沒事麽?怎麽?侯爺莫非是想治我的罪不成?”


    “老臣不敢。”


    她再次走到姬發跟前,以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姬發,我的骨,可好用?”


    姬發眯了眯眼,同樣以小聲迴應:“那剜骨之痛,你體驗過了,下次,我會讓你體驗剜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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