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楓咬著牙,勉強撐坐起來,他靠在牆上,身上的每一處骨頭好似要散架。


    他掀起眼眸,目光落在那些獎杯上,忽然就笑了:“是啊,都是我的,以前我每拿迴一個獎杯,外婆都很高興,還會給我做小蛋糕。”


    溫語蕎突然想到他創辦的for.you,也是因為想要延續他外婆給他的溫暖嗎?


    她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在流血也顧不得問東問西,忙跑到窗邊對著外麵大喊:“有沒有處理傷口的藥,麻煩給我們一點。”


    溫語蕎用力地拍打著窗戶,滿腦子都是江霖楓的傷口不及時處理的話,要是感染發炎怎麽辦?


    江霖楓緊皺眉頭,靠在那兒,頭無力地往後仰:“語蕎,不要白費力氣了。”


    溫語蕎還在拍打,不斷叫喊祈求。


    終於,房門推開,看守他們的彪形大漢扔進來一個藥箱:“吵死了,再吵的話,我就把你們丟下山崖。”


    得到了藥箱,溫語蕎趕緊拿過去走到江霖楓身邊。


    “你別動,我給你處理一下。”


    她將他沾染著傷口的衣服撕開,皮開肉綻的口子,看起來真是觸目驚心。


    “他們用利器傷你了?”


    江霖楓忍著痛,笑了笑說:“沒事,死不了。”


    溫語蕎的眼眶紅了,他是為了保護她才受的這些傷,實在無辜。


    她抿緊唇瓣,仔細地給他處理傷口:“忍一忍。”


    江霖楓含笑點頭。


    溫語蕎先是用消毒棉球蘸著消毒水給他消毒,剛一碰,江霖楓痛到叫出來。


    “對不起,我再輕一點。”


    江霖楓找了塊布塞在嘴裏,衝她笑著。


    她再次觸碰到傷口時,連唿吸都變得很輕。


    江霖楓咬著布,眉頭緊皺,卻再沒吭一聲。


    經過一番努力,溫語蕎給他纏上了紗布,做完這些,她渾身汗濕:“好了。”


    江霖楓吐掉了嘴裏的布,嘴邊扯出一抹虛弱的笑,聲音沙啞:“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才對,你是因為我受的傷,江霖楓,我無以迴報。”


    溫語蕎將藥箱收拾好,眼眶紅了個徹底:“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樣。”


    江霖楓調整了下坐著的姿勢,輕笑道:“溫語蕎,你是除了外婆第二個給我溫暖的人。”


    “其實你真的不用感激我,我也隻是在彌補我對你的愧疚。”


    溫語蕎抬起頭,一雙眼眸被淚水沾染,亮晶晶的但也充滿了疑惑:“彌補對我的愧疚?”


    “怎麽會呢?我們自從認識以來,你三番兩次施以援手,我一直都記著你的人情。”


    江霖楓的眸底,情緒不明,他看著她那真誠的笑意,心裏難受。


    好長時間後,他垂下眸去:“溫語蕎,你那麽聰明的一個人,該看明白了才對。”


    溫語蕎的臉色僵住。


    因為人性是最經不起深究的。


    反而徒增煩惱。


    江霖楓再次看向她:“你心裏已經有懷疑的種子了不是嗎?”


    溫語蕎的嘴角抽動了下:“江霖楓,何必說穿?”


    “是,就是你想的那樣,從頭到尾都是我刻意接近你的。”


    江霖楓嗓音沉悶:“小鎮紅毯,我救你也是,那盞燈是被人提前做了手腳,目的是讓我英雄救美,和你拉近關係。”


    “宜城的車禍,我之所以出現,也是提前部署好的。”


    “包括送你那枚珠花蓮鯉黃金手鐲。”


    “錄音筆,以及每一次我們的見麵都是精心打造的接近。”


    溫語蕎眉心緊擰,藏著難以掩飾的怒氣:“為什麽?”


    江霖楓如實道出答案:“想取得你的信任,想勾搭策反你,想讓你給蕭胤承戴綠帽子。”


    溫語蕎冷不丁地笑了:“這些都是徐瑛讓你做的?”


    “你真的猜到了。”


    江霖楓是那種很佩服她的口吻。


    “溫語蕎,你果然聰明。”


    空氣冷凝了幾秒,溫語蕎的聲音也驟然變冷:“那這次呢?還是你和徐瑛演的戲碼嗎?”


    “不是。”江霖楓愧疚難當:“這次是我真心,我想救你出去。”


    溫語蕎直視著他的眼睛:“既然一開始幫著徐瑛來刻意接近我,為什麽後來放棄了?”


    “我說過了,你是除了我外婆之外,第二個給我溫暖的人。”


    江霖楓的心像被她灼熱的目光燙了一下:“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做不到。”


    “不瞞你說,從小到大,隻要能讓她高興,能多看我幾眼,我什麽都願意做。”


    “可是後來我發現,就像個無底洞,她越來越脫離正軌,越來越瘋狂,甚至想要你們的命,我不想再助紂為虐了。”


    溫語蕎目光閃爍了下:“你想得到她的認可,奢望她能給你一點愛。”


    江霖楓沒說話,但是點頭默認了。


    溫語蕎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也隻不過是個沒有得到過母愛的小孩。


    “江霖楓,她為什麽那麽討厭你?你們......”


    她停頓了幾秒後又說:“你們是母子啊!關係怎麽會這麽惡劣?”


    江霖楓苦笑道:“我是她的恥辱。”


    溫語蕎滿臉問號。


    “她是被迫生下我的。”提起這些事,江霖楓沒有特別大的情緒,自從他記事起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她也不知道。”


    溫語蕎呆愣住了,再聯想到在岩石洞下,徐瑛說的那些話。


    她全明白了。


    徐瑛進圈的時候受過非人的淩辱,雖然表麵上走出來了,靠著這些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但她當年畢竟是個剛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估計每每想起這些迴憶她都夜不能寐吧。


    她恨那些人把她當個玩物。


    隻要看到江霖楓,她就沒法擺脫那些噩夢。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也恨上了江霖楓。


    江霖楓還在繼續說。


    “我本就不該活著,是外婆,外婆擔心她的身體狀況,才留下了我。”


    “這些年,我在國外拚命努力做出成績就是想讓她為我驕傲,我賺的每一分錢,都交給了她。”


    “後來我如願迴國,甘心成為她的棋子接近你。”


    “但我每次看到她隻會對蕭逸航流露出一個母親愛孩子的眼神時,我真的好難過。”


    “在她心裏,沒有我的位置。”


    “她對我隻有嚴厲,冷漠和怨恨。”


    說到最後,江霖楓的臉被眼淚浸濕,這些壓抑在心底深處的痛苦和委屈,在這一刻能有個人聽他說完,他終於能夠喘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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