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監察會。


    閆崢一早起了,換上軍裝。


    右手下夾著拐杖,站鏡子前整理領口。


    許思汰好臉上來,瞧他拿過皮帶往腰上穿。


    許思問,“要我幫忙嗎?”


    閆崢手微頓,似是想起什麽,“不必。”


    他利落穿上皮帶,一扯一扣,勁瘦的腰被箍出,褲筒下雙腿筆直老長。


    許思倚在床尾櫃子上,大大方方看,果然製服就該焊死在男人身上,寬肩窄腰,身形挺拔,禁欲又威風。


    再配閆崢那張臉,男主配置拉滿。


    她想著想著,閆崢已經收拾好迴頭,“有什麽不對?”


    許思迴神,“沒有,我還第一次看你穿軍裝呢。”


    閆崢淡聲說,“開會要穿。”


    “嗯……挺好的。”


    兩人說完,吃早飯。


    小趙就來了。


    時間算早,先把許思送到蝶夢。


    到地方下車,閆崢說,“你忙到幾點?”


    許思以為他讓小趙接自己,“大概兩三點吧,你們開完會迴去就成不用接我。”


    閆崢卻是說,“三點我來接你,晚上有個飯局一起去。”


    “嗯?”


    許思問,“什麽飯局啊,我去好嗎?”


    “沒事,進去吧,外邊冷。”


    許思點點頭,反正閆崢說能去也沒多想,“好,小趙慢點開車。”


    “好呢,嫂子。”


    許思轉身進了蝶夢,車子才發動離開。


    小趙忍不住問,“閆哥,你要帶嫂子去商會的飯局啊?”


    “嗯。”


    商檢局組的飯局,後邊被航運商會攬了過去,他們來辦。


    謝家、彭家還有滬市牽頭的航運公司,商會的人,全都會到場。


    商檢局在市政府隔街。


    明明是新成立的部門,卻能占據這個位置,可見商檢局在如今政策風口下舉足輕重。


    到地方,小趙先下車,把輪椅弄下來撐開,推閆崢去會議室。


    會議室原本在二樓,有心改到了一樓。


    此時已經有七八個人到場,按桌上的名牌坐下。


    海關處處長葉宏曠,邊防軍區副師俟鵬雲,以及主持會議的中央派下來的人,以陳書記的副部富光遠為首。


    其餘的是涉及到的一些滬市政府部門的幹部。


    彭正俞作為外交部的副級也在。


    眾人大多在跟富光遠說話,想要問出點這次會議的重點,好心裏有數。


    但富光遠是什麽人?


    陳書記能派他來,處事必然滴水不漏。


    “富處,您給咱們透露透露,商檢和通商口岸的事咋規定的,你瞅瞅,海關、邊防都在,這事到現在咱都不曉得誰負責。”


    “是啊,咱也是好久沒開這麽大會了,來的齊全。”


    富光遠四十七八,麵上掛著和藹的笑,“莫急莫慌,等下開會不就都曉得了,省的我現在跟你們說一遍,等會兒又要再說。”


    這話說了,旁人也不好再問,官場裏混久了都曉得,麵上笑嘻嘻的都是笑麵虎,言盡於此。


    不問,他們就悄聲議論。


    “是不是第七區也有人來啊?”


    邊防軍區的侯鵬雲跟第七區來往稍多,說,“第七區肯定要來,不用想的事。”


    馬上有人湊過來問,“那誰來啊,第七區每次神神秘秘的,我曉得厲害的就閆家那個,還有前兩年出頭的尤隊長。”


    “不能是閆家的吧,不都殘了嘛……”不知哪個部門的人小聲嘀咕。


    侯鵬雲不響,心裏倒跟明鏡似的,商檢局是陳書記搞起來的,陳書記最看重誰,不用說都曉得。


    走廊裏傳來聲響,腳步聲夾雜著什麽碾過地麵的聲音。


    眾人齊齊看去,就見小趙推著輪椅進來。


    輪椅上的人軍裝筆挺,眼神銳利,光是坐在那就讓人不自覺閉了嘴。


    會議室一下安靜。


    富光遠說,“誒,小閆來了,進來進來。”


    他手稍抬,指指右邊第一個位置,意思讓他坐那。


    小趙推著閆崢過去,正對麵坐得是海關的葉宏曠,朝他點頭,“閆隊長來了。”


    “嗯,你好,”閆崢淡聲迴應。


    侯鵬雲也打了個招唿,就看富光遠跟的閆崢聊起來。


    “腿傷怎麽樣了,陳書記一直很關心你,出發前又讓我問問,”富光遠笑臉收起眉心皺著,顯然是出自真心的憂心。


    閆崢說,“多謝陳書記關心,尚可。”


    要真尚可,哪裏還用坐輪椅啊。


    在場都是人精,明裏暗裏不少人關注這事,曉得現在手術都動不成。


    富光遠點點頭,寬慰說,“京城那邊一直在找醫生,再等等。”


    “好。”


    閆崢沒多說,反正打申請去港市報告的時候陳書記自然會知曉。


    時間指向九點,人陸續來齊。


    大多目光都掃在閆崢身上。


    在旁人眼裏,閆崢都是廢人了,商檢局這麽大的事怎麽會讓他來。


    又想想可能是他之前執行的任務跟航運的事有關係。


    人群裏,彭正俞也暗中打量閆崢,他跟閆崢隻有過一麵之緣,想到家中弟弟,再看坐在最前深不可測的男人。


    果然跟他了解的一樣,不是隨意能惹的。


    彭正俞眼中晦暗不明,剛想收迴目光,就見閆崢側頭看來。


    銳利冰冷的目光,讓彭正俞一瞬不自在,他略點頭算作招唿。


    閆崢把目光收了迴去。


    會議開始。


    富光遠先是說了滬市對外開放的事。


    主要表述航運、貨運,進出口方麵新規的發布和落實。


    “……進出口的閘門一旦打開,有利有弊,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弊’降到最低,甚至是‘零’,所以我想問問諸位有何想法。”


    富光遠呷一口茶,等著人發言。


    海關處和航運的事最是貼近,但前麵十幾年,海關處是非常低調的,沒有用武之地。


    如今終於重建、被重視,葉宏曠也是做了充足準備,當即把有可能出現的問題一一說出,比如緝私走私,再比如海關處如今人員不足,必然在船舶監管心有餘力不足。


    富光遠點頭,“所以,邊防軍區在這裏,就是輔助和協助海關的。”


    有人又問,“那商檢局呢?現在還不曉得商檢局到底是做什麽?”


    富光遠沒響,反倒看向閆崢,“閆崢,你對口岸開放有什麽想法?”


    閆崢一手搭在桌上,沉吟片刻開口說,“如今關稅政策、口岸監管以及海關部門,全都不完善。按照先開放的東南海沿岸的經驗來說,這必然是走私泛濫的開端,滬市的口岸如大開的門,進出容易,不僅要嚴防死守進出漁船、貨船,同時也要打擊陸上的販私市場。”


    他沒那麽多場麵話,直接說解決核心。


    有人問,“陸上?誰敢這麽明目張膽啊?”


    “滬市口岸是最好的上遊環節城市,即走私物品流入城市,而要把東西換成錢,必然會形成陸上販私市場,絕對利益下多的是人鋌而走險,嚴打這些販私渠道,解決一半。”


    閆崢說完,那人也聽明白了,露出感激目光。


    富光遠點頭,“要不說陳書記信任你,你說的這番話,他在中央的會議上也說過。”


    閆崢頷首,麵上冷淡。


    “海關監察、緝私,邊防輔助,而你們問的商檢局是最重要的審訊、查情部門,一切觸犯口岸規定的都會最終送到商檢局。”


    這話落地,眾人眼睛瞪大。


    那說明不管海關還是邊防,等於是先遣抓人,審訊、判刑都到商檢局去,各種命令也由商檢局下。


    那誰管理商檢局,等於滬市口岸這一塊就抓到誰手裏。


    不說其他,怕是那些航運公司都要擠破腦袋去討好了。


    彭正俞自然也想到,眉頭緊蹙,心裏冒出不好的預感。


    富光遠似是感歎說,“閆崢,陳書記對滬市口岸開放可是非常重視。”


    後麵的會議繼續往下。


    落實了各個部門的職責,隻一直沒定商檢局最終歸誰去管。


    但從富光遠對閆崢的態度上看,眾人心中都有了猜測。


    十一點會議結束,閆崢被單獨留下談了半小時。


    出來時,小趙在外邊等他。


    閆崢看看表,“去南平路。”


    “是,隊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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