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沒一會兒,小趙把辦公桌送來了。


    他折騰完想起正事,“隊長,月底在商檢局的會,陳書記的意思是讓你過去。”


    閆崢眉頭鎖著,他這狀態也隻有那老頭還不當迴事,啥事往他身上推。


    “知道了,跟他說我會過去。”


    滬市新成立的商檢局,責任可謂重大,閆崢都不確定如今能不能攬下來。


    兩人又說了幾句,小趙就離開了。


    吃飯屋書桌是有了,但書櫃和文件不好搬過來,閆崢平常辦公還得迴臥室。


    他迴了屋裏。


    許思正抱著熱水袋正陪苗苗畫畫。


    小丫頭鬼畫符,紙上烏七八糟一團線,虧她還捧場地誇獎。


    “真不錯,這條線畫的真長,我們苗苗這麽厲害呀。”


    苗苗抿著小嘴巴得意,難得也要閆崢看看她的‘大作’,拿起就跑過來。


    “閆叔叔我畫畫。”


    閆崢看一眼,吐出兩個字,“不錯。”


    苗苗頓時放飛自我,送下樓去給鍾姨欣賞。


    許思看閆崢拄著拐來迴,“抱歉,兩邊跑不方便吧。”


    她住下來,這屋就不好讓小趙他們進來了,昨晚沒想到這問題。


    “沒事。”


    閆崢坐迴書桌後,瞧她托著腮沒什麽精神,“今朝不睡午覺?”


    她平常都會睡一小會。


    許思是想睡的,但是他在旁邊工作自己在床上唿唿睡,感覺有點奇怪,就想著不睡也行。


    閆崢像是看出來,“你睡你的,不嫌我吵到你就好。”


    這話說的,讓許思覺得不睡就是嫌他吵了。


    “那我睡會兒,等會兒讓鍾姨帶苗苗找小木玩去。”


    “嗯,”閆崢聲音放輕,抬手拉上半邊窗簾。


    許思脫了外衣躺下,她懷裏抱著熱水袋很暖,就是閆崢這被子八成是軍區帶迴來的,被套床單軍綠色,有些粗糙。


    許思嘟囔說,“你的被子好硬……”


    閆崢:……


    倒是嬌氣的。


    “等會兒讓鍾姨換一套,”閆崢淡淡說,低頭開始處理文件。


    上頭的文件成摞得下發。


    改革開放,設立經濟特區,在三角洲開始實施,進出口的貿易閘門一旦打開,其間滋生出的投機倒把、走私犯罪就如雨後春筍,無法預估。


    商檢局、海關部門、各處邊防提前設立重組,小趙說得會議大概是各部門責任、職權的初步安排。


    閆崢看著手裏的文件,冷厲的眉宇間更添幾分涼意。


    第七區作為最特殊軍區,處理的是最為艱巨難啃的任務,相應的,第七區特權非一般軍區能比。


    對外開放一事,陳書記是中央舉重若輕的人員。


    腿傷之前,陳書記一直對他委以重任,如今……怕是錯付了。


    閆崢按了按額角,頹喪靠到椅背上。


    憋悶於心口的情緒像積蓄已久的烏雲,遲早要落下雨點。


    書桌下的手按上左腿,因為用力指尖泛白。


    他自小順遂,優越的家庭、完整的教育,除了父母關係破裂,但這也不影響閆崢個人發展。


    更不用說他自身的優秀,每一步路閆崢都走得篤定、自信,所有選擇皆在掌控之中。


    唯獨腿傷,讓他突然停滯。


    即使意誌再堅定也逐漸開始自我懷疑。


    力不從心的無能,令人厭煩。


    閉緊的雙眼睜開,沉黑沒有情緒,閆崢沉沉吐出一口氣恢複理智。


    “唔……”


    床上傳來輕嚀,他抬眼才想起許思睡在這。


    她眉梢輕輕擰著,嬌小的身子縮在被子裏小小一團。


    發絲落在臉頰上。


    很好看。


    即使在閆崢這樣不關注女人樣貌的人眼裏。


    許思也是漂亮的。


    鼻尖挺翹,笑起來的時候不同平時的溫柔,多一絲俏皮,唇部紅潤,印象裏沒見過她擦什麽……


    睡著時候乖得不像話。


    閆崢眼底又沉了一下。


    轉頭看去窗外。


    心口的悶氣不曉得什麽辰光散去了。


    ……


    隔了兩天是周末。


    彭姍姍終於得空來找許思。


    象牙巷這地方她還真沒來過,七彎八拐的巷子,人倒是很多,隻是一個個看她都奇奇怪怪的。


    不過彭姍姍不在乎,想到要見到許思心情好得很。


    曉得她要來,許思提前做了點吃的,小酥肉、南瓜餅,苗苗已經等不及要吃,啃著個南瓜餅,小臉油乎乎。


    彭姍姍走了挺久才到79號,這房子比起前邊的好不是一星半點,閆崢沒虧著她家好姐妹。


    “思思……”


    “許思,”彭姍姍聞到院子裏油炸的香味。


    許思把筷子交給鍾姨從灶披間出來,“姍姍,你來啦~”


    兩人見麵分外開心,許思把木門打開一下就被彭姍姍抱住了。


    “啊啊啊啊,我想死你了,上周我媽帶我去杭城看外婆了,才沒來!”


    許思笑,兩手放在她身側虛虛攏著,“別抱了別抱了,我手裏油。”


    彭姍姍依依不舍地鬆開,皺皺鼻子說,“給我做好吃的了?”


    “大小姐駕到,當然要伺候好,”許思跟著她滿嘴跑火車。


    彭姍姍聽得心裏美滋滋,“要吃要吃,我瞅瞅是啥。”


    兩人進了灶披間。


    苗苗一下躲在鍾姨身後睜著大眼睛看她。


    彭姍姍‘呀’了一聲,“這就是苗苗?真可愛呀。”


    苗苗咽下南瓜餅,乖乖說,“你是誰啊,我是苗苗啊。”


    許思笑說,“叫姍姍姐姐。”


    “珊珊姐姐好,”小嬸嬸的話苗苗聽,一下就叫上了。


    彭姍姍不樂意,“不成,叫姍姍姨姨,不然差輩了。”


    “好好,叫姨姨,”許思搖頭,還有人往老了叫,“喏,南瓜餅和小酥肉,要吃不?”


    “吃吃吃,當然吃。”


    “不減肥了?”


    彭姍姍自暴自棄,“不是你說的,吃飽了才有力氣保持苗條!”


    鍾姨把最後點小酥肉撈出來,搖頭不讚同,“你們小姑娘就曉得苗條,吃肉乎才有福氣,思思就太瘦。”


    幾人都是許思親近喜歡的人。


    她說話極為自在,“哪裏瘦了,該長得地方都長了!”


    那可不,總共那點斤兩,每一斤都長在好地方,瘦卻不幹癟,讓人又愛又嫉妒。


    灶披間有油煙,鍾姨趕她倆出去,“走走走,你們上哪裏坐我給你們端去。”


    二樓閆崢在辦公,許思拉彭姍姍往後麵走,洗澡間外麵也是個小院,有石桌石凳。


    “去後院吧。”


    兩人往後麵去,苗苗小尾巴一樣跟上。


    鍾姨把吃的給她們端去又泡了壺茶,“還想吃什麽再跟我說,我就在前邊擇菜。”


    “謝謝鍾姨~”彭姍姍對認可的人一向嘴甜。


    鍾姨樂嗬嗬走了,留給她倆說悄悄話。


    樓下的動靜樓上都聽得到。


    小趙豎著耳朵聽了半天,“隊,隊長,那個嫂子的朋友咋是‘撬牆角’的妹妹?”


    撬牆角說誰,當然是彭州華。


    小趙忍不住啐了聲,忒不要臉。


    “她咋跟嫂子這麽好,不會是曲線救國讓自個兒妹妹來挖……”


    沒說完,被自家隊長橫了一眼。


    小趙默默閉上嘴。


    上次八千字鉛筆都寫的剩個頭了,短時間內不想再寫!


    不過隊長咋這麽淡定,一點都不著急,要是他就下去趕人了。


    閆崢不在意,許思又不是傻姑娘,相反愛恨分明,要彭姍姍跟彭老二一樣混賬,不會來往。


    交朋友是她的自由,他不會幹涉。


    ……


    誰家招待人用小酥肉和南瓜餅,也就許思了。


    “你跟苗苗口味倒是像,愛吃的都一樣,”許思給她倒杯茶,怕她噎著。


    彭姍姍衝苗苗眨眨眼說,“那多好,你一次可以喂飽兩個!”


    許思吃一口茶,“行,養豬也是一窩養的。”


    “……”


    討不到一點好處,彭姍姍哼哼,“你不會平常也這麽跟那閆大隊長講話吧?”


    她之前好不容易在許思的提及下對閆崢稍稍改觀,結果上次朝雲大門口那事,又把閆崢劃入不好惹的行列裏。


    ‘情人眼裏出西施’,那是許思男人,她的話不能信!


    許思不曉得彭姍姍在想什麽,知道怕要吐血。


    她問,“你之前說澤安區比較好的舞蹈團還有那幾個呀?


    我準備去試試看。”


    【小劇場:


    現在的閆某人:交朋友是她的自由


    後來的閆某人:這男的誰?哪來這麽多朋友?能不能別理他們?


    不痛快,不高興,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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