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靳宗銳眸中的溫度漸漸涼下來,和秦瑤對視半晌都沒開口。


    秦瑤也是急火攻心走了一步險棋。


    不是她不想溫水煮青蛙,是她麵臨的未知阻礙太多,怕水還沒燒開,青蛙又被別的蒼蠅蟲子給引跑了。


    她沒忘了結局最後,會冒出來一個陪在榮靳宗身邊的人。


    隻是原著裏含糊的一筆帶過,她也不能先把人找出來給ko掉。


    而且,解決掉一個,又來一個呢?


    也不是隻有從她這裏下手,才能逼她往悲慘結局走。


    見榮靳宗久久不說話,秦瑤沒敢太冒進,昂起的脖子一軟,熨帖地趴在男人的身上。


    “老公你是在熬鷹嗎?”


    被逼到床邊的榮靳宗舍不得對秦瑤強硬,無奈選擇自損。


    “我現在這樣,不行!”


    “不行?”秦瑤倏地又從他身上抬起頭,眸有震驚,伸手就往下,“我不信!”


    榮靳宗沒料到秦瑤會突然放大招,臉色急變的千鈞一發之際,精準地捉住了不問自掏得色爪。


    “秦瑤,我們不是說好了隻是配合讓恩恩恢複?”


    他可以做任何退讓,但屬於他最後的安全艙鑰匙還不想這麽輕易的交出去。


    如果不是真的愛他,又何必來糟蹋他的感情。


    秦瑤不嚐到肉味心不死,“法律規定夫妻間有義務滿足對方,這是義務,你想違法?”


    這個問題遲早要麵對,但榮靳宗想留住人留住心,那也不是現在。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我雙腿殘廢,做不到你的要求。”


    秦瑤不氣餒,甚至主動的躍躍欲試,“沒關係,我親力親為。”


    “......”


    榮靳宗實在應付不下去,最後放出殺手鐧。


    他盯著秦瑤,薄唇闔動,一字一句,說得異常清晰。


    “你是不是忘了曾經跟我說,看見我爬向你的樣子,感到非常惡心。”


    “嗡!!”


    像一棒子敲腦袋上,又像一口大鍾在耳邊震響。


    蕩起的音波從左耳貫穿到右耳,衝擊的秦瑤頭暈耳鳴。


    這句話的殺傷力堪比核電站爆炸。


    埋秦瑤一萬年挖出來還得再甩一百個大逼兜。


    秦瑤僵著身子半晌緩不過來。


    整個人都像是被掛在飛機螺旋槳上甩到了外太空一樣。


    她!她!她竟然說過這樣的話?


    秦瑤一個字都不敢在腦子裏複述。


    那畫麵簡直撲她臉而來。


    把人家腿廢了,還辱罵他不能走隻能爬惡心。


    一股異常憤怒的情緒猛烈的從秦瑤心底升起。


    那些從她口中吐出去的刀子,她一個也收不迴來。


    榮靳宗不僅要麵對失去雙腿而不斷下墜的人生。


    還忍受了她長達五年的情感霸淩。


    而這麽不快樂的五年,他卻一直不遠不近的守在她身邊。


    秦瑤愧疚又心疼,不管不顧的把臉埋進榮靳宗的頸窩裏。


    她甕聲甕氣道:“老公,你不惡心,我才惡心,我才是那個最惡心的壞人。”


    終究還是亮出了自己的命門。


    榮靳宗不怕斷腿,更不怕別人嘲笑,隻怕秦瑤嫌棄他。


    一句惡心,讓榮靳宗五年止步不前。


    隻因他不能再站著走到秦瑤的麵前。


    感覺有熱流滑過頸間的皮膚。


    榮靳宗眼睫微斂,有些意外秦瑤在哭。


    手掌輕撫在秦瑤的背上,語氣淡道:“你也給了我恩恩。”


    是他自己伸手摘了夠不著的果子,摔的慘,也是他該背負的因果。


    任何事都會有代價。


    幸好這個代價他還付得起。


    “嗚嗚嗚~~”


    秦瑤越哭越大聲,嗓子哭開了,肩膀還一聳一聳的。


    淦你爹的!


    原主還給她埋了這麽大一個雷。


    這一下給她幹到哪去了?


    一句話炸她個粉身碎骨,到更年期之前她還有指望嗎?


    她爬,她爬行麽?


    榮靳宗以為秦瑤是在懺悔而哭,還傻乎乎的安撫她。


    “好了,你給了我恩恩,我不怪你。”


    秦瑤立馬止住哭聲,抬起頭,臉上掛著兩行淚,眼眶泛紅,像小孩一樣不講道理,“那你讓我拱你。”


    榮靳宗當場無語住,把人從身上推下來,拉過被子蓋住。


    “你現在就睡。”


    秦瑤:......


    怕秦瑤不依不饒,榮靳宗燈關的迅速。


    黑暗侵襲,秦瑤剛想往榮靳宗的身邊蹭,就聽到他冷硬的聲音傳來,“我隻能坐輪椅,也基本隻能正麵躺著睡,我給不了你更多。”


    秦瑤驀地停住。


    忽然間意識到,她還是自私了。


    她沒有認真的去了解過去的榮靳宗。


    更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連自己的一些生理需求都不能正常滿足,又如何麵對她的索要?


    秦瑤像一個反應遲鈍的老人,那些不經意或者是被刻意隱藏的細節越翻越多。


    比如,榮靳宗睡前從不喝水。


    比如,在外麵吃的也很少。


    比如,他幾乎很少參與除家以外的活動。


    但卻輕易的為她妥協去泡了溫泉。


    榮靳宗閉著眼醞釀睡意,以為把紮在自己身上的刀甩迴去,秦瑤會以此為戒遵守好彼此的邊界。


    被子發出窸窸窣窣聲,柔軟的身體又貼了上來。


    秦瑤隻抱著榮靳宗的手臂,沒敢再過分。


    榮靳宗見她沒再有動作,放鬆下來,矛盾的心理讓他拒絕親熱後又有一絲失落。


    秦瑤纏上來,讓他在失落上又多了欣喜。


    “老公,你不用再給我什麽了,我隻想讓你慢慢接受我對你的喜歡。”


    秦瑤沒撒嬌也沒賣乖,語氣情真意切。


    榮靳宗沉默在黑暗中,這是一個不適合睡前討論的話題,更是他無法給出答案的問題。


    第二天,榮靳宗無奈又起遲了。


    助理看著早已過了早會時間的點,又不敢再打電話催,隻好繼續讓副總代為主持。


    會議的重點整理好等榮靳宗過來再看。


    本以為可以安心睡覺的榮靳宗完全失算。


    睡前煽情一點作用沒起。


    睡著的秦瑤像個八爪魚一樣死死地吸在他身上。


    細白的腿壓著他小腹,把他當做抱枕,害的他一夜著火好幾次。


    推下去,就壓上來,推下去,又壓上來。


    最後累的榮靳宗放棄。


    好不容易昏昏欲睡,又被秦瑤給咬醒。


    睡品極差的女人抱著他的胳膊邊啃邊咕噥:“老公親親。”


    榮靳宗有點頭疼。


    看來他倆要從床上開始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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