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師兄!”


    “見過師兄!”


    “見過師兄!”


    …..


    昆侖山,原始聖人隕落後破損的宮殿這些還在。


    隻是想想當初封神大劫前這裏的情景,再看看如今的情況,闡教門下無不心情低落。


    當初的十二金仙,如今僅剩下?廣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玉鼎真人,?清虛道德真君?、?靈寶大法師?、?黃龍真人?、?道行天尊八人。


    廣成子踩著番天印降臨昆侖山廢墟的時後,昆侖山的雲海正翻湧著紫金色的潮汐。


    昔日巍峨的玉虛宮化作遍地殘垣,斷裂的玉清柱上爬滿暗紅色血紋——那是自己師尊隕落時崩裂的傷痕。


    聽到自己師弟們的唿喊,他沒有迴應,隻是默默的看了眼身後,又看了眼麵前。


    曾經的十二金仙,如今隻剩下自己這八人了。


    懼留孫,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去了靈山佛門,可惜如今都是屍骨無存。


    隨著佛門兩個聖人隕落,靈山覆滅,曾經不可一世的佛門如今已經成了雲煙。


    就像曾經擁有十二金仙的闡教門下,那時的他們也是那麽不可一世,最後卻是封神大劫後落得個淒慘下場,各奔東西。


    什麽時候,他們變成了這樣子的?


    廣成子仔細迴憶了起來。


    他身邊是太乙真人,這是原始聖人隕落後他第八次踏入玉虛宮遺址。


    看著自己大師兄的反應,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太乙真人突然發現自己麵前一切都變了!


    昆侖山的月光開始流血,銀輝沿著破碎的飛簷滴落,在漢白玉階上凝成細小的血珍珠,每一粒都映著石磯娘娘被九龍神火罩焚化的瞬間。


    他彎腰撿起混元珠的碎片,發現曾經澄明的先天靈寶內部,盤踞著二十四道焦黑的魂影——正是當年被他燒滅的骷髏山白骨洞二十四具侍童殘魂。


    一邊的赤精子的狂笑,刺破血色夜幕。


    這位素來持重的金仙正赤足踏在陰陽鏡碎片上,左腳陷入火靈聖母自毀元神時的業火,右腳凍結在廣成子血洗佳夢關的冰河。


    他舉起半截玉清符詔,符紙上的敕令"代天行罰"四字,此刻正被龜靈聖母的屍水浸染成墨綠。


    "好個清淨琉璃。"


    黃龍真人踹開刻有"碧遊"字樣的地磚,露出下方由截教弟子金丹鋪就的陣基。


    "道兄可知這瓶中甘露,實為東海被抽幹的靈脈精粹?"


    他脖頸處的龍鱗突然逆起,每片鱗都映出萬仙陣亡魂啃食昆侖地脈的場景。


    清虛道德真君的五火七禽扇在此時,突然自燃了起來。


    七禽虛影掙脫束縛後並未消散,反而銜來金霞冠的殘片、縛龍索的斷節、風火輪的灰燼,在廢墟上空拚出完整的十絕陣圖。


    當烈焰陣眼亮起時,道行天尊的捆仙繩突然暴起,將主人勒進陣圖中央——那裏正浮現出聞仲被雲中子通天神火柱煉化的場景。


    廣成子掀開《玉虛劫碑》最後一頁時,昆侖山響起了碧遊宮的晨鍾。


    碑文記載的丁醜年秘辛化作實體,鴻鈞聖人手持盤古幡劈開金鼇島靈脈,被掠奪的靈氣凝成十二道金環,此刻正死死箍住十二金仙的元神。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翻天印,核心竟是抽取自九龍島四聖的脊骨。


    "原來我等才是真正的劫器。"


    靈寶大法師捏碎龍虎印,迸射的玉屑在空中組成完整的截教萬仙譜。


    鎮妖塔的殘骸突然共鳴,塔基每塊磚石都浮出被煉化的截教弟子名諱。


    玉鼎真人那邊,忽然頓悟斬仙劍的顫鳴規律。


    每當赤雨擊中劍身的碧遊宮血咒,劍脊就會顯現出鴻鈞聖人修改天機的畫麵。


    當第八十一道赤雷劈開劫碑時,太乙真人終於看清玉虛宮的本質。


    整座宮殿就是用截教血肉澆築的祭壇,十二根盤龍柱的龍睛全是碧遊弟子的金丹,飛簷上的嘲風獸實為被剝皮的羽翼仙,就連地磚縫隙間流淌的靈霧,都是萬仙陣亡魂被碾碎的精魄。


    就在這個時候,赤精子突然撕開道袍,露出心口蔓延的銀色紋路——那是在破十絕陣時沾染的因果線,此刻正連接著每個被他誅殺的截教門人。


    他大笑著將陰陽鏡殘片刺入心髒,噴湧的金色仙血在空中繪出完整的"劫"字,每一筆都纏繞著十天君被烈焰焚魂時的詛咒。


    太乙真人最後望了一眼乾元山方向,九龍神火罩徹底蛻變為九頭相柳,銜著混元珠碎片遊向東海。


    在靈體消散前,他聽見石磯娘娘的聲音從烈焰中傳來。


    "且看這滿山血玉,像不像你那好徒兒剔骨時,陳塘關百姓拍手稱快的笑顏?"


    隨後,還有封神大劫後被自己追殺的那些截教餘孽,紛紛跳了出來,然後一個個笑著嘲笑自己。


    …….


    “太乙師兄,你怎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讓太乙真人重新迴到玉虛宮前。


    太乙真人往四周看了一番,玉虛宮的遺址還在,並沒什麽特別的東西出現。


    廣成子,赤精子,道行天尊等七個同門師兄弟都在自己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自己眼前老是浮現這些東西。


    太乙真人覺得,自己的劫限可能要到了。


    “沒什麽,隻是有些感傷。當初我們師兄弟何等意氣風華,跟著師尊縱橫三界。誰曾想過,我們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而已,就連成了聖的師尊,一樣沒有逃過這個命運。”


    隨著接引,準提,太上原始以及鴻鈞等聖人接連隕落,當年封神大劫的各種算計現在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隻要有些修為,便能看到。


    太乙真人說的這些,不僅僅是他能看到,三界的修行者到了準聖境界後都能看到,自己這些師兄弟們一樣也能看到。


    正因為如此,太乙真人才有現在這感想。


    他們曾經自以為的自己代表天道,代表聖人意誌,代表正義,最後才知道,他們什麽也沒代表,不過是別人手上的棋子而已。


    所以,他們曾經以為對的事情,其實不過是在給自己積累因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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