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毛跟著李紅來到樓上臥室,李紅在衣櫥旁邊按了一下,一扇暗門打開了,裏麵是一個暗室。


    燈亮了,丁二毛看清了這是一間很小的暗室,暗室裏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保險櫃。


    李紅在保險櫃上輸入了密碼,保險櫃開了,李紅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捧出一尊晶瑩剔透的玉觀音出來。


    李紅把玉觀音放在桌子上,玉觀音大約有一尺高,渾身翠綠,沒有一絲雜質和裂紋。


    雖然不懂玉,丁二毛也看出這尊玉觀音的價值不菲。


    玉觀音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像真人一樣。


    丁二毛突然發現玉觀音像極了一個人,他轉過頭去看李紅。


    李紅早已看出了丁二毛的心思。


    “不錯,這尊玉觀音就是我。”


    李紅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請丁二毛坐下。


    丁二毛知道這裏邊肯定有故事,就坐下來,凝神細聽。


    “這尊玉觀音是老玉請一位玉雕名家,曆時半年才雕刻出來的。這是一塊獨玉,本可以做成很多手鐲,賣上一個好價錢。


    但是老玉非要按照我的照片,雕刻成一尊觀音,在我二十六歲生日那天,把玉觀音送給我,作為生日禮物。


    現在玉觀音還在,老玉卻已經不在了……”


    說到這裏,李紅哽咽起來。


    “姐,你別難過了,當下最重要的是抓住兇手,為老玉報仇。”


    李紅振作起來,“對,二毛你說的對!咱們現在怎麽辦?”


    老玉不在,丁二毛已經成為李紅的主心骨了。


    “姐,你就不要出麵了,我去一趟石布甲店裏,探一探虛實。”


    “那我要給你打扮一下,你隨我來。”


    李紅帶著丁二毛來到更衣室,挑了幾件衣服,給他換上。


    “為什麽要換衣服?”


    李紅笑了,“你原來穿的那花t恤大褲衩,就像一個暴發戶。你再看看現在這身衣服,多像一位成功的商人!”


    丁二毛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淡藍色的真絲短袖,灰色的長褲,腳上是一雙棕色的真皮涼鞋,不露腳趾的那種。


    想想原來穿的花t恤,是從裘泥膏客戶身上扒下來的。配上大褲衩和露腳趾的沙灘涼鞋,再戴上墨鏡,確實像個南方的暴發戶。


    丁二毛自己也笑了。


    李紅拿了一隻黑色的手包塞給丁二毛,再拿一副墨鏡給二毛戴上。


    “這些都是老玉的東西,都給你了吧。”李紅有些傷感。


    丁二毛在鏡子前照了一下,嗨,哪來的公子哥,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妥妥的成功商人,如果再弄個胡子一貼……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李紅從化妝台裏取出兩撇假胡須,貼在丁二毛的嘴唇上。


    一位成熟穩重的中年商人出現在鏡子裏,丁二毛差點認不出自己。


    “姐,你怎麽會有這個?”


    “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


    “哦,對啦,化妝是你的特長!”


    丁二毛這才想起李紅是刀馬旦出身,唱戲哪有不會化妝的。


    李紅拿來發膠,抹在丁二毛的頭發上,再梳成大背頭。


    丁二毛左顧右盼,對自己這身行頭非常滿意,他拿起手包,就要往外走。


    “慢著,弟弟。”


    李紅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還有什麽指示?”


    “我再給你配一個跟班的。”


    兩人來到樓下,李紅喊來了一位青年人。


    “小十六子,你過來。”


    小十六子來到麵前,他長的方臉大耳,鼻直口方,倒也一表人才。


    “兄弟,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小十六子,老家漁溪的。”


    李紅又對丁二毛說:“以後小十六子就跟你了。”


    “姐,他飯量大不?”丁二毛一聽小十六子跟他,看看小十六子那身高得有一米八,體重不到兩百斤,也有一百五六十斤。


    丁二毛緊張了,這麽大塊頭肯定能吃,自己哪裏養得起啊。


    李紅莞爾一笑:“兄弟,你別擔心,你和他的費用,姐全包了。”


    “那我不成了吃軟飯的啦?”丁二毛聽說過這個行業,很讓人瞧不起的,不過他也聽說該行業在某些方麵要求很高。


    李紅忍俊不禁,以手捂嘴:“你在幫我做事,怎麽就成了吃軟飯?


    不過你要是想吃軟飯的話,我認識一些闊太太,可以幫你介紹。”


    丁二毛趕緊擺手,“不啦,姐姐,我還是吃硬飯吧。”


    丁二毛看了看小十六子,“貴姓啊,兄弟?”


    “免費,哦不,免貴姓焦,叫焦富貴。”


    “哦,原來是富貴兄弟啊,那你怎麽叫小十六子了?”


    “他老家漁溪那邊,家家都是孩子多,按照排行順序起的名。”


    丁二毛驚住了,“十六個孩子啊?!”


    “嗨,也沒那麽多,他大哥是九月九號生的,就叫小九子。”


    丁二毛算了一下,“那也是老八啊!”


    “確實也不少。我還記得第一次去他們家,那時候小十六子才十歲,滿村瘋玩。


    他媽媽喊他吃飯,大聲吆喝,小十六子,快來家吃飯嘍!把我給驚呆了,這誰家啊,怎麽這麽多孩子!”


    李紅哈哈大笑,這是老玉走後,她第一次開懷大笑。


    小十六子跟著在一旁傻笑。


    “他媽媽看過我的戲,跟我說,你把這孩子帶走吧,讓他跟你學唱戲。


    小十六子就這樣,從十歲一直跟著我,現在都九年了。”


    李紅陷入迴憶之中,這一次是溫馨的迴憶。


    小十六子在旁邊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李紅。


    丁二毛一時不忍打破這份溫馨,就讓時光靜靜地流淌。


    “你們去吧。”李紅從迴憶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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