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婠婠人也早已離去。明天一早,或許今晚,方澤滔等人就會發現自己所愛慕的人已經悄然離去。


    隻有虛行之依舊坐在石桌旁愣神。若論對破碎虛空的渴望,虛行之又如何沒有呢。


    隻是思慮再三,自己沒有魔門的破碎虛空之法,而其他的法門自己更是不知。至於《長生訣》?


    虛行之搖了搖頭,按照石師的說法,與道無緣,強求也求不得;若是有緣,以石師的為人,剛才就會告訴自己。


    “罷了!做個俗人,也未嚐不可。石師尚且放不下這天下蒼生,我大可在這俗世做出一番事業來哩。”


    心緒一定,虛行之念頭通達,不再任由思緒如脫韁的野馬,信馬由韁。


    第二天一早,蘇昱辰帶著虛行之悄無聲息的離開竟陵,乘船返迴揚州。


    【宋師道將在十天後再次踏足揚州,這一次,是他正式爭霸天下之始】


    ………………


    嶺南。


    通往宋家山城的山道上。


    宋師道褪去了一身化服,衣服變得普普通通,就好像普通的農家子一般,但他上山的步伐依舊雍容淡定,每一步都踏的極穩,無形中帶著一絲堅韌不拔的韌勁。


    山頂上,看著安步當車而歸的宋師道,宋玉致、宋魯眼中閃過一縷疼惜,宋智則緊皺著眉頭。


    “小妹,族叔祖,二叔!”


    站在山頂上,看著眼前廣廈千萬的宋宅,看著迎接自己的人,宋師道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


    宋玉致眼中帶著一絲心疼,看著皮膚黑了許多,雙手也不再如玉的宋師道,顯然離家的半年,宋師道吃了不少苦頭。


    千言萬語一句話都還未說出來,一旁的宋智眉頭緊皺,訓斥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像什麽樣子,還不趕緊迴去換一身衣服,大兄已經在磨刀堂等你了。”


    一旁的宋玉致和宋魯氣息一滯,還不等他們說話,宋師道已經擺擺手道:“是我失禮了,現在就去見過父親。”


    宋智見他對自己的話語如此無視,不由一股怒氣從心頭而起。抬頭看去,與宋師道的目光一撞,明明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卻一股心悸感由心而起,瞬間一股冰涼的氣息直透心底,澆滅了怒火。


    而宋師道看也未看他,直接去了磨刀堂所在。轉身的瞬間,宋師道眼眸中閃過一縷刀光,那是先天刀意!


    磨刀堂內,宋缺沒有練刀,負手盯著牆上掛著的那幅字,感覺的有人進了磨刀堂,他這才轉身看向那個兒子。


    隻是一眼,宋缺眼神中露出一縷微笑,轉瞬即逝:“不錯!很好!早知如此,我應該早一些讓你去民間看看。想不到你還有如此收獲。”


    “孩兒已經決意爭霸天下,盡早結束亂世,還望父親成全。”宋師道彎腰行禮道。


    宋缺不再看這個兒子,轉過身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宋師道再次行了一禮,轉身離開磨刀堂,這一次,他要再入揚州,給石師一個答案。


    宋玉致笑了笑,轉身跟了上去。直到兄妹二人離開,宋智再也忍不住抱怨道:“大兄,你看看師道現在像什麽樣子!他受石龍的影響太深了,這不好!石龍不但替楊廣那昏君辯解,還對我們世家門閥大有偏見。不能如此下去了!”


    宋缺看著牆上那幅字一言不發,磨刀堂內的空氣都不由安靜了下來,氣氛越來越沉默,沉默到宋智和宋魯都快要窒息。


    “錚”的一聲刀鳴,牆角的刀架上,一柄柄利刃閃爍著寒光,流光照亮了一瞬的黑暗,也破開了死寂的氣息。


    “你下去吧!”


    宋缺的聲音近在眼前,卻也遠在天邊。讓宋智張口欲言,卻再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隻能轉身離開了磨刀堂。


    許久之後,宋缺轉身拿出一封書信,信箋上寫著“宋兄親啟梵清惠手書”。而信封完整,顯然從未開啟過。


    宋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隻是失神了片刻,眼中一縷刀光閃過,手中的信箋化作粉末,隨風飄落。這一縷刀光,也斬斷了宋缺心中最後一絲念想,刀意變得無比純粹。


    “宋家還未下場,這些人就已經變得急不可耐了麽?”言語之中,即像是對梵清惠妄圖幹擾自己的不屑,也似乎是對宋智迫不及待爭權奪利的傷感。


    一旁的宋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不由猶豫了片刻,道:“小智也是好心,閥主不必太過在意,想必他會理解閥主的苦心。”


    宋缺搖了搖頭,看著磨刀堂外的天空……


    “我這些時日,常常思索石兄對玉致說的話。現在想來,那些話不是對玉致說的,也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師道說的。”


    “縱觀古今,曆朝曆代的結局,石兄所言,那是帝王之道啊。”


    “為帝者當獨斷專行,尤其是開國之主,最忌鼠首兩端。二弟始終不明白這個道理,隻記得他長輩的威嚴,維護自己手中的權力,卻忘記了給帝王的尊重。”


    “師道即已經決意爭霸天下,走在了帝王之路上,又豈會受二弟的幹擾。二弟若不知道這個道理,遲早必遭反噬,我不想手中長刀,有一天落在他的身上。”


    “你去傳我命令,將宋博、宋燁調離山城守軍,派往前鋒營為將;宋師林、宋師弘、宋師軒調離山城守軍,即日起前往後軍任糧草官。”


    宋魯聞言一滯,這些人要麽是和宋智交好的族中同輩,要麽就是親近宋智的晚輩,都掌握著軍中大權。


    而這一番操作,這些人,前者效力前鋒營,一旦戰事開啟,雖說最容易拿到軍功,也最容易失去性命。後者待在後勤糧草處,碌碌無為。可以說,直接剝奪了宋智對軍隊的影響!


    “如此,會不會太過了!”宋魯猶豫道。


    宋缺淡淡的道:


    “前段時間,小智瞞著我獨自去見過解暉。要知道一旦我們決意出兵,那川蜀就會成為我們的軟肋,可以直接威脅到山城。”


    “這些年來,我逐漸發覺了一些異常。解暉已經多久沒有來過山城了?”


    宋魯略一迴想,不由心驚。宋缺卻仿佛早有所料:“我還是小看了梵清惠對解暉的影響。沒有想到,昔日的朋友,也終將化作敵手!”


    宋缺一伸手,刀架上一柄長刀自動躍起落在他手中,他輕輕撫摸刀身,道:“族叔你辛苦一些,秘密派人探查瀘川的情報,如有必要,我希望大軍入蜀的道路不會受到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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