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醒來之後,對晚上半夢半醒間發生的事都記不太清楚了,但是爸爸在他睜開眼時仍然抱著他,他們窩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風雪聲,幸福感頓時油然而生。


    幼崽不知道為什麽爸爸今天起床會這麽晚,明明之前爸爸很早很早就要出門上班,賺錢養崽。


    崽決定好心叫醒爸爸。


    但是崽在爸爸身上爬了半天,翻了好幾次爸爸山,揪爸爸頭發,扒爸爸眼皮這些事,他都做過了,爸爸居然還是那麽不動如山,平穩唿吸。


    幼崽實在搞不清楚狀況,他茫然了半天,然後捧著臉一副驚恐的樣子。


    爸爸不會睡死了吧?!


    助理叔叔呢?!


    嗚嗚嗚嗚爸爸涼了!


    在助理去給沈千渝辦理冬眠的工作交接手續和開啟王宮封閉管理的時候,幼崽已經哭唧唧將床單拖上來,把爸爸的臉給蓋住了。


    小家夥尚不明白生與死的含義,但是這不阻礙他對生命的敬畏。


    因為冬眠被孩子孝到蓋白布的沈千渝:……


    推門而進的助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助理眼前一黑又一黑,衝過來掀開被子,就看見已經變成獸形的王,停頓了一下,頓時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下手了。


    從哪裏可以看出冬眠的蛇在唿吸啊?


    也許實在是不堪其擾,沈千渝掀起了自己的一邊眼皮,斜睨了助理一眼。


    助理如蒙大赦一般退開,看著那條給他的壓力無比強烈的大蛇慢慢收緊自己的身體,將幼崽牢牢保護在懷中。


    其實之前每年冬天沈千渝都會冬眠,而王宮和沈家早就做好了應急備案,這段時間的沈千渝誰都叫不醒,隻是窩在房間裏,在誰都無法踏足的地盤中昏睡,助理跟在他身邊多年,都是按照安排接管工作,完全不知道王冬眠時是什麽模樣。


    現在拜幼崽所賜,他也知道了。


    不過按照王的性子,往年冬眠時也就是變成獸形,無所謂地往房間裏某個角落一縮,就開始睡覺吧。


    畢竟在幼崽到來之前,這個房間連像樣的床都沒有。


    而沈千渝又終年冰冷,古板,克製,如同皚皚雪山上終年不動的積雪。


    而現在,幼崽將他拉迴人間。


    助理沒有再敢去打擾冬眠的王,他隻是語重心長地對幼崽說:


    “崽崽,不要把被子蓋過頭,王隻是在冬眠,就是要睡很長的一覺,醒來就會好的。”


    幼崽被大蛇圈進懷中,乖巧聽著他說話。


    看到這一幕,助理也有些放心不下來,他以為是王冬眠突然,沒來得及安排好幼崽,就打算上前將幼崽帶出去,暫時照顧。


    “我們去外麵玩好不好,不要打擾爸爸休息,等爸爸睡醒了,就會來找崽崽……”


    助理的手伸到一半,還在沉睡的大蛇突然轉過頭,蛇瞳睜開,腦袋佇立起來,戒備地看著他,狀態是明顯的攻擊姿勢。


    助理看見這一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立刻退出幾米遠,站在門口的位置對幼崽和沈千渝說:


    “那這樣,我就不進來了!崽,每日三餐我會派人送吃的來,也會給你帶玩具解悶,你就和爸爸待在一起吧,要好好照顧爸爸哦。”


    幼崽:“好哦。”


    雖然崽不懂冬眠是什麽,但是他懂“照顧爸爸”。


    拜托,幼崽早就已經熟門熟路了好吧。


    畢竟幼崽深刻記得,自己之前一直在照顧一個非常非常黏人的監護者,見不到他動不動就要死要活,沒有他就會傷心欲絕,所以崽崽小小年紀就扛起了家庭重任。


    但是崽忘記了,他現在還這麽小,該怎麽照顧比他大好多好多倍的爸爸?


    是保護尾巴尖尖,還是身上哪一塊鱗片?


    幼崽看了看身下,又閉上眼睛盤起來睡覺的爸爸,又想了想,決定按照崽崽平時的習慣來哄爸爸。


    他先是踩著爸爸的蛇尾,深一腳淺一腳爬了出去,又抱著自己的玩具娃娃們迴來,一趟一趟搬運,讓玩具們圍在爸爸身邊,麵向外圍成一圈,像是一群毛絨玩具守候在大蛇身邊一般。


    然後幼崽又從枕頭下麵掏出自己藏起來的糖果,剝開糖紙,毫不畏懼地扳開爸爸的巨大的嘴巴,無視裏麵縮起來的獠牙,硬把糖塞到爸爸嘴裏。


    爸爸吃了糖,睡覺就不會餓了。


    然後崽還給爸爸戴了一個他洗臉時會用的小兔子發帶。


    有時候崽平時都會帶,因為他覺得這些發帶五顏六色的很好看,而且他和爸爸都是短頭發,不能編辮子。


    此時再看過去,原本猙獰可怖的黑色大蛇,在腦袋上的裝飾品和身邊的毛絨玩具侍衛圍繞下,已經變得毫無威懾力。


    他自己都快變成崽的玩具了。


    最可怕的是,幼崽找了一瓶不知道是誰混在玩具裏一起拿過來的畫筆顏料。


    幼崽看著紙上的彩色,又看看爸爸身上的低調黑色鱗片,嘟嘟嚷嚷著,“我給爸爸畫花”,就在大蛇的鱗片上下手了。


    沈千渝在深度睡眠中,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就是感覺鱗片上時而覺得暖烘烘的,時而又是一陣涼意。


    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沈千渝也不會在乎。


    他閉著眼,任由自己放縱著無法抵抗的本能,陷入更深的睡眠……


    不。


    是什麽聲音?


    幼崽……好像哭了?


    沈千渝掙紮了半晌,出於對幼崽的擔心和帶孩子的老父親本能,幽幽睜開眼睛。


    要是沈家知道沈千渝這個做了許多實驗和研究,始終無法抵抗的本能,因為幼崽的哭泣聲就能克服,可能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好。


    隻能說有了崽之後,家長是沒法擁有任何偷懶的時間的。


    涼了都得不放心爬起來哄孩子。


    沈千渝沒太注意身邊的變化,他用身體推開身邊的毛絨玩具,遊到幼崽旁邊,用蛇身纏繞著崽:


    “怎麽了?”


    幼崽看到爸爸醒過來,終於鬆了口氣:


    “爸爸……也要吃東西,不然會餓死!”


    原來是幼崽不知道冬眠的動物不需要吃飯。


    崽看見送過來的飯菜隻有他一隻崽的份量,而且爸爸一直睡覺也不起來,就開始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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