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渝大步推開房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被嚇醒的崽,崽看到他愣了一下,似乎在飛速運轉大腦,不知道是該先上來抱他,還是先把玩具拿迴收納箱。


    沈千渝第一次主動抱起地上的幼崽,還幫他撿起一地的玩具,問幼崽:


    “放在哪裏?”


    幼崽似乎是高興傻了,沒有迴答他。


    還好旁邊的助理這個時候上前,跟沈千渝說:


    “崽崽一般都在那邊的地毯上玩玩具。”


    沈千渝看他一眼:“你倒是比我了解他。”


    助理低下頭但不辯解。


    因為事實確實是這樣,有時候他也會被沈千渝打發過來帶孩子,他和幼崽接觸的時間都比沈千渝與幼崽相處的時間多(如果除開睡覺時間來算的話)。


    所以他比沈千渝更加了解幼崽。


    不過沈千渝也沒有挑刺,因為光是幼崽和他相處,依賴他的樣子,就和別人有著天壤之別。


    所有人有目共睹。


    幼崽隻喜歡,隻想要爸爸。


    幼崽等的人就是沈千渝。


    真神奇,一個小小的幼崽居然會有這麽多的恆心和毅力,會這樣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地等待一個人迴家。


    就算是成熟的獸人也做不到這一點。


    不是做不了,而是不願意做。


    在這個全是權利和地位的世界,大家都是虛與委蛇,哪有什麽真心實意,也更沒有人會願意拿出這樣一顆真心。


    會被人整顆不剩貪婪吞掉的。


    所以幼崽的這顆真心,實在是太罕見,太珍貴了。


    珍貴到讓所有人眼熱、嫉妒。


    憑什麽王可以吃這麽好?


    但沈千渝聽不到他們的心聲,就算發現了,也不會在意。


    因為這些人又不會真的影響到他,若是他真要追責,那些抹黑他形象,到處宣傳他統治的獸族會迎來末世的家夥們,一個個論罪拖出去處刑,連刑場的位置都不夠。


    沈千渝收斂了思緒,一門心思看向懷裏的孩子:“下次不要等我了,我很忙,不一定很早迴家。”


    幼崽又擺出了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就算什麽話也不說,但那副表情就足夠了。


    期待落空時的失落感讓崽垂下了腦袋。


    那麽人到底可以失望落空幾次,到最後就會徹底絕望。


    絕望後,是不是就再也無法挽迴,永不相見?


    沈千渝頓了一下,第一次將自己的話收迴去:


    “你跟著我上班吧,不過一定要安靜聽話,若是打擾了我,我一定把你遣送迴家。”


    幼崽這下高興了,他露出了這幾天鬱鬱寡歡後,第一個燦爛的微笑。


    這恍若隔世的感覺,讓沈千渝的心髒再一次收到了重擊。


    周圍譴責的目光更加重了。


    沈千渝當做沒看見,抱著幼崽去吃飯。


    第二天,天還不亮沈千渝就察覺到幼崽起了床,現在在他身上跑酷。


    明明平時睡到他起床去上班的時候還覺得沒睡醒,怎麽今天這麽一大早就起來了?


    有這麽興奮嗎?


    沈千渝也對幼崽的活潑有些不堪其擾,隻能掀開被子,抓住偷偷從人類小窩裏爬上床的崽,對上對方在黑暗中那雙亮得有點驚人的眼睛。


    他將崽揪出來,放在身邊,摁倒:


    “天還沒亮呢,睡覺、休息。”


    被按倒在原地的幼崽這才消停下來,眼見著沈千渝來抓他,他又躲不掉,所以也沒反抗,還恨不得在沈千渝伸手過來的時候主動翻起肚皮讓沈千渝摸。


    可惜沈千渝是隻太剛正不阿的獸人,隻會地將人抱在身邊,用手臂囿於懷中。


    然後蓋上被子,掖好被角。


    幼崽:……


    幼崽閉了一會兒眼睛,趁著沈千渝再次進入夢鄉之後,又爬了起來,並且將自己的玩具、飯碗筷子、還有蓋在身上的小毯子、小枕頭……所有喜歡的用品一一塞進了沈千渝的行李箱。


    他甚至把自己都塞進去了。


    沈千渝起床之後,看見的就是坐在行李箱裏的幼崽。


    幼崽眼睛亮晶晶的,寫滿了一句話:


    帶我走吧。


    所以沈千渝連生氣都不知道該怎麽生。


    可愛的崽崽隻是想跟著監護者,能有什麽錯呢?


    沈千渝上前將幼崽抱了起來,終於熟練地拍了拍幼崽的背。


    不過沈千渝始終都還是理智和清醒的。


    他依然冷酷地對幼崽說:


    “玩具隻能拿兩個,不可以多了。”


    幼崽垂頭喪氣地犧牲了自己的好朋友們,看上去尤為痛苦,悲傷欲絕。


    不過幼崽在他麵前,慣會撒嬌,丟了玩具的崽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走迴來,期間還抽抽搭搭在他懷裏擦眼淚。


    一副受了委屈要告訴家長的樣子。


    沈千渝想了想監控裏對別人警惕,不會主動靠近別人的幼崽,又看了看此時在他懷裏用他的衣服擦眼淚的崽,心裏又酸又軟。


    直到沈千渝看見崽在偷偷看他的臉色。


    小滑頭。


    從來討厭被別人拿捏,被別人算計的沈千渝隻覺得好笑。


    也許是因為幼崽這樣笨拙又單純的技巧,不會讓人討厭,也許是因為,幼崽早早給出了自己的真心。


    對於親人間的賣乖討好,不叫算計,叫撒嬌。


    所以在不知不覺間,好像這位冷酷的王,都被幼崽輕鬆拿捏了。


    沈千渝不敢叩問自己的內心,隻能抱著懷裏的崽,一點點亮明自己不斷退步的底線。


    他吩咐手下,重新打包一份幼崽出門用的包裹。


    在手下以為很簡單的時候,就聽見沈千渝吩咐說:


    “幼崽的衣服和被套都按照現在的標準再在我的辦公室備一套,還有休息間裏的床,重新弄成質量最柔軟的。”


    “幼崽喜歡的玩具帶走,他喜歡的書,盆栽,牆上的壁掛一起帶走,還有崽擦嘴巴的小帕子,崽的藥,崽的奶粉,崽的小點心小零食……”


    手下越記越頭暈,不知道的還以為王要舉家搬到公司裏麵去住了。


    不過他的王也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怕幼崽在新的環境裏不習慣,於是以自己最大的能力為幼崽鋪路,為他抵擋外麵的一切不安和風雨。


    有王這樣的監護者在前,幼崽之後要怎麽在別人手裏存活下去?


    其他的獸人,不管再怎麽上心,恐怕再也比不過王了。


    唉,幼崽小小年紀,就遇到了太疼寵他的人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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