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完全不知道他爹現在就已經威名在外,所以還天真地摟住宮女的脖子:


    “姐姐帶我找爹爹,謝謝姐姐。”


    宮女本來是真的在緊張,但是聽到那麽漂亮的小糯米團子一口一個姐姐,她又有點動搖立場了。


    要不就將小家夥送到門口去吧,到門口她就跑路。


    宮女這樣想著,已經被千緣迷得找不著北,小家夥朝著她一笑,天都晴了。


    也不知傳說中的五皇子是不是也和幼崽一樣,長得那麽好看。


    宮女是普通宮女,就在自己那小小的一方天地裏耗盡了自己幾年的時間,她們這些人,若不是貴人相助,也許一生都無法見到天家與皇子們一麵。


    所以她知道的關於五皇子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


    不過,自己麵前不就有現成的問話對象嗎?


    崽可一點都不像他爹,簡直乖巧極了。


    宮女忍不住偷偷問:“小殿下,五皇子……不,你爹是個什麽樣的人呀?”


    一說到這個,小家夥就忍不住要開始侃侃而談了。


    他鄭重又嚴肅地歎了口氣:


    “太黏人了,爹爹。”


    “是我最黏人的一個爹,還老是要我說愛他,走到哪裏都要跟著我。”


    “幼稚鬼爹爹,哭了還要崽崽哄,離了崽活不下去。”


    宮女:……


    宮女想到了童言無忌,但沒想到傻孩子什麽都說啊。


    宮女覺得這些話必須爛在她肚子裏。


    而幼崽,還在瘋狂禿嚕他家爹爹的黑料,裏麵疑似摻雜了一些崽的個人看法,非常不具有權威性,並且隻有幼崽一人能體會到這個版本的爸爸。


    就在他念叨著他爹的時候,剛好,他爹從自己的皇子府裏出來。


    幼崽轉過頭,正想喊爹,卻突然卡殼了一下。


    爹,怎麽變年輕了??


    看起來也冷了好多。


    不過幼崽小小的腦袋瓜裏裝不了那麽多問題,反正爹就是爹,爹爹說過會永遠讓他當自己的小孩。


    所以千緣並沒有猶豫多久,直接從宮女懷中滑下去,心急想要撲到他爹懷裏,卻沒有注意到他腳下的台階,還是重千厥抓著小家夥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溜起來,才沒有讓千緣摔倒。


    “哪來的小孩,長得這麽白,跑過來碰瓷我的?”


    千緣在半空中蹬了蹬腿,發現他爹不放手之後,崽就乖乖不動了,像是一隻夾著尾巴的膽小狗。


    “嘖,這麽膽小,哪來的勇氣敢招惹我。”


    “爹……爹抱。”


    幼崽覺得爹怪怪的,好像忘記他了一樣,連照顧崽都不會了,所以幼崽隻能自己動手要抱抱。


    然後在重千厥愣住之後,一鼓作氣爬到重千厥的懷裏,主動地腦袋貼貼爹爹:


    “崽餓了,想吃禦膳房。爹爹幫我買,爹好,愛爹爹。”


    說罷,小家夥便自顧自地親了重千厥的側臉一口,然後露出自己圓乎乎的腮幫子,等著爹過來親親。


    重千厥:@%*&……


    五皇子第一次遇到這麽熱情奔放的幼崽。


    也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麽幼小的孩子。


    更不會有人,這樣貼著他的臉,以無比親密的姿勢挨著他,肌膚相貼……


    不是,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重千厥想要將膩人的軟骨頭崽崽推開,但奈何他無從下手,隻能就這樣蒼白無力地問:


    “你叫我什麽?”


    “我怎麽可能是你爹?”


    幼崽看著他,覺得爹爹就是在跟他置氣,在生氣他離開家,很久很久沒有迴來。


    雖然具體的記憶在幼崽的小腦袋裏模糊不清,但是千緣知道現在是要討好爹的時候。


    小家夥將腦袋靠在重千厥胸口,眼睛專注望著他:


    “爹,你不要生氣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偷偷亂跑,不離家出走了。”


    “我保證。不然,不然我以後就都不吃桂花糕了!我還五更起,陪你上朝!我還寫五十個大字……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嘛……”


    說著說著,幼崽還把自己說得委屈上了,他含著哭腔,尤為可憐地說:


    “爹,別不要我,不要丟下我……”


    “爹嗚嗚嗚,我不想離開你……”


    那柔軟的哭腔,還有令人憐惜無比的小臉,簡直能將在場所有人的心都俘獲。


    重千厥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宮人,裏麵不乏有其他人派過來的眼線,看見他遇到這種情況,怎麽可能不大作文章。


    所以重千厥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將千緣帶了迴去。


    絕不是因為小家夥毫無芥蒂地擁抱著他,脆弱柔軟的身體弄得他心裏一顫。


    雖然爸爸還是新的,但是幼崽也不介意,他自顧自在重千厥懷裏找了合適的位置,窩起來閉上眼睛休息,乖巧得簡直不像話。


    也不害怕他,不避諱他,不嫌棄他。


    如此弱小的生物,像是察覺不到他身上的冰冷刺骨的血腥氣息一樣,將他當成了什麽可以遮風擋雨的溫床。


    重千厥看著這一幕,像是愣住了,半晌他才迴過神,輕笑:


    “也不知道是誰弄出的劣等技巧,以為又用同樣的戲碼就能擊垮我的內心。”


    重千厥捏起懷裏幼崽的下巴,語氣森冷,擺出一口一個小朋友的可怕眼神,問:


    “說,誰派你來的?或者是,你的父母是誰?告訴我,我可以饒你不死。”


    幼崽哪裏見過重樂帝真的朝自己發過火,也根本沒有見到重樂帝這樣猶如鬼魅一般的可怖模樣。未來的重千厥,可是連嗬斥都覺得太兇,生怕小孩不親近他了的人。


    可是現在,全被這個重千厥給毀了。


    小家夥愣愣看著麵前,朝著自己露出獠牙的爹爹,像是被嚇傻了一樣,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小心翼翼從他懷裏滑下來,怯生生地望著他:


    “爹……”


    這好像不是他的爹爹。


    但是為什麽那麽像?


    爹爹絕對不會這麽嚇他的。


    可是現在的這個爹爹,有一點像他和爹才見麵的時候,那個孤獨的重樂帝。


    隻是那時他已經冷得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而現在的重千厥,還對著所有人都抱有敵意與惡意。


    千緣在原地糾結了半晌,還是忍著恐懼的本能,一步一步,試探著去牽住了重千厥的手。


    雖然崽搞不明白,但是崽說過,會永遠愛爹爹。


    不管是什麽樣的爹。


    幼崽居然像是完全不覺得重千厥會真正傷害他一樣,堅定地拉著他的手指,道:


    “重千厥,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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