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澤帶著千緣在暴雨裏狂奔。


    周謹澤能夠感受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來時的危機就已經消耗了他大部分的體力,他受了傷,淋了雨,此時正發著高燒。


    現在的周謹澤,全憑意誌在握著千緣牢牢不放。


    在周謹澤摔了一跤,實在無力倒在地上的時候,千緣就任由他拉著手,一起跌倒在周謹澤身上。


    現在的十八九歲的千緣仍然睜著他那霧蒙蒙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周謹澤。


    覺醒版的千緣無師自通,就能利用他留在周謹澤身上的標記,將自己的想法以神諭的形式傳給周謹澤:


    “人類,你要死了嗎?”


    周謹澤喘著氣,對千緣說:“你要是把雨停下,我就不用死了。”


    “是這樣嗎?”千緣聞言,他話音剛落,那一直不停的暴雨就停了下來。


    失去了暴雨,極夜開始變得無比靜謐。


    “我去。”


    周謹澤忍不住罵了一聲,是個人看到這樣的景象,都會忍不住。


    他目光複雜地看向千緣。


    在他眼中,千緣還是那個滿腦袋隻有吃的超級易碎玻璃崽崽。


    可現在,這個印象要變成易燃易爆炸不好惹,但還易碎的玻璃娃娃了。


    千緣似乎還是那懵懵懂懂的樣子,他並沒有完全恢複自己的記憶和人性,眼中還殘留著神的一麵。


    他用腦袋抵在周謹澤的胸口:“人,你的心跳好快。”


    周謹澤長出一口氣,把濕漉漉的千緣端到旁邊放著,然後自己起身將濕衣服脫掉,吃下退燒藥。


    “人類是很脆弱,但我沒那麽容易死。”


    周謹澤惡狠狠地捏了一把千緣的臉蛋。


    千緣很是無辜:“人,你為什麽要捏我,我現在這個形態的手感,應該比不上我原型的手感好。”


    “而且,你把我捏痛了。”


    千緣舉起自己的手腕,周謹澤這才發現,他剛才太用力,已經把千緣的手腕捏出一圈淤青。


    本來千緣是在陳述事實,可是他的話語,還有那懵懂的語氣,給人一種無意誘惑的感覺,周謹澤難以避免地想到了其他方麵。


    周謹澤遮掩似的連連咳嗽,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說:“抱歉。”


    “我太害怕你消失了。”


    “我不會消失的。”千緣貼近周謹澤,兩人的距離一下靠近,幾乎臉貼著臉,鼻尖貼著鼻尖。


    千緣撫摸上周謹澤那隻異色的左眼:“你屬於我,無論我在哪裏,你都可以尋找到我,再像這次一樣,搶走我。”


    千緣似乎就算成年了,也還是個實心眼章魚,他手指在周謹澤眼皮上輕輕一點,周謹澤就能看見他那顆不斷跳動的心髒,與心髒上正在閃爍的圖騰。


    邪神圖騰。


    章魚觸手牢牢纏著整顆心髒,心髒跳動間,似乎是觸手在帶著心髒起伏,是千緣賦予了周謹澤第二次生命。


    周謹澤從未這麽直觀地看到他們的聯係。


    他誕生於千緣的肋骨之間。


    那種一瞬間從他的心髒裏迸發出來的情感,比喜愛更純粹,比依戀更深刻,那一種近乎虔誠的情感,讓周謹澤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難道這就是那些教徒所說的,信仰?


    周謹澤愣愣想,可是他還沒有想出個一二三,就被在自己麵前的千緣的臉給吸引了。


    長大的千緣幾乎將自己的優點與魅力發揮到了極致。


    就算如此靠近,也完全沒有一點瑕疵。


    他飽滿的唇下意識張開了一點,使得上唇的唇珠更加明顯,被他的主人咬住時那楚楚可憐。


    再加上帶有肉感的臉頰,讓他看起來不說話的時候都在撅著嘴,似乎是在撒嬌,也是在討得誰的寵愛。


    翡翠一般美麗的眼裏滿心滿眼都是他,又何嚐不讓人懷滿一腔柔情蜜意,輕柔將他捉入懷中。


    是天使,又是蠱惑人心的惡魔。


    還好周謹澤在千緣身邊呆了那麽久,他覺得自己沒有淪陷,完全是因為自己養成習慣,早已對千緣的長相脫敏。


    但實際上隻是千緣發現他要窒息了,連忙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清醒過來的周謹澤,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捂住千緣的臉。


    千緣:?


    看著千緣的臉,他伸出一隻手就能完全蓋住之後,周謹澤便又開始走神,心跳過速。


    “該死。”


    周謹澤鬆開千緣,捏住自己的手,好像還怪起自己的手不爭氣了。


    千緣眨眨眼,茫然看向他。


    周謹澤義正言辭:“你真的不要再撒嬌了。”


    千緣辯解:“撒嬌是幼崽向監護者討取食物、愛意、和表揚產生的一種行為。我現在已經不是幼崽,所以不會做出與撒嬌有關的舉動。”


    “你應該分辨清楚的,不能誤解我的需求。”


    “不然我下次找你的時候,找不到你,可能會生氣到拔所有人類的毛發。”


    對於基地裏缺少頭發的研究員們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很殘酷很殘酷的懲罰了。


    為了頭發,研究員們肯定是願意出賣他們最敬愛的周隊長的。


    周謹澤:……


    他都快以為千緣是在開玩笑了。


    可他對上千緣認真的表情時,又實在覺得現在呆呆的邪神很可愛:


    “我主,你現在好像一個人機。”


    千緣:“人機是什麽?”


    周謹澤笑了笑:“人機是你。”


    千緣看著周謹澤嘴角的弧度,又伸手去按:


    “你在笑。”


    “看到你笑,我好像也有心跳了。”


    周謹澤和千緣又這樣對視著沉默下來。


    千緣完全讀不懂空氣,也感覺不到他們之間古怪的氛圍,隻有周謹澤一個人在糾結。


    周謹澤滿腦子都是完蛋了。


    他真的完蛋了。


    千緣可能是上天派來克他的。


    而這個罪魁禍首,還在鍥而不舍地戳他不明顯的酒窩。


    “你臉上的溫度又上升了,你真的不會燒死嗎?”


    “不。”周謹澤握住千緣作亂的手,直接綁了起來。


    他還說:“不要動,你現在被我搶來的戰利品,你要乖一點。”


    千緣聞言,就真的不動了。


    周謹澤趁此機會連忙又休整了一下,三兩口嚼完噎死人的壓縮餅幹,帶著千緣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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