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垚摸了摸小奶貓,問杜清,“這小貓,它現在有名字了嗎?”


    “有,叫——土土。”杜清臉有點紅,後麵的聲音有點小。


    但杜垚的耳朵多靈啊,他聽的特清,“土土?”


    杜垚想起自己小時候的戲言,那時的他嫌垚字寫起來麻煩,非說自己就叫土土了。


    沒想到如今這兩個字,竟成了這隻小奶貓的名字。


    “你生氣了?”杜清有點緊張。


    “沒,挺好的,我太忙了,讓它陪你,叫土土,真挺好的。”杜垚輕笑。


    “土土~”杜垚也如此喚了小奶貓一下,對方果然跳到了他的懷裏,蹭了蹭他的胸口。


    有這隻叫土土的小貓,清哥哥也不會太寂寞,就像他還在一樣。


    真的挺好的。


    ——


    看著古人記憶的杜垚心中的波瀾不斷,他都聽到了什麽?


    封書陽?


    還有其他那些熟悉的名字,竟然都在上古就出現過?


    林清也同樣疑惑,他沒想到自己給靈貓取的名字,“土土”,竟然和一隻上古的小貓撞名了。


    他感覺這個杜清對杜垚的感情,絕對不是普通堂兄對堂弟的情誼。


    因為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太熟悉。


    若這真是他的前世,今生他更不能放手了——阿垚。


    ——


    故事中的杜垚飛升之後,遭遇六界首領的多番圍殺。


    但隻有當事人知道,這六界有三界的首領都是杜垚暗插的棋子。


    所以他被追殺千年,也沒有死掉。


    杜垚最痛恨的敵人,仙界天尊,靈族至尊,還有魔族首領,彼此不和,互相猜忌,也結不成非常牢固的同盟。


    所以看似是他一打六,實際是輪番的六打一,他會挑撥也會聯合,他總能混進那個六,去瓦解針對某個一。


    “天尊,魔帝,你們聯手害我!”四肢被斬落的靈族至尊怒吼。


    他還想反抗,卻被妖帝,鬼君,人皇,再加上偽裝混入的杜垚,群毆踢迴。


    將靈族至尊打成毫無修為的破銅爛鐵,也費了大家很大的心力。


    杜垚覺得並不解氣,他把這堆廢料帶走,用秘術抽了裏麵未散的魂魄,扔入烤魂爐中日日折磨。


    這可是殺害他二哥的兇手,死千萬次也不足惜,必須折磨不停,讓其永世痛苦。


    靈族的原型都是器——兵器,他們與妖的不同在於,靈族不受自然點化,不用經過千萬年的感悟修煉。


    隻需浸染大修為者的心頭血,靈髓液,就容易化形直接獲得修為,他們的另一個名字叫器靈。


    器靈不服人族管教者眾。


    因為他們飲血喝髓誕生,不用費勁的修煉。


    他們不知感恩,隻想殺伐,用鮮血與靈髓來鞏固提升自己的修為。


    杜垚花費百年,用盡無數靈材,鍛造出一把絕世的靈器——夯天錘。


    此錘可砸盡所有的器靈,包括天劫——雷靈。


    他用這把錘子教訓靈界無數器靈,引起天道不滿,降下九十九重——極道雷劫。


    當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時,他活著從雷海中爬了出來,錘子上還係了一道綠色的雷。


    他以錘支撐身體,抬頭輕笑,“天道,你既然說仙魔體會滅六界之首,那我得好好幫你實現這個——‘心願’啊。”


    杜垚將錘子上的綠色小雷靈撤下,扔給妖帝,“幫我調教好它,不許它再信天,讓它改信我。”


    偽裝混入的招式隻能用這一次,靈族的變化已經引起天尊和魔帝的戒備,那兩方雖然互相忌憚,但也暫時達成了同盟。


    仙域的範圍最大,勢力最強,魔族不遑多讓,他們沒有第一時間找仙魔體的麻煩。


    而是用這些年觀察到的,杜垚及其手下普遍憐愛蒼生的這個弱點,想逼杜垚主動自盡。


    他們先是用大法力打下無數隕石,流火。


    杜垚的手下人數再多,在不能盡數攔住,必須盡快幹掉引發一切的罪魁禍首。


    於是有了終極一戰。


    那場戰鬥打的天昏地暗,參與者幾乎死絕了。


    那顆星成了屍骸遍地,鮮血染透的死亡星。


    杜垚是報了仇,打出了世間的和平,這片星域再也不會受到戰亂影響。


    但他說好要帶迴去的戰友都迴不去了。


    杜清躺在他的懷裏奄奄一息,口中輕語,“來生我不要再姓杜,就讓我做人間的林清,你還叫我清哥哥,我還可以護著你。”


    林清咽氣。


    杜垚手中的夯天錘紫光暗淡,其上的器靈氣息弱弱說了最後一句話。


    “主人,來世,我也想做個人,也想像你們一樣體驗七情六欲,還想再見到你。”


    器靈沉寂。


    人皇鶴謹端吐血喘息,“師尊,來生我不想生在皇家,不想再受盡拘束,我想逍遙自在,想帶你暢遊紅塵。”


    人皇閉眼。


    鬼君閻琛的魂魄四碎,他的聲音嘶啞不堪,“垚,來生,我要做個沒心沒肺的鬼,不要再如此殫精竭慮,希望下輩子你無憂,我無憾。”


    鬼君魂散。


    封書陽拔掉穿透身軀的魔劍,笑道:“杜垚,與你相識,我本就無憾,但若有來生,我想再續前緣,咱們把酒言歡,共看世間。”


    封書陽倒地不起。


    魔梟捂著炸裂的頭,眼中全是血水,他看不清杜垚最後一眼,痛苦的說出心中憋了很久的話。


    “爻,如果我當初帶走你,不是將你留給杜清,是不是我們就不是這樣的結局?我明明是第一個遇到你的,明明當時我可以照顧你,我後悔了。”


    “若有來生,我不會再放棄你。”


    陪伴杜垚半生的魔梟,至死也沒有合上那不甘的眼。


    雲淮捂著被仙氣魔氣腐蝕的胸口,咳咳的咳嗽,睜著迷離的雙眼看向杜垚,“大師兄,來世,你做小師弟吧,讓我也感受一下做師兄的快樂。”


    雲淮再無聲息。


    江勝倒地,伸手夠向杜垚,“謝謝你,當年的出手相救,如今,我也算馬革裹屍,為祖星的和平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來世,我想出生在一個富裕有權力的家庭,不想在這麽苦的一步步往上爬,杜垚,來生,再見。”


    江勝伸出的手垂落。


    妖帝花澄無視自己滿身的血窟窿,他捧著綠色的小雷靈,輕輕遞給杜垚,“垚主,我把他調教好了,讓他以後代我來陪著你吧。”


    杜垚沒有接那個雷靈,而是接住了倒下的妖帝花澄。


    花澄才是他親自帶大的孩子,這朵他從地府門口撿來的祭?花,也是他親手設下的妖族棋子。


    “花澄,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做妖帝。”


    “不,垚主, 我不虧的,能從人人厭惡的鬼花,變成人人敬畏的妖花,我這一世,遇到你,是幸運。”


    “為你做事,我心甘情願,隻望來世,我還能這麽幸運。”


    妖帝變成紅色大花,隨即枯萎。


    所有人都在跟杜垚告別,但杜垚沒有輪迴法,複生術,即使修為通天,他仍是留不住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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