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醒啦。”杜淼看著床上的人緩緩的睜眼,心中激動。


    杜森和杜垚也都湊了上來,異口同聲的輕喚,“大哥。”


    杜鑫瞧著眼前這些熟悉的麵孔,笑了,“這個夢——好啊。”


    “不是夢,我們都是真的,不信,你就掐掐我。”杜淼舉著哥哥的手,往自己臉上捏。


    觸感真實,好逼真啊。


    杜鑫安靜的看著,笑的安詳。


    “怎麽辦啊,大哥會不會被他們折磨傻了?”杜淼慌了,杜森也是緊張的不行。


    杜垚上前,坐在床邊,擔憂的拉起哥哥的另一隻手,“大哥,你離開江家了。”


    杜鑫迴握弟弟的手,“這個夢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垚垚,你有別的表情了。”


    杜森看的難受,從空間取出那盆綠竹,“還是先讓大哥恢複修為吧,垚兒,給。”


    “大哥,接下來會有一些疼,你再忍一下。”杜垚有些難過。


    這個哥哥受的苦,遭的罪,太多。


    可恢複身體還要再受一波痛。


    杜森將哥哥抱進藥浴裏,這是三妹準備的,裏麵還滴了沒舍得喝光的雷劫液。


    杜鑫一點兒也不掙紮,也不多問,他怕美夢破碎,又迴到隻有他一人的18層牢房。


    逆靈陣開啟,杜垚知道此時的大哥定是承受著烈火焚身的劇痛,但眼前的人表情未變,還是溫和的笑著。


    重塑陣啟動,綠竹化為金色流光,融入杜鑫的身體,久違的感覺讓他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他好像看到自己背著劍去五宗找人單挑。


    江府外。


    “你——,你過分了啊,我大哥江勝本就比你的修為低了一階,你這是欺負人!”


    江贏抖著腿往後退,將江勝推到身前。


    江勝無語,但礙於麵子不能退。


    “杜鑫,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杜垚本來就是個廢物,哦,還是個傻子。你為了這麽一個廢物傻子,到處挑釁,就不怕丟杜家的臉嗎?”


    “你說他一句,我就揍你兩次,你剛剛說了四迴,我要打你八次。”


    最後,那個江勝好像被他揍的鼻青臉腫,躺了好幾天,還去找家長,又告訴導師。


    ——


    梅府外。


    他堵到梅家的三姐妹,“就是你,罵我弟弟?”


    “鑫哥哥~,你一定是誤會了~,我這麽喜歡你~,未來還是杜垚的大嫂~,怎麽舍得欺負他呀~”梅碧蓮笑盈盈。


    “大姐,你裝什麽呢?我可是聽見了你罵杜垚是小賤蹄子和傻子呢。”梅吟瑤拆台。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賤貨,平白汙蔑我!”


    “我可沒汙蔑你,是你聽說杜垚被他大哥天天背著上學,心生嫉恨,罵了那句,怎麽,敢罵不敢認啊。”


    “鑫哥哥~,你別聽這個賤人瞎說,是她背地裏罵杜垚是騷貨,勾引林清,都是我親耳聽到的。”


    梅幼馨掉頭想跑,就被他提溜起來。


    “我本來要找梅幼馨算賬的,原來你們三個都罵過垚垚。那正好——”


    他第一次打女人,就是打的梅家三姐妹,專打臉,不毀容,但會腫很久。


    ——


    林府外。


    林清淡淡的說:“杜鑫,你要打林澤,我不攔著,但我父親不會同意的。”


    “那你父親在家嗎?”


    林清有點懵,實話實說,“不在。”


    “那就行了。”


    後來,好像是,林宗主跑到他們杜家要說法,父親迴了一句,“都是小孩子玩鬧罷了,大人就別插手了。”


    林宗主開始努力培養兩個兒子,想讓他們打迴來。


    但林清拒絕與人鬥毆,林澤又是武力值地板。


    最後此事,隻能不了了之。


    ——


    風府外。


    風永安抖的像個篩子,“你,你,你別過來啊,我,我,我要喊人啦!”


    “喊吧。”


    “啊——,疼,疼死我啦!”被打腫了屁股的風永安迴家告狀。


    風太平笑著找到了他,“杜鑫,和氣生財,小小年紀就這麽暴力,不好啊。”


    “沒有人欺負垚垚,我就可以和氣。”


    ——


    鶴府外。


    鶴逍遙笑嘻嘻,“鑫哥,什麽事啊?”


    “你說垚垚是小呆子?”


    “這不算罵人吧?他確實呆了一點,但是挺可愛的,我這也說錯了嗎?”鶴逍遙愣愣的。


    “垚垚哭了,就在你說完他是小呆子後,哭的。”


    他給了鶴逍遙幾個大大的腦瓜崩,然後就離開了。


    其他的一些起哄的,和辱罵過垚垚的人,他也一一找過。


    都是好久遠的記憶,又仿佛就在眼前,


    今夕是何夕?


    哪些事是夢?哪些事又真的發生?


    杜家,那些闖進來的人,還有被殺光的仆人。


    垚垚嚇哭了,二弟跪下了。


    折斷的劍,碾碎的花。


    還有他——被剃掉的骨。


    好疼啊。


    “啊——”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吼過後,杜鑫脫力的倒下,滑入水中,身體翻出瑩瑩金光。


    “成功了!”杜森欣喜,去撈哥哥,可扶起了人,卻白了臉,“不對,大哥體內沒有修為。”


    杜垚眉心一跳,放出魂力,查探完畢,喃喃自語,“不應該啊。”


    杜淼的眼眸止不住地顫抖,拍了拍哥哥的臉,“大哥,醒醒,是我,淼淼。”


    杜鑫聽著熟悉的聲音,睜開了眼,“淼淼,這不是夢?”


    “嗯嗯!這不是夢!”杜淼淚水決堤,“大哥,我們都是真的,這是小垚,這是二哥,你摸,我們都是真的!”


    杜鑫咧著嘴笑,沒有聲音,隻有眼淚。


    “大哥,對不起,我們來晚了。”杜垚擦著哥哥的淚,他自己的眼睛也被水霧糊住,模糊一片。


    “不晚。真好。”杜鑫的聲音嘶啞,像是被傷透了喉嚨。


    杜森給浴桶中的人披了件衣裳,酸楚的喊了聲,“大哥。”


    便再無言語。


    他心中有千言萬語,但話到嘴邊,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難道他要說,大哥,你受苦了,對不起,都是為了我們,你才忍著那些窩囊氣。


    不,他不能提。


    三妹說煉獄閣的囚犯們,願望很統一,都是能痛快的死。


    自殺成功才是那裏最好的運氣。


    大哥在煉獄閣受的屈辱,都是為了他們。


    寧折也不彎的人,為了弟弟妹妹過的好一點,任人拿捏,肆意折辱,不反抗也不敢死。


    江家——該死。


    “大哥,你的修為——”杜垚說不下去了。


    這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啊。


    記憶中的大哥,同輩之爭,未曾敗過。


    10歲築基,13歲入金丹,打破了金丹最小年紀的記錄。


    14歲學院大比,獨創劍招,僅用了第一式“少年遊”就順利奪冠。


    可如今……


    “無妨,重頭再修。”杜鑫笑著,“能見到你們平安,我已經很開心了。”


    “隻是少了四弟和爹娘,不然我們就是真的一家團聚了。”


    杜淼更是泣不成聲。


    曾經不善言辭的大哥,如今怎麽像以前的二哥了。


    這麽苦了,竟然還來安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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