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瘦雙眼緊緊盯著淩舞揚,眼中透露出一絲狠厲,他緩緩抬起手掌,動作看似並不快,但那掌勢卻猶如洶湧的波濤,帶著淩厲可怕的氣勢,朝著淩舞揚席卷而去。他的每一根手指都精準地罩著淩舞揚身上的死穴,這已不僅僅是簡單的掌招,其中暗藏著詭異的變化,仿佛是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準備給敵人致命一擊,厲害無比的殺著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結了一般。


    毛老瘦心中暗自得意,他對自己這一掌信心十足,想著這個 “絕不斯文” 的淩舞揚,肯定會在自己這淩厲的掌下立馬躺下,到時候自己和潘老肥在江湖上的名聲又會更響亮幾分。而淩舞揚看著毛老瘦的掌勢,卻絲毫不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早已看穿了毛老瘦的招式。


    就在毛老瘦的手掌快要觸及淩舞揚的身體時,淩舞揚突然大喝一聲 “死未?”,這一聲猶如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開。緊接著,“砰” 的一聲,他的拳頭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重擊在毛老瘦的左頰上。這一拳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毛老瘦隻覺得一陣劇痛從左臉傳來,他的左顴骨和整個口腔瞬間被打碎,連喉嚨裏想要發出的慘嚎聲都被堵塞住了。他的身子劇烈一晃,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隨即立刻倒下,當場氣絕畢命.


    刹那間,所有圍觀的人臉色都變得煞白,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連上官珍珍也不例外,她捂著嘴,眼中滿是震驚。唯有潘老肥,他的臉色依舊和剛才一樣,沒有絲毫改變,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毛老瘦死了。” 淩舞揚一臉淡然地瞧著潘老肥說道。


    “我知道。” 潘老肥微微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你不打算替他報仇?” 淩舞揚挑了挑眉毛,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報仇?” 潘老肥輕輕搖了搖頭,道:“他是在公平戰鬥的情況下死亡的,這是他技不如人技不如人,死了也無話可說。”


    “他可是你多年的老搭檔啊。” 淩舞揚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


    “那又怎樣?” 潘老肥依舊麵無表情,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冷漠。


    “你難道一點也不悲傷?” 淩舞揚瞪大了眼睛,似乎對潘老肥的反應感到十分驚訝。


    “悲傷是件奢侈的事。” 潘老肥微微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感。


    “你們為何來到長安?” 淩舞揚轉換了話題。


    “為了本堂堂主即將與冷月府主人的決戰。” 潘老肥毫不猶豫地迴答道。


    “你現在是不是仍想殺上官小姐?” 淩舞揚目光緊緊地盯著潘老肥,眼中透露出一絲警惕。


    潘老肥毫不猶豫地搖頭道:“不想。”


    淩舞揚冷笑一聲,道:“剛才你們不是還在說,誓要殺盡寶石穀的人?”


    潘老肥微微歎了口氣,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世間上的每一件事都不會永遠一成不變,人也一樣。”


    “你為什麽會改變得這麽快?” 淩舞揚追問道。


    “因為老夫現在已經明白了一件事。” 潘老肥抬頭望著天空,眼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什麽事?” 淩舞揚好奇地問道。


    “老夫不是你的敵手。” 潘老肥緩緩地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甘。


    淩舞揚冷冷地瞧著他,默然了片刻,忽然一笑道:“譚堂主有你這種‘識時務’的老江湖助陣,難怪嘯風堂能威震一方。”


    潘老肥一臉嚴肅地說道:“譚堂主是位磊落君子。”


    淩舞揚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和毛老瘦呢?”


    “咱們‘胖瘦雙絕’就算不是小人,也萬萬與‘君子’二字無緣。” 潘老肥自嘲地笑了笑。


    淩舞揚微微點頭,道:“你們是為名利二字在江湖上打滾的江湖人,所以你們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


    潘老肥微微歎了口氣,道:“寶石穀主雖然殺了咱們兩個唯一的女人,但這已是往事……” 他說到這裏,忽然長歎一聲道:“唉!往事已往矣,又何苦重提,報什麽仇?雪什麽恨?”


    淩舞揚眼中忽然閃動著異采,道:“在下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麽事?” 潘老肥好奇地問道。


    “昔年寶石穀主殺了苗姬,你們兩人都極悲痛,但真正深愛苗姬的,其實隻有毛老瘦而已。” 淩舞揚緩緩地說道。


    潘老肥喟然歎息一聲,緩緩說道:“老瘦是個癡情漢,也是個極重朋友之義的漢子,他一直以為老夫也深愛苗姬,所以一直忍讓,也所以一個女人,他跟老夫你推我讓,誰也沒有跟她成親。”


    淩舞揚淡淡道:“但苗姬本來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潘老肥又喟然歎息一聲道:“後來她終於丟下咱們,藉故親近寶石穀主,一心想成為上官夫人。”


    淩舞揚道:“愛雖然不是罪,但上官穀主已是有妻室之人。”


    “所以,她狠性一發,居然要殺寶石夫人。” 潘老肥無奈地搖了搖頭。


    “但是上官穀主卻及時趕到,大怒之下殺了她。” 淩舞揚接著說道。


    “老瘦聞聽噩耗之後,悲痛極了,簡直痛不欲生。” 潘老肥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這也是人之常情,他這一生中隻喜歡過這麽一個女人。” 淩舞揚微微歎了口氣。


    “因此他立誓必殺上官穀主!” 潘老肥握緊了拳頭,眼中透露出一絲恨意。


    “可惜天不假年,上官穀主殺苗姬之後不久,即因罹患絕症病逝……” 淩舞揚惋惜地說道。


    潘老肥接道:“所以,咱們就決定把這筆血債記在寶石穀每一個人的頭上,向他們追討報仇。”


    淩舞揚雙眉倏軒,目射寒煞地冷冷一笑,道:“格老子的,這豈不是他奶奶個龜兒子的太混帳了?”


    潘老肥的胖臉上居然毫不變色地點頭道:“這的確是龜兒子的太混帳,隻不過,老夫現在已放棄報仇的念頭。”


    淩舞揚目中寒煞斂隱,道:“如今你有什麽打算?”


    潘老肥道:“老夫打算跟著譚堂主,明日的決戰,他若能活,老夫也活下去,倘若落敗,老夫也就跟隨他共赴黃泉。”


    淩舞揚目光灼灼凝注著他道:“你這是真話?”


    “絕對。” 潘老肥忽地仰天喟然輕籲了口氣,道:“老夫沒有欺騙你的必要。”


    淩舞揚聽了潘老肥的話,心中微微一動,覺得他在江湖上雖然絕非正道之士,但還不失為是一個血性漢子。他瞧著潘老肥默然了片刻,終於也仰天喟然輕歎一聲,緩緩說道:“我相信你。”


    然而,就在淩舞揚仰天喟然輕歎的刹那間,潘老肥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狡黠,他趁淩舞揚毫無防備之時,突然閃電拔刀。在 “我相信你” 四字聲中,刀光猶如流星劃空一般,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飛斬向淩舞揚的頸項。這一刀又快又狠,潘老肥使出了他數十年來賴以成名的 “無腦” 刀法,此刀法隻有一招,但卻威力無比,他從未發過第二招,因為從來沒有人能躲避過他這第一刀.


    圍觀的群眾見狀,全都不禁驚唿出聲,心中莫不暗罵潘老肥:“奸詐!卑鄙、無恥……” 上官珍珍更是驚得花容失色,她想要衝上前去救淩舞揚,卻又覺得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刀朝著淩舞揚的頸項砍去,她幾乎要閉上眼睛,不敢看這殘忍的一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淩舞揚卻展現出了驚人的反應速度。在那刀光即將觸及他頸項的刹那閃電間,他右手的摺扇倏然彈出,以扇擋刀。隻見那摺扇扇骨雖是堅如鋼鐵的鐵木所製,扇麵是堅韌無比的絲帛製成,在淩舞揚的內力灌注下,也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但與潘老肥那貫注內家真力、力逾千鈞的沉重鋼刀相比,摺扇顯得輕巧無比,這情形,前者似是螳臂,後者則有如急馳的車輪,淩舞揚以摺扇擋刀,簡直就是螳臂當車.


    然而,奇跡出現了。“鏗!” 的一聲巨響,摺扇被刀鋒震開半尺,但卻完好無損。而潘老肥的刀,卻在摺扇的格擋中,“崩” 的一聲斷成兩截。潘老肥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他倏然笑了,那笑容中既有苦笑,也有慘笑,道:“好!好厲害的天罡真氣……”


    淩舞揚身形挺立,臉上依舊木無表情,道:“你潘老肥的‘肥豬神功’,也同樣令在下大為佩服!”


    “肥豬神功,嘿嘿,你說得好……” 潘老肥的目光中透露著說不出的恨意,他咬著牙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這話果然不虛……” 他的話音剛落,胸膛突然裂開一道血槽,鮮血緩緩流出。血流得很慢,但他肥胖的身軀卻也慢慢地倒了下去.。


    上官珍珍看到淩舞揚安然無恙,美麗的嬌靨兒上露出了興奮神色,道:“淩大哥,你贏了!”


    淩舞揚淡然一笑,道:“難道你已忘了剛才之前我說過的一句話?”


    上官珍珍一怔,道:“什麽話?”


    淩舞揚道:“格老子的禍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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