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柱一看人們又偏向了溫月便急了:“那時候都在逃難怎麽通知你?對,我們去逃難,你怎麽還過得這麽好?”


    溫月恍然大悟,轉了轉眼珠子又道:“哦,原來是逃難的時候沒的,那你們去逃難怎麽不帶上我呢,我家就隻有婆婆和兩個孩子,夫君不在身邊,娘家也靠不上,唉……對了,怎麽就你一個,小弟呢?”


    張大柱更加語塞:“小弟,小弟也沒了。”


    溫月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轉:“哦,一家人去逃荒,阿耶阿娘小弟都沒了隻剩你一個?難道你……”


    張大柱突然心慌:“不,我沒有,是他們身體不好活不下來,我沒有……”說著突然大叫起來,唯恐溫月再說就跑了。


    溫月隻是詐一詐他,看起來還真有點事。一群圍觀的人也若有所思,見沒熱鬧可看,議論紛紛的散了。


    溫月繼續往家走,沒兩步看見林浩笑著站在前麵等她,她也微微一笑,走過去:“你怎麽來了。”


    “來接你迴家。”說完牽住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溫月側頭看他一眼,任由他牽著手走,兩人都不再說話,卻不再像初識那樣覺得尷尬,隻覺滿滿的安心和滿足。


    溫月迴家後擔心張大柱還來找事,就讓林浩去查一查他的情況。


    林浩現在是縣尉,沒兩天就查到消息迴來跟她說:“他一個人兩月前才迴來的。本來想迴下河村老張家,沒想到家被別人住了,地也沒了,還跑去縣衙鬧過。縣衙規定的歸鄉日期早就過了,也有其他人去鬧過,對這種事有固定的處理辦法,看還有沒分完的地,就給他按新落戶的難民分了一畝地。”


    喝了口水又接著說:“他也不敢太鬧,拿了地不種,想了法子處理給別人,換了幾貫錢花。現在錢早就花沒了,就住在城西的橋洞下,有時候打點短工混點吃食,不知道怎麽聽說了你消息才找上門來。”


    林浩頓了頓,想到她在娘家受人磋磨的樣子就心疼:“我找人去警告一下他?”


    溫月本就不是個喜歡和人口角爭執的,原主的性格更不是,所以也不想遇到張大柱再來糾纏,就直說:“我不想他再來煩我,也不想養活他,你能想辦法讓他去別的地方嗎?”


    林浩把她抱過來坐在自己懷裏,笑著說:“行,你怎麽謝我?”


    溫月知道他在逗自己,雙唇在他臉頰輕輕碰了一下,一臉正經的道:“謝謝。夠了嗎?”


    “不夠。今晚的八卦掌要多練兩次才夠……”說完就著抱她的姿勢站起來,慢慢走向床榻。


    張大柱很快就在橋洞住不下去了。


    一幫乞丐來趕他,說這是他們的地盤,他不信乞丐還有地盤,被打了一頓丟出去。後來去了其他橋洞、沒人住的破屋、城西的破廟,不管在哪,沒幾天就有乞丐說他占了別人的地盤趕他走。


    他還想過再去找月娘,卻總是想起那天的話,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沒錯,他一個人活下來不是運氣好,隻是搶了他爹娘的食水,後來又悄悄把弟弟賣了自己才能活下來。可他也不想啊,他餓啊!


    剛開始爹娘把自己的食物省下來給弟弟吃,他就眼饞,想著要是沒有弟弟就好了。後來他就自己偷偷藏食物,既然你們不疼我,我就自己心疼自己。爹娘越吃越少,人沒了,他又覺得是弟弟害死爹娘,就把弟弟賣了換了半袋子小米,這才熬到了最後活下來。


    他現在後悔了,不該賣了弟弟的,那弟弟跟月娘還有一半的血緣,要是他在的話月娘肯定會養活他們。


    他悄悄跟了溫月幾天,想看看她有沒有什麽把柄,卻被幾個幫閑攔住,說他騷擾良家狠狠教訓了一頓。傷好後他也不敢再去,混了幾日連飯也混不到一口,就跟著幾個乞丐去了別縣,後來也沒再迴來過。


    今年過年終於一家團聚,兒孫都在眼前,再沒有要擔心的事,周氏日日都樂嗬嗬的準備年貨。


    私塾已經放了假,石哥兒便在家給周氏幫忙記東西,還買了紅紙迴來寫春聯。


    雖然字體還很稚嫩,卻已可以看出寫字人的認真和用心。大家都紛紛誇讚,樂姐兒更是羨慕的看著哥哥,嚷嚷著她也要寫。


    溫月便讓她也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福字,倒過來貼在各人的門上,卻也顯得充滿童趣。


    樂姐兒連連大叫:“福倒了!福倒了!阿娘,福倒了!”


    溫月刮刮她的鼻子:“對呀,到了不好嗎?”


    眾人眨眨眼,才明白溫月的意思,紛紛大笑著說到得好,到了好。


    今年的年夜飯再不是去年那勉勉強強湊的幾個菜。蘑菇燉小雞、清蒸魚、蘿卜燒豬蹄、糖醋排骨、類似紅燒肉的醬燒肉、還有店裏的各種鹵味拚盤,光是肉菜就有六個,加上幾個素菜和白菜豬肉餡的餃子,滿滿當當一大桌,雖然一家隻有五口,卻吃的七七八八,個個都是吃貨轉世。


    三個長輩照例給孩子們發了壓歲錢,今年漲價了,每個都發了五文錢,樂姐兒把壓歲錢和去年存的一起裝到自己的小香囊中,交給溫月幫她收好,說是給自己攢的嫁妝,把全家人都逗得不行。


    林浩刮刮她的小臉:“樂姐兒想嫁人了?這麽早就存嫁妝。”


    樂姐兒懵懂的抬頭:“可是萍姐姐說嫁妝要從小存,她存的太晚了。”


    萍姐兒是他們隔壁鋪子的掌櫃女兒,在鋪子上幫忙,已經十三歲了,家裏最近正在張羅給她說親。樂姐兒有時候去鋪子會找她玩,沒想到她還自己存嫁妝。


    溫月笑著抱起她:“樂姐兒不用自己攢,阿耶阿娘會給樂姐兒準備嫁妝的。不過樂姐兒晚點嫁人,多在家裏陪陪阿娘好不好?”


    她是想著這時候的女孩嫁人太早,其實對身體不好,所以想留她大一點再嫁。


    周氏和林浩卻以為她怕孩子大了寂寞了,雙雙若有所思的看向她的肚子。


    家裏兩個孩子太少了,周氏心想。


    八卦掌還是練得少了,林浩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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