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兒看到哥哥挨打心裏難受。


    眼眶含淚,小聲的跟媽媽說,“媽媽,能不能不要打哥哥了,哥哥不是故意的……”


    “不管怎麽說,哥哥跟你動手就是不對!”


    林夏至安慰著小姑娘,寶貝似的抱著她。


    大安的哭喊聲痛徹心扉,嗓子都要啞了。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她這個當娘的心裏也難受的不行。


    可是,這頓打小家夥是必須挨的!


    這才吃人家幾個甜棗兒啊,就開始跟妹妹動手了。


    再過幾天是不是都要跟他們當爹媽的離心了?


    大安的哭嚎聲穿透力很強,路過的人都聽見了他在家挨打了。


    小毛頭他們來找他出去玩兒,聽見這嗷嗷聲捂著屁股就跑了。


    生怕他們也跟著挨揍。


    沈衛國打孩子的時候用的都是巧勁兒。


    小家夥的屁股腫的老高。


    看起來青一塊紫一塊的瘮人,但都是些皮肉傷。


    吳美蘭看著小家夥屁股都要爛了,撲過去擋下。


    淚眼模糊的看向兒子,“阿衍啊,不能再打了,這可是你親兒子啊!”


    見有人遞來台階,沈衛國把皮帶一折攥在了手裏。


    對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兒子警告道,“臭小子,以後再敢對你妹妹動手,老子打斷你的腿!”


    吳美蘭攬著小家夥心疼不已。


    狠話撂下之後沒聽見小家夥的迴答,手指著他大聲問道,“聽見了沒有?!”


    “聽,聽,聽見,聽見了……”


    大安整個小身子都一抽一抽的,顫巍巍的迴答。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挨的最狠的一次揍。


    委屈,想要媽媽的抱抱。


    可是媽媽不喜歡他,隻喜歡妹妹了……


    越想越覺得委屈,哭的更厲害了。


    吳美蘭給他擦眼淚,越擦越多,“大安呐,不哭了啊,不哭……”


    老兩口上前一左一右的蹲在小家夥身邊,伸手要把孩子圈進懷裏安慰。


    大安左右推搡著他們,眼睛灼灼的盯著媽媽。


    眼淚撲簌簌的掉,一聲聲的唿喊著媽媽。


    林夏至就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吳美蘭看不過去了,咬著牙嗬斥道,“你真是狠心啊!”


    “隨便你怎麽說。”林夏至抱著小姑娘走到他們跟前,對上她的眼睛撂下話,“我們當爹媽的教育孩子,有這個責任和權力。你要是不服氣,就打你兒子一頓出出氣吧。沒人攔著。”


    話落,抬腳就走,“林叢,走,去食堂吃飯。”


    大安慌了,“媽媽──”


    吳美蘭死死地攔著他。


    小家夥屁股開了花,得去醫務室上藥。


    被她抱在懷裏的大安掙紮著,哭喊著,“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媽媽,媽媽──”


    沈衛國從他們的懷裏把小家夥抱了過來,左胳膊橫在他發燙的小屁股下麵,右手拍拍他的脊背順氣。


    對老兩口說,“過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我很滿意。不要把你們覺得好的那種生活強加給我,我是個人有思想,會動腦子。”


    “你們要是來加入這個家的我歡迎,如果不是……”


    他話鋒一轉,“在生物學上來講你們是我爹媽沒錯,但是從世俗上來講其實咱們之間除了那一層血緣沒什麽關係。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家,不可能成為你們心目中的那個什麽話都聽的孩子。你們是社會地位顯赫的上流人士也好,地裏刨食得農民也罷。你們要是想認這門親就別對我媳婦兒橫挑鼻子豎挑眼,我作為兒子會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孝順你們,給你們養老送終。我媳婦兒很好,你們不需要知道她多好,我自己知道就行。我再重申一遍,我媳婦兒在哪兒我的家就在哪兒。”


    “時間不早了,你們還是早點迴去吧,再晚就沒賣飯的了。”


    說完,抱著小家夥出了家門。


    他走的決絕。


    吳美蘭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喃喃道,“阿衍,他,他是不是在怨我們啊?”


    陸鬆年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弄成這一步了。


    今天白天不還好好地嗎?


    瞧見桌子上放著的相機,都是這個東西惹的禍。


    抓起相機氣急的朝著院子裏摔去,頓時零件飛濺的到處都是。


    食堂。


    沈衛國抱著大安找到了正在吃飯的林夏至他們。


    大安看到媽媽,掉著眼淚伸手求抱抱,“媽媽,寶寶錯了,寶寶知道錯了。”


    林夏至冷著臉不搭理。


    孩子的哭聲在熱鬧的食堂裏並不突出。


    可是,如果這個哭的孩子是大安就另當別論了。


    誰不知道林夏至變好之後有多護犢子,那對兩個孩子跟眼珠子似的,舍不得碰一根手指頭。


    這會兒小家夥哭的那麽厲害,到底是發生什麽了?


    一堆人好奇的側頭往他們那邊瞧。


    小家夥屁股疼,心裏委屈加上身體上的疼痛,哭的都快抽過去了。


    沈衛國沒好氣的照著他的後背拍了一下。


    警告道,“老實點兒,是不是還想惹你媽媽生氣?”


    聞言,小家夥極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像個被拋棄的小狗崽子望著媽媽。


    林叢看著大外甥這般,心疼死了。


    小心的開口,“姐,大安他……”


    “吃你的。”林夏至冷聲道。


    然後給小丫頭夾了一筷子魚肉,細心地挑出裏麵的細刺。


    全程看都不看小家夥那邊一眼。


    大安原本就坐不下的屁股覺得更疼了,眼淚不要錢似的啪啪掉。


    媽媽不理他,是不是不要他了……


    這頓飯他沒胃口吃,頭一次爸爸媽媽都不哄他。


    任由他餓著。


    吃完飯,沈衛國也沒抱他,讓他忍著疼自己走迴家的。


    小家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心裏寒的比去年冬天的雪災還冷。


    忍著疼爬上樓,露著紅腫的屁股蛋子把臉埋在枕頭裏哭。


    小寧兒擔心哥哥,趁爸爸媽媽說話的時候悄悄上了樓。


    來到床邊輕輕喊了聲,“哥哥……”


    “你起開。”大安伸手推了小寧兒一把,控訴道,“都是因為你,爸爸打我媽媽不喜歡我了!”


    跌坐在地上的小寧兒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害怕自己一哭引來爸爸媽媽,哥哥又要挨揍。


    手撐著地站起來,再次來到床邊。


    真誠的說道,“哥哥,我給你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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