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


    兩小隻把老父親當孩子照顧。


    沈衛國的手上長滿了凍瘡,正處於恢複期。


    雖然不妨礙拿筷子,但是兩小隻卻死活不讓他自己動手吃飯。


    左邊大安喂飯,右邊小寧兒擦嘴。


    給老父親伺候的明明白白。


    沈衛國一口飯還沒嚼完,大安這邊已經舀好了飯菜。


    哄孩子似的說,“爸爸,來張嘴,啊──”


    林叢林森從一開始的不適應(笑的肚子痛),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用勺子刮幹淨最後一粒米,等碗底空空時,大安開心的誇誇,“爸爸真厲害!今天多吃了半碗飯。”


    小手拍拍老父親的肚子,“吃的飽飽身體好好。”


    末了,大功告成似的拍拍手。


    對正在給爸爸擦嘴的小寧兒說道,“好了,妹妹我們也來吃飯飯吧。”


    兩小隻坐迴自己的位置上,讓媽媽幫他們在碗裏添了飯。


    晃動著小短腿,拿起勺子就往嘴裏舀米飯。


    動作一致的端著碗往媽媽麵前送,異口同聲道,“媽媽,寶寶還想吃那個肉肉。”


    林夏至無奈的搖搖頭。


    剛才照顧老父親的那個利索勁兒都去哪兒了?


    林叢兩兄弟照顧著把沈衛國挪到了沙發上去看電視,正好趕上天氣預報。


    明個兒又下雪。


    沈衛國問了一嘴,“再有些日子就要過年了,林森林叢還迴去嗎?”


    “這雪下下停停,路上不好走,今年過年他們倆就不迴去了。”林夏至接過話,又說,“等明年嫂子生孩子的時候再一起迴去。”


    “嫂子什麽時候生?”


    “差不多五六月份吧。”


    播完天氣預報,到八點前就沒什麽好節目了。


    林森從屋裏拿出一套象棋,“姐夫,下象棋不?”


    “什麽時候學會的下象棋?”沈衛國驚訝。


    “在家無聊的時候看電視上有下象棋的節目,就跟著擺了幾次,然後就會了。”


    “小夥子,很有天賦嘛。”


    沈衛國讚賞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拉起了架勢。


    半個小時後。


    林森已經沒了開始的從容淡定。


    除了一場平局,剩下的都是敗績。


    林叢覺得他菜,擠開他自己上。


    結果,沒什麽改變。


    兩人頭發都要撓禿了。


    再輸下去,褲衩子都得脫了。


    沈衛國氣定神閑的把玩著手裏的象棋,隨後往棋盤山一撂。


    “這樣吧,不要你們的錢了,你們幫我一個小忙就行。”


    “什麽忙?”


    沈衛國朝他招招手,兩人附耳過去。


    嘰裏咕嚕後。


    林森拍了拍胸脯,“交給我們吧,保證完成任務!”


    轉而開心的去找在廚房抱著媽媽撒嬌的兩小隻,“大安小寧兒,走,小舅舅帶你們去找小陳哥哥玩兒躲貓貓。”


    等兩個孩子出去之後,沈衛國朝著廚房那邊喊道,“媳婦兒,你喜歡的電視劇開始了,快出來看啊。”


    “等一會兒。”


    說完,就沒再搭理他了。


    等忙活完手裏的活兒,甩著手上的水往沙發那邊去。


    沈衛國對她的不熱情表現得很不滿,“幹什麽呢,這麽慢。”


    “燉雞湯啊。”她笑容明媚,“明兒給你做雞絲麵吃。”


    說完,把哇涼的手貼在他臉上。


    笑的壞壞的。


    沈衛國她的涼手激的一哆嗦,擰著眉開始嘮叨,“都說了不讓你碰涼水,怎麽這麽不聽話。”


    “就剛才洗薑的時候用了一下涼水。”


    不聽她的解釋,拉過她的雙手夾在腋下暖著。


    等差不多了,他張開身上的軍大衣把她裹了進去,從後麵抱著她看起了電視劇。


    林夏至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來,某人自己不能動手想吃的時候就動起了嘴。


    鹹的吃多了,想來點兒甜的。


    笑嘻嘻的建議,“媳婦兒,別光嗑瓜子,嗦個奶糖唄。”


    他的算盤珠子都蹦人臉上了。


    林夏至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沈衛國你給我收斂點兒。”


    電視裏傳來片尾曲,抬頭一看都十點了。


    “這麽晚了,林叢他們怎麽還不迴來?”


    “別操心了,在家屬院裏還能丟了他們不成?困不困,咱們上樓睡覺吧。”


    扶著沈衛國一點一點的上了樓,她去打了盆水迴來給他擦身子。


    收拾好了之後,到梳妝台上拿來香香。


    沈衛國一臉為難。


    商量道,“媳婦兒,不抹了吧?”


    “怎麽了?”


    “哪有男人抹雪花膏的……”


    “你在家裏抹誰知道?”


    林夏至從盒子裏摳雪花膏在他臉上點塗,然後用掌心給他搓勻了。


    交代道,“明兒個我帶著林叢去縣城置辦年貨,你在家看著孩……”


    說到這裏拐了個彎兒,“不對,現在是孩子看著你才是。”


    對於媳婦兒的調笑,他並不在意。


    因為,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下午那頓沒吃上的肉。


    礙於他的傷勢,林夏至直接拒絕。


    某人躺在那兒生悶氣,開始翻舊賬,“結婚七年,孩子都快五歲了,我才知道你三個月來一次事兒。我是你男人,這事兒你瞞我瞞的死死地。被我發現了,還說補償我,結果呢,就是在哄我罷了。”


    “我沒哄你。”林夏至小聲道。


    “哼。”某人不理,幼稚的來了句,“騙人會變醜八怪。”


    林夏至不理解。


    這事兒,有那麽想嗎?


    耐心的哄他,“等你好了,你想怎麽樣我都隨你。”


    “那現在怎麽辦?”


    低頭看向自己的頂起來的蒙古包,林夏至建議道,“要不……”


    她舉起了手,沈衛國一百個不願意。


    他又不是沒媳婦兒!


    林夏至拒絕不了他的狗狗眼,妥協道,“好了好了,你量力而行就一次啊。”


    聽到媳婦兒鬆口,他得寸進尺,“你要是真心疼我,那你在上麵?”


    ……


    某人悔的腸子都青了,到嘴的肉就這麽飛了。


    第二天,林夏至和林叢在縣城置辦年貨。


    聽見一個大叔吆喝,她過去拿過他手裏的東西打開看了看。


    “大叔,確定是獾子油嗎?”


    “當然了!”


    “多少錢一罐。”


    “三十塊錢。”


    聽見這價錢,林叢兩眼瞪得像銅鈴。


    他怎麽不去搶啊?


    看出兩人的猶豫,那大叔原本還洋溢的臉耷拉了下來,“大妹子,你要不要,不要就別耽誤我做生意。”


    林叢嫌他說話不好聽要吵兩句,突然被人從身後撞了一下。


    那人連連道歉,蹲下撿著散落在地的東西。


    一張照片隨風飄了幾下,落在了林夏至的腳下。


    她彎腰去撿,卻被上麵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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