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長輩們坐在沙發上。


    周雪柔哭哭啼啼的縮在姚碧蓮的懷裏。


    她的脖子上,手腕上,這種遮都遮不住的地方一片青紫。


    陸川身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剛才破門的那一刻,他背對著眾人,後背上布滿了深深淺淺指甲撓出來的血凜子。


    可見剛才在屋裏,兩人戰況的激烈程度。


    陸川則跪在眾人的麵前。


    周父看向陸川,眼神狠厲的恨不得要把他撕碎了。


    搭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握成拳。


    雙眼緊緊鎖著跪在地上的陸川,沉聲怒道,“雪柔,你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周雪柔伏在自己母親身上埋頭啜泣。


    對於自己父親的問話,沒臉麵向眾人頭埋的更深了。


    陸歡出聲解圍,“還是讓陸川說吧,這種事情怎麽讓女孩子開得了口……”


    跟沈衛國坐在旁邊小沙發的林夏至聽到這話,兩手交叉放在身前,兩根大拇指不停的虛空交替打轉。


    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心裏猜想著這件事的幾種解決方案。


    一:報警。把陸川抓起來,以流氓罪逮捕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


    二:賠錢。周家夫婦帶著女兒遠走他鄉從此再也不迴來。


    三:和解。讓他們兩個結婚。


    第一種方案雖然解氣,但是這周雪柔的名聲可就壞了。


    第二種方案也可行,但估計周家不會離開這個深耕了那麽多年的地方,畢竟人脈關係都在這裏。


    第三種最可行,就是不知道陸川怎麽說服周家二老同意這門婚事,還有周雪柔。


    畢竟這女人惦記的可是沈衛國,到最後卻失身給了陸川。


    暗戀的男人成了大伯哥,多少有點兒不甘心。


    還有這次的事兒,怎麽兩人就滾到一塊兒去了呢?


    陸川喝酒了,她周雪柔可沒喝啊。


    一個清醒一個不清醒,要是不願意,光是大喊幾嗓子就能把人招來。


    可是,她沒有。


    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性,她把陸川當成了沈衛國。


    想起一個多小時之前沈衛國那不對勁兒身體……


    所以,這個事兒就有意思了。


    看他們怎麽圓吧……


    陸川看著周家的二老,一臉真摯。


    “周叔姚姨,這事兒都怪我,是我喝多了……”


    “你喝多了是借口嗎?”周父不信他的鬼話,氣憤道,“那麽多房間你不去,怎麽就去喬曼的房間了?”


    他低聲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原本我是想來客廳的沙發上醒醒神的,可是頭昏昏沉沉的腿也跟灌了鉛似的。我感覺身體很難受,所以就想迴房間休息,我的房間在喬曼房間的對麵,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走岔了了。剛一躺在床上就有一雙胳膊纏在了我腰上……”


    他話還沒說完,周父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茶幾上。


    怒目圓睜,喝道,“陸川!”


    “周叔,我說的都是真的。”


    “老周,你先別急著發火。”陸鬆年拽著他的胳膊把人重新摁在了沙發上,“陸川這孩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他打小就不會說謊……”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家雪柔不知廉恥主動勾引他了?”


    周父滿眼怒氣,直視著陸鬆年的眼睛。


    話落,瞪向陸川,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


    陸鬆年勸慰道,“如今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就是弄死他也沒用,當務之急是想個解決辦法把這個事兒圓過去。今天來了不少人……”


    這話一出,周父的氣勢頓時消散了不少。


    陸川趁機說道,“周叔姚姨,我是真心喜歡雪柔的,我想娶她。”


    聞言,不等周父開口周雪柔就從姚碧蓮的懷裏退了出來。


    花著一張臉,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就在她張口要反駁時,瞧見了坐在一旁的沈衛國和林夏至。


    尤其是林夏至麵無波瀾的樣子,總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陸鬆年溫聲道,“雪柔啊,你實話實說,是不是陸川強迫你的?”


    沉浸在仇視林夏至的世界中,這道聲音把她拉迴了現實。


    微微轉動脖子朝著眾人環視了一圈兒。


    發現喬曼竟然不在這裏。


    她低垂著頭,用力咬著下唇。


    一副被欺辱之後卻無法明說的小白花形象。


    這一波狠狠地拿捏了在場的人。


    除了林夏至和沈衛國。


    “雪柔,你別怕。”姚碧蓮抓起女兒的手,“是不是陸川強迫你的,你實話實說!有爸媽在,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個屈辱的。”


    “姚姨。”陸川突然出聲,“其實我和雪柔我們是兩情相悅,我喜歡雪柔好多年了……”


    陸鬆年怒斥道,“你閉嘴!現在不是在問你。”


    陸川作勢重新低下了頭。


    一副我錯了的姿態。


    姚碧蓮在一旁不管怎麽說,周雪柔這嘴就跟焊上了似的,死活張不開。


    如果她說確定的說一句是被強迫的,這事兒至少能扒下陸家一層皮。


    光是家風不正這一點,就能自家女兒擇出來。


    她久久不語。


    吳美蘭母女也在一旁安慰,可她這嘴啊,就是不張。


    姚碧蓮快要急死了。


    這時,陸川抬起頭,意味深長道,“我是因為喝了酒,那酒……”


    酒這個字觸及到了周雪柔的神經。


    也顧不得哭哭啼啼了。


    視線與陸川在空中交匯。


    緊緊一個對視,她就明白了。


    陸川這是在‘威脅’她。


    她緊緊咬著下唇,一絲腥甜流進嘴裏她也沒鬆口。


    眾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她認輸了。


    “是,我,我們兩個……”她拿著手帕抹了一把淚,咬著唇艱難道,“我們兩個是,兩,兩情相悅。”


    陸鬆年趁熱打鐵的問道,“那你願意嫁給我們家陸川嗎?”


    不等周雪柔迴答,徐建明和走喬曼兩人一前一後的從門外走來。


    徐建明說,“爸媽,賓客那邊我都安撫好把他們送走了。”


    隨後目光一撇,看到跪在地上的陸川,眼中閃過一抹戾氣。


    恰好這一幕被沈衛國捕捉到了。


    心裏對這個名義上的姐夫有了深深的懷疑。


    周雪柔又不吭聲了,吳美蘭以為她是擔心這事兒傳出去她沒臉見人。


    剛剛她鬆口有可能會嫁到他們陸家來,那麽以後也都是自家人了。


    於是,吳美蘭輕聲安慰道,“你也別難過了。其實吧這事兒也好處理……”


    話音一落,眾人把目光向她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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