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至氣笑了。


    知道張桂蘭的老娘不是個東西,但是沒想到這麽不是個東西啊。


    這麽不要臉的話,她是怎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說出來的?


    張桂蘭臉色難看了起來,“媽,你說什麽呢!”


    “嘖。”張桂蘭的老娘瞪了閨女一眼,“你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轉而一臉嘲諷的看向林夏至,陰陽怪氣道,“你可是這孩子唯一的親姑姑,不會是什麽都沒給你大侄子買吧?”


    張世英原本笑嗬嗬的臉也耷拉了下來。


    男人們在外麵招唿客人,不知道屋裏發生了什麽。


    小寧兒瞧這老太太為難自己媽媽,斜眼瞪她。


    瞧見小丫頭瞪自己,咬著牙道,“嘿,你這個賠……丫頭片子還敢瞪我?”


    虎著臉嚇唬小寧兒。


    小寧兒也不懼她,奶兇奶兇的瞪了迴去。


    有她在,誰也不能欺負媽媽!


    林夏至把小寧兒擋在身前,小丫頭側頭又對著老太太揚起臉狠狠瞪了一眼。


    這挑釁,讓老太太氣的坐不住。


    白眼兒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沒好氣的對林夏至說,“大丫啊,你這是怎麽教育的孩子,怎麽那麽不知道老少啊?!好歹這丫頭也得隨著麥兜叫我一聲姥姥──”


    張桂蘭臉皮發燙,“媽,小寧兒還是個孩子,你跟孩子較什麽勁兒啊──”


    “你閉嘴!”老太太一點麵子不給的嗬斥張桂蘭,“我說話的時候你插什麽話?顯得你有嘴了是不是?!”


    一個年長的老太婆扒拉了一下老太太的胳膊,提醒道,“珍香,這不是你家炕頭。桂蘭婆婆還在這兒呢,你說話注意點兒。”


    “那咋了?我自己閨女我還說不得了?”


    皮珍香一臉這裏我老大的樣子。


    比發情期的貓狗還討人嫌。


    屋子裏的三姑六婆,大多都是張桂蘭的娘家人。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那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自己閨女。


    而這些人也見怪不怪的樣子讓林夏至作嘔。


    怪不得張桂蘭不願意迴娘家。


    有這麽個吸血的媽,迴去怕是連口涼水都沒得喝。


    見張桂蘭低著頭抹眼淚,娘家人都跟瞎了一樣看不見,光顧著去看孩子的小雞雞去了。


    真是服氣,這群老娘們兒對這根玩意兒有什麽執念嗎?


    張世英心疼的把張桂蘭攬到懷裏,寬慰著她。


    最見不得自己人受委屈的林夏至惱了。


    火噌蹭蹭的往外冒。


    握住水壺的手攥的指節都泛白了。


    真想一開水潑她們臉上,給她們整整容。


    好在理智在最後一刻被拉了迴來。


    林夏至笑嗬嗬的給皮珍香倒了一杯熱茶,“大娘,您別生氣,今兒個大喜的日子得高高興興地。”


    見林夏至服軟,皮珍香以勝利者的姿態揚了揚頭。


    緊接著慢慢給她講述著大道理,“這就對了,你一個外嫁出去的閨女就得認清自己的位置,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是是是,您說的對。”


    張世英聽見她的大丫這麽‘卑躬屈膝’的迎合,心裏頗不是滋味兒。


    就連張桂蘭心裏也跟著難受,覺得都是自己命不好,攤上了這樣的娘家。


    皮珍香還在逼逼賴賴的教育林夏至,“娘家是依靠,你依靠的是誰啊?還不是你娘家侄兒。”


    “你在婆家受氣了不就指著娘家人給你撐腰嗎?所以啊,你得對你大哥你嫂子你侄兒好,什麽好東西都得想著往娘家送,這才是聰明的女人。”


    林夏至心裏已經開罵了。


    小寧兒不懂媽媽為什麽不抽這個嘴巴臭的老女人,自己則是悄悄的鬆了腳上的鞋帶,時刻準備把趁手的鞋子給媽媽遞過去。


    皮珍香把自己當成了座上賓。


    緊接著又挑起了迴娘家住的毛病,“對了。你這一迴娘家就十天半個月的住,時間也太久了。這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這拖家帶口的迴來吃住,你男人這是準備讓娘家幫他養老婆孩子嗎?”


    “嬸子,這年頭迴娘家也不興了嗎?”


    “你迴可以,但是你不能空手迴啊!”皮珍香斜眼看著林夏至,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你說說你,都結婚那麽多年了,怎麽還那麽不懂事兒呢?”


    “是是是,大娘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這時,院子裏的林叢喊林夏至出去幫忙。


    林夏至把手裏的水壺放在桌上,帶著小寧兒離開了屋子。


    等她們娘倆兒走後,皮珍香開始了騷操作。


    往張世英身邊挪了挪,笑嗬地開口道,“親家啊,我閨女給你家生了個大胖小子,你們家現在可是有香火了。你看,咱家大兒子媳婦兒跑了還沒續上呢,最近相看了一個姑娘,各方麵都很合適。就是這彩禮錢家裏還差點兒,你看能不能……”


    “我們家沒錢。”張世英冷臉。


    “你閨女不是有錢嗎?”


    皮珍香臉大的說,“你閨女的錢不就是你們的錢嗎?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看是給我們拿多少?三五百的不嫌少,千八百的也不嫌多。你看著給就是了。”


    旁邊的親戚還幫著說話,“這大丫嫁了個軍官,聽說還自己做了什麽生意,把她倆兄弟都接過去跟著去掙錢了。怎麽說沒錢呢?”


    “還有啊,我看大丫的那個閨女穿的可好了。一個丫頭片子對她那麽好幹什麽?”


    “就是,這閨女啊,都是給別人家養的。給口吃的餓不死就行了,還給她穿戴那麽好,不都白瞎了嗎?”


    幾個老虔婆嘴上不留德。


    甚至慫恿張世英把林夏至兩口子的錢拿在自己手裏,到時候給自己親孫子花。


    這話好巧不巧的被過來的林夏至聽到了。


    笑著應和道,“是啊,大娘,我可有錢了。就你說的那千八百的對我來說太不值得一提了,我嫂子哥哥要娶媳婦兒拿不出彩禮錢是吧?沒問題,我掏了,還有你家那破房子也想翻新重蓋是不是?”


    “是是是!”皮珍香點頭。


    “差多少我也拿了。”


    皮珍香抓著林夏至的手,笑的牙花子大現,“哎呀,還是大丫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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