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怕的就是打針了。


    等針打完了,梁醫生說,“下迴不想打屁股針打吊針也是可以的。”


    林夏至聞言,一口咬在了沈衛國的大腿上。


    直到嘴巴發酸了還不鬆口。


    梁醫生出去給她配藥,出門時還貼心的給倆人把門關上了。


    沈衛國捏著沁著酒精的棉花球摁在她屁股上的針眼上給她止血。


    看時間差不多了,一邊鬆手給她提褲子一邊問,“咬夠了沒?”


    林夏至氣的不想說話。


    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沈衛國一看她這委屈掉淚的模樣,可心疼壞了。


    她操著一口濃重的鼻音說,“我這樣都是誰害的?”


    “是我。”


    捧起她的臉,指腹抿去她眼角的淚。


    他也沒想到就是玩個雪還能感冒了……


    穿的那麽厚實,結果身體素質這麽差。


    他被雪貼著皮灌了一身都沒事兒,照樣生龍活虎的。


    一邊給她抹眼淚一邊在心裏說她是個嬌氣包。


    林夏至看見他就來氣,抬手照著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他嘖了一聲,“剛咬我一大口,又打我一巴掌,就會跟我厲害。”


    梁醫生配好藥親自送了過來,並囑咐了一堆注意事項。


    從醫務室離開時,沈衛國脫下身上的軍大衣給她裹得嚴嚴實實。


    本就穿的跟個熊一樣,這又裹了一層,抬胳膊都費勁兒。


    從背後看過來,就是一個長了腿的球在移動。


    兩小隻在大門口的值班室等爸爸媽媽,看到他們出現的這一刻立馬撲了過去。


    沈衛國擋在了林夏至身前,對兄妹倆說,“你媽媽感冒了,不能抱。”


    騎著偏三送他們迴到店裏。


    沈衛國燒了熱水給他們娘仨兒洗漱。


    由於林夏至感冒了,不能帶著倆孩子一起睡。


    於是,沈衛國就把他們兩個安置在了他之前睡的屋子裏。


    鋪好了床又往被窩裏塞了暖水瓶。


    做好這一切之後招唿他們睡覺,誰料喊了幾聲也沒得到迴應。


    扭頭一看,兄妹倆奶兇奶兇的瞪著他。


    大安奶聲奶氣的訓斥,“爸爸,你是怎麽照顧老婆的?”


    小寧兒也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爸爸啊啊啊的叫著。


    兩小隻對著爸爸一頓輸出。


    給老父親罵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沈衛國頭疼。


    一時間竟分不清是誰老子誰是崽兒了。


    抬手揉揉眉心,打斷倆人的喋喋不休。


    蹲下來,手搭在兩人的肩膀上。


    與他們平視,認真道,“爸爸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大安摟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叮囑,“爸爸,我第二喜歡你,你不能欺負媽媽知道嗎?”


    “哪裏是我欺負你媽媽,分明就是你媽媽在欺負我好嗎……”


    他不滿的嘟囔,卻被兒子再次教訓,“媽媽是女孩子,你是男人,要讓著媽媽。”


    為了防止這個小話癆再次嘮叨他,趕忙表態,“好了好了,知道了。”


    對於他認錯的誠懇態度,小寧兒在老父親臉上吧唧了一口。


    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麽。


    大安翻譯道,“妹妹說,爸爸是大英雄,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爸爸一定會保護好媽媽的。”


    “嗯,爸爸一定會的!”


    他是閨女心裏的大英雄,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這話讓他驕傲無比,覺得自己又行了。


    對著兄妹倆臉上親了親,給他們講了睡前故事,哄睡了之後才去旁邊的屋子看看林夏至。


    她把自己裹成了個大粽子,偌大的被子裏就露出一個頭。


    小臉紅撲撲的,眉頭擰在一起,臉皺成了個包子樣兒。


    因為鼻子唿吸不暢,隻得用嘴輔助。


    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像個誘人的大櫻桃。


    忍住內心的躁動,去投了把幹淨的毛巾給她擦臉上的汗。


    覺得自己火燒一般難受的她,頭上突然傳來一陣清涼。


    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前的男人由模糊變得清晰。


    脫口而出,“掃把星!”


    沈衛國嘖了一聲,“照顧你不領情就算了,你還罵我?”


    “我生病都是你害的,你不是掃把星是什麽?”


    嘟著嘴氣鼓鼓的瞪著他。


    惡毒的詛咒他是個三秒男。


    某人沒有讀心術,但是通過她的微表情可以肯定,她絕逼在心裏罵他。


    看在她是個病人的份上,不跟她計較。


    對於她身子骨‘孱弱’這件事,他建議,“要不我犧牲一下,讓你采陽補陰壯壯身體?”


    “滾!”


    林夏至一口口水嗆的直咳嗽。


    這狗男人,什麽腦迴路?


    她這會兒沒一點力氣,隻能是用那毫無攻擊力的白眼表示憤怒。


    爐子上的水壺發出嗚嗚的長鳴聲,他站起來把水灌到暖瓶裏。


    嘴上嘮嘮叨叨她晚上睡覺注意保暖的一些小事。


    林夏至頭都要炸了,煩躁的拉過被子蒙住頭,“你有完沒完啊,煩死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


    生病難受,他耐心的哄著。


    隻是,沒想到適得其反了。


    林夏至揭開頭上的被子,不耐煩地說,“我的事兒跟你沒關係,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閑事。”


    “我……”


    他剛張嘴就被林夏至打斷,“白天不還在控訴我對你不好嗎?現在又圍著我轉,你是賤骨頭啊?”


    這話一出,連她自己都震驚了。


    這麽尖酸刻薄的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


    沈衛國怔愣,難以置信。


    幾秒鍾後,問她,“我就這麽招你煩,讓你不想看到我?”


    話趕話,林夏至吼道,“沒錯,我不隻是現在不想看到你以後也不想看見你,一輩子都是。”


    “林夏至,我也是人,你知不知道話說的那麽難聽就是在我心上紮刀子。”


    “我哪句話說的不對嗎?”她這會兒煩的要炸,嘴比腦子快,“行了,你到那屋跟孩子睡你的覺去吧。”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早上再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這裏。


    因為她的感冒,深市也沒去成。


    隻能拜托江聿明進行選款,到時候電話聯係。


    在她生病期間,沈衛國得空來照顧,隻是不在這裏留宿了。


    等她感冒好了,沈衛國識趣的沒出現在她眼前。


    之前說好的,逢周末他去店裏接兩小隻。


    其餘時間,真就是再也沒來過。


    林夏至知道那天自己說的話重了,一直想找機會跟他道歉。


    遇上江聿明從深市迴來,忙著賣貨,這一拖就是大半個多月過去了。


    直到冬至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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