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


    持續震動的手機,吵醒了陳陽。


    她下午就開始補覺,睡到深夜也本就快醒了。


    迷迷糊糊的摸到手機,也沒看來電顯示便盲操作接通。


    “喂,哪位?”


    “陳科長,我是孔司長,很抱歉這個時間給你打電話,但確實是有十萬火急的事。”


    陳陽猛然起身。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是不是我們查惠龍集團,惹來天大麻煩了?”


    她當然也知道,如果不是特別重大的事。


    已經快退休的孔司長,是不可能深夜來電話的。


    如今突然來電,必然十萬火急。


    “不是查惠龍集團惹麻煩,而是範建出事了。”


    “他出什麽事?該不會偷偷摸摸出去嫖,被抓了吧?”


    “啊?你怎麽知道?”


    “天啊,難道真被我猜中了嗎?”


    陳陽大喜過望。


    範建出事,她當然最高興。


    被革除公職之後,就再也不怕被他惦記。


    更不怕他利用職權之便,老是想潛規則自己。


    至於為什麽會給出這個答案。


    那是陳陽早就覺得範建不是好人。


    經常色眯眯的盯著自己。


    給他送文件送材料,他經常趁機摸手揩油。


    這樣的人渣,到了外地出差,耐不住寂寞也很正常。


    “你隻猜中了一點,他確實因嫖昌被抓現行。”


    “但他不僅朝執法警員吐口水,還試圖重金賄賂。”


    “在被審訊的時候,他又主動交代了很多貪汙受賄罪行。”


    陳陽有些發懵。


    本以為自己的猜想,已經夠荒誕了。


    沒想到範建被抓嫖後的一係列謎之操作,讓她徹底懵了。


    心裏不禁暗想。


    連下半身都管不住的老流氓,果然慫貨一個啊!


    隻是被抓嫖而已,居然還搞出這麽多事。


    而且為什麽朝警員吐了口水,如此侮辱之後,又想要重金賄賂呢?


    沒個十年腦血栓,怕是做不出這種腦殘事吧?


    “那他現在怎麽樣?是不是已經被京州警方立案拘捕?”


    電話另一邊,傳來孔司長的歎息聲 。


    “是啊,京州警方已經依法將其刑事拘留,並展開進一步調查。”


    “另外案情上報到漢東省廳後,又連夜報到了公安總署,之後便把周行長都驚動了。”


    “周行長無比震怒,連夜作出批示,要求我金融監管局,立即停止範建的職務,並迅速派人來京州,密切配合警方調查,一經查實、嚴懲不貸!”


    聽到這一番話,陳陽恨不得大聲叫好。


    範建這老流氓,早該挨收拾了。


    自以為有靠山,就肆無忌憚。


    瞧一瞧人家孔司長。


    周末一聽說要來漢東查惠龍集團,直接說不舒服,請假看病。


    倒是立功心切,特別想要巴結討好鍾正國的範建,那叫一個積極。


    不僅爽快接下任務,還迅速抽調人員,並安排了火車票。


    如此積極的跑來漢東查惠龍集團。


    這他媽也真是太著急投胎了。


    完全沒意識到,到了漢東,敢動趙家,出門都要小心點。


    居然還精蟲上腦跑去嫖……


    趙家豈能不趁此機會整死你?


    況且還是你範建,主動送人頭。


    動不了遠在燕京的鍾正國。


    整死你一條狗奴才,又算什麽?


    而這也就不奇怪,為什麽範建出事,漢東這邊如此積極上報。


    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連夜就捅到了燕京,恨不得把天捅破!


    但沒讓他範建上電視新聞,既是給外匯監管局麵子,也是留了一手。


    如果局裏還護犢子,或者鍾正國還要力保範建。


    那他們漢東省,必然大肆報道。


    讓全國人民都知道。


    不僅讓範建個人,會臭名遠揚。


    還讓大家知道,合法合規經營外商企業惠龍集團,居然被莫名其妙的調查。


    那麽是誰在破壞營商環境,影響外企投資?


    又是誰在阻撓漢東省招商引資,發展高質量經濟?


    一頂天大的帽子,隨時準備扣下來。


    真要鬧得天怨人怒。


    那可就不是他範建一個人進去那麽簡單了。


    恐怕就連他周行長,都要被叫去問話問責。


    高興之餘,陳陽急忙問道:


    “那孔司長,您是不是明天也要飛來京州?”


    “我周末不是就說了身體不舒服嗎?所以我暫時不來京州,給你打電話,是想說惠龍集團既然合法合規,沒有任何問題,就盡快結束調查!”


    “好的,那我馬上通知其他同事,然後明天就買票趕迴來。”


    “你不用通知他們,也不用著急迴來,沈局長會帶人坐最早一班飛機來京州,配合警方徹查範建供述的一係列問題,你們暫時就待在招待所,隨時準備配合調查。”


    “呃……好,好的!”


    陳陽心裏竊喜不已。


    她弟弟陳海,就是搞反貪的。


    被她稱為老頑固的父親陳岩石,更是從事了多年政法工作。


    在這麽一個家庭裏,耳濡目染很多年,當然知道貪腐不可能是一個人的事。


    畢竟有人要行賄,總得有人牽線搭橋。


    收了錢要替人辦事,也總得有人經辦。


    所以往往一抓就是一夥人,上下相互勾結。


    範建那個又蠢又慫的老流氓。


    顯然是沒頂住刑訊,為了保全自身,把做過什麽壞事,統統都交代了。


    他這一交代,自然抖出了不少猛料,必然會牽連進很多人。


    那麽自己從來不貪不拿,不腐敗勾結。


    如今真要來一場風暴,進去了很多人。


    自己很有希望能進一步,副科變正科。


    況且孔司長剛打通電話的時候,不就喊的是陳科長嗎?


    片刻後。


    陳陽放下手機,笑不攏嘴。


    “範建啊範建,雖然你送我禮物,我都不喜歡。”


    “但你作死搞出來的這件大事,真是讓我太高興了!”


    翻身下床,拉開窗簾。


    看著昏黃夜幕下,依然街燈明亮的京州。


    陳陽覺得這夜景,真是越看越漂亮。


    而如此大的驚天新聞,一直憋在心頭,實在是有些難受。


    所以……


    陳陽迫不及待的給弟弟陳海打去電話。


    “為什麽現在才來電話?我預估你給我打電話的時間,是晚上十點。”


    弟弟的話,讓陳陽有些莫名其妙。


    “你說什麽呢?”


    陳海也不賣關子。


    “我知道你來京州了,我也知道你們來查惠龍集團,我更知道你們範司長作死出大事了。


    “原以為你會第一時間,跟我分享,沒想到都淩晨了,你才打來電話,太晚了啊!”


    陳陽哦了一聲。


    “原來你都知道了啊!”


    “我原本睡覺來著,是孔司長打電話叫我,我才知道他出事了。”


    “不過我這邊也有情況,是你不知道的,你那麽愛預判,就猜一猜唄!”


    陳海笑嗬嗬的說道:


    “這有什麽好猜的?”


    “無非就是全局震動,停職調查。”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連累很多人。”


    陳陽難掩喜悅的笑道:“不止,京州上報漢東,漢東上報總務院,直接把周行長都震怒了,連夜做出批示,要嚴查嚴懲,而孔司長已經讓我停止調查惠龍集團。”


    陳海驚訝不已。


    “好家夥!真是厲害了啊!”


    “一個嫖昌外加貪腐案,居然捅到總務院!”


    “咱們漢東是真夠硬,這一巴掌打得真響亮!”


    陳陽拉上窗簾,迴到床上躺下。


    “都查到趙書紀的寶貝兒子女兒了,能不啪啪打臉?”


    “這他媽要是擱在古代,估計都先斬後奏了!”


    電話另一邊的陳海,忍不住撲哧一笑。


    很多人都以為,姐姐是人美心善、性格溫柔。


    隻有他知道,美女姐姐也是有脾氣的。


    “你這比喻是夠恰當的!”


    “人家趙書紀受命搞高質量經濟發展試點。”


    “擱在古代,不僅是封疆大吏,還是奉旨欽差。”


    “殺他範建一個官兒,簡直易如反掌,事後還能屁事沒有。”


    說到這兒,陳海話鋒一轉,笑問道:


    “那範建這麽一作死,肯定會連累進去很多人,你豈不是就有希望進步了?”


    “應該是吧!”


    陳陽也不謙虛,大方承認了。


    “既然這麽值得可喜可賀,那豈不是應該出來喝一杯?”


    “啊?現在?”


    “對呀,難道你怕?”


    “我才不怕呢,跟自家弟弟吃宵夜,又不是違法犯罪。”


    “好,那老地方見。”


    下午不到一點就睡的陳陽,正好這會兒也睡不著覺。


    多披一件外套保暖,便迅速收拾出門。


    打車來到京州市檢察院,相鄰不遠的小吃一條街。


    這裏是他們姐弟倆,從小就愛來光顧的老地方。


    住得更近的陳海,自然提前到了。


    看到弟弟點了很多,自己愛吃的燒烤和小吃。


    陳陽心裏突然一暖。


    “一晃好多年沒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愛吃的。”


    “我靠!你這不是廢話嗎?咱倆親姐弟,我會不記得?”


    “我靠……是什麽意思?你跟誰學的?”


    陳海覺得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示意姐姐先坐。


    隨後遞上一串烤雞翅,順口說道:


    “我跟趙書紀的小兒子趙瑞龍學的。”


    “什麽?你跟他學的?什麽時候啊?”


    “就春節前,爸住院,趙書紀帶著他和趙小惠來探望……”


    陳海將很多事,都一五一十說了。


    包括侯亮平和鍾小艾早就找過他,要讓他查惠龍集團,是否涉嫌違法犯罪。


    也包括父親接受了趙書紀的建議,搬去了位於岩台市的漢東老幹部療養院。


    當然。


    最重要的一件事,莫過於梁璐被判離婚,祁同偉已經恢複單身。


    但陳陽並沒有任何驚訝。


    “破鼓眾人錘,牆倒眾人推!”


    “梁群峰突然病死,他們梁家就徹底垮了。”


    “沒有人肯力挺撐腰,祁同偉卻還有實權公職在身。”


    “高育良也不用感激梁群峰的提拔之恩,自然願意出手,幫祁同偉離婚!”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梁璐那個自以為是的瘋女人,她公然大肆行賄被判幾年?”


    陳海道:“一審五年,但她不服氣提起上訴,認為她的行賄並沒有造成惡劣影響,是單純為了感謝救命之恩。”


    陳陽冷然一笑。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再怎麽狡辯,也得被判三年!”


    陳海順勢問道:“你想不想和祁同偉破鏡重圓?”


    “如果你想,我就去求趙公子幫忙,把你調迴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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